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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咽了咽口水,让她一个人和寻涯在一起,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她却是心有余悸。
无忧抓着身上的衣服,缓缓转过头,却不想,寻涯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呆立在半空,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盯着无忧。
“啊——”无忧一惊,忽然发现寻涯并无反应,她上前去,伸手在寻涯眼前晃了晃,忽然,“啪”一声,寻涯一把握住无忧的手腕。
“寻涯!快放开我!”无忧使劲拽着自己的手,回头大喊,“师父!师父!”
“你别喊了,他现在正在取佛宝,听不见的。”寻涯开了口,却是阴森冷酷。
无忧一愣,怒道,“你不是寻涯,你到底是谁?!”
寻涯脸色惨白,带着血脂的唇角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小丫头,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就快死了,而你身上的灵识马上就都归我了……哈哈哈……”
“什么?!”无忧大惊,忽然,被寻涯握住的手腕处,传来一丝刺痛,一丝丝灵力正从手腕处,被吸附出来,无忧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力,思想和头脑都开始不清楚……
“你……你放开我……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就在无忧昏迷前,忽然一束红光冲了过来,一下子便将寻涯的手震开了,无忧瘫软的跌倒在地,迷糊的眸子,看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朝自己奔来。
“师父……他不是寻涯……”无忧大口喘息着,被凤启扶起来。
“我知道!”凤启将无忧护在身后。适才,那人的灵力外泄,他虽然正在取佛宝石碑,却也感应到了,这才赶来救无忧。
佛宝佛光普照,六域之内,除了仙界,便无人能将这普照之光勘破,如今,隔着佛光,也能感应到此人的灵力,看来,这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而且,他散发出来的灵力,并非来自仙界。
“没想到,你来的倒挺快的!”寻涯浑身散发出一股黑色的瘴气,将他包裹着,缓缓落地。
凤启冷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附着于妖域世子肉身,吸去他的灵识。”
“哈哈……你不过是灵域的,未免管得有些宽!”言罢,那人便一掌袭来,一道黑色的浓雾随之翻滚。
凤启见状,侧身迎去,将无忧圈在一个结界里。
“师父,小心!”无忧扒着结界,看着那一黑一红两股灵力战在一起,不分彼此,战况焦灼。
“你觉得,他们谁会赢?”忽然一个声音在无忧身后响起。
无忧猛地转身,却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风帽,看不到面目的人,立在自己身后的结界外。
“你是谁?!”
“呵呵,小姑娘,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不过看他们不分彼此,我想尽快看到结果罢了!”
“你想怎么样?”
“你说,他们见到你受伤,是谁先分心败下阵来?!”
“你!”无忧还未回答,便被那人击碎了结界,一把捏住了咽喉。
“凤启,你看你的好徒儿,如今在我手里……”
结界碎,凤启心神一震,回头便见到如此场景,他回身的瞬间,寻涯又击出一掌,凤启迎面接住,两股灵力瞬间迸射出万丈火花。
“你……”凤启艰难的看着那黑衣人,“卑鄙,竟然用分身术……”
“现在知道也不晚,哈哈哈……你若是想你的宝贝徒儿没事,你就放手……哈哈”那黑衣人死死捏住无忧的咽喉,无忧看着苦苦挣扎的凤启,眼泪直打转,却说不出话,只是轻微的摇着头。
忽然,那黑衣人在凤启决定松手的一瞬间,击出一掌,黑色的瘴气翻滚,一下子就注入了凤启的胸口。
“师父!”那人松开了无忧,无忧连滚带爬的朝凤启奔过去。
凤启唇角溢出一丝血渍,对无忧道,“无碍!”
随即,将无忧拉到身后,警惕的看着那黑袍人。
“怎么会没事呢,中了我的毒掌,即便不死,可也活不好!”他望着凤启身后护着的无忧,笑道,“小姑娘,你看,你的朋友也中了毒,你师父也中了毒,本尊刚才探了探你的灵力,看来只够救一个人,而且要以身相许哦,你说,你会救谁呢?!”
话音刚落,凤启又溢出一大口腥甜。
“师父!!”无忧伸手,却接住一大滩血,她颤抖着为凤启擦去唇边的血,凤启艰难的朝她笑笑,“无碍!莫担心!”
话音未落,忽然凤启拼命颤抖起来,脸色也是瞬间由白变青,转而发黑。
“师父……师父……”无忧大惊,可凤启依旧瘫软下去,不省人事。
“小丫头,你看,你的最好的朋友和你最爱的师父都受了伤快要死了,你说,你会选择救谁呢?嗯~”
无忧婆娑着泪眼,抬头恶狠狠的瞪着那黑袍人。
“哈哈,你瞪我也无济于事,还是赶快决定该救谁!”
“你到底想怎么样?!”
“哈哈哈哈……”那人却并不回答无忧,只是狂笑着,便消失在白色的云雾里,无忧吃惊。
无忧追过去,已经毫无踪影,她跌坐在地上,看着面无血色的凤启,还有血痕斑驳的寻涯,只觉得四下里寂静无声……
“师父,寻涯……”无忧凝着二人,沉默许久,忽然空中响起一个声音,“小丫头,时辰不多,你再不决定,他们俩都得死!”
无忧听到那个“死”字,心头一紧,她的眼前闪过很多过往在灵域开心的画面,也有和寻涯一起的时光。
片刻,无忧缓缓起身,走到寻涯跟前,呢喃道,“对不起,寻涯,原谅我自私一次,我要救我师父,不过,救了师父,我也要死了,那就让我陪着你,一起离开,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说着,无忧起身,用那不纯熟的招式,将自己的灵识从身体里一点点的逼出来,又对准了凤启,想要灌入他的身体。
可突然,凤启的身体不见了。
“师父!”无忧惊慌失措,四下寻找,紧接着,四周的浓雾开始散去,无忧定定的看着,不多时,一切都回复了清明,自己竟然身处那个成衣店的后汤里,而一旁,站着寻涯,还有那个成衣店的伙计和掌柜。
寻涯一脸悲凉,见无忧,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寻涯……”无忧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不知怎么开口。
“哈哈,好了好了,幻镜结束了,看来这件衣服,并不适合二位。”
“什么?你是说,刚才那些都是幻觉?”
“是啊,不过进去之前,我便提醒你,要尊崇自己的本心,刚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我……我师父呢?难道我师父也是幻觉!”
“无忧……”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一袭玄色的长袍,赤色的眸子,如墨的发丝,无忧见到凤启,大喜,冲过去,一把搂住凤启的臂弯。
“师父,我以为刚才……我……”无忧发现自己也是无从说起,顿时结巴了。
凤启却是轻叹一声,伸手在无忧的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为师都知道,不必说了。”
凤启转身看着僵立在一边的寻涯,“小徒有劳世子照看多日,凤某在此谢过。”
寻涯看了一眼无忧,苦笑笑,并没有回答。
无忧也发现,自己太在意师父,竟把一边的寻涯忘记了,而这些日子,却是多亏了寻涯,自己才能安然度过,而刚才,在幻境里,自己还选择了救师父,放弃了寻涯……
无忧松开凤启,走上前去,“寻涯……我……谢谢你!”
寻涯默默转身,看着无忧,“你便只能对我说抱歉或者谢谢,再无其他了么?”
无忧愣住,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寻涯冷笑一声,大喊一声,“八万!”
“砰”一声,八万从天而降,立在门边,看了一眼无忧和凤启,顿时皱眉,转而道,“世子!”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说着,寻涯抬脚要走。
“寻涯!”无忧一把将他拉住,寻涯回头,冷冷的看着无忧,又垂眸看着无忧拉住自己的手。
无忧被他一看,缩回手,喏喏道,“我……我……”
寻涯忽然晶亮的眼眸又暗淡下去,转身翻身而上,立在八万背上,望了一眼无忧和她身边的凤启,惆怅之际,大喝一声,“八万,走!会妖域!”
“寻涯……”无忧小声的唤了一句,奈何那人终究没有听见,可即便听见,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任由他默默离开。
“无忧,跟为师回去吧!”凤启上前,拍了拍无忧的脑袋。
无忧点点头,忽而问道,“师父,你说的佛宝是什么?还有,那个黑袍人,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