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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自跟着陶士诚被押解离京时,赵临风就一直派了人暗地里跟着她。
赦令传到漠北后,陶家一家人分成了三路。陶士诚带着妻子秦晴的骨灰,在陶林护送下回了他们河南的老家。陶思沅母女和陶思君母女本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她们自是想回长安城生活。而桃花确实留在了漠河,她当时哪也不想去。
直至后来,连陶士诚都去世了,后知后觉的桃花发现了一件事情,她这才开始想到,原来她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生还很长,她应该要好好的为以后考虑考虑。于是,她真的如对陶林说的那样,服丧完后,就去了一个心中向往的地方。
新皇登基三个月后,赵临风出了一趟远门,在呼伦草原上找到了桃花。
“原来是你派人在跟踪我?”桃花没有想到找到自己的人会是他。
赵临风愣了一瞬,继而一本正经的否认道:“没有。那一次在牙狼国,你与程锦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有人死活找不到你,我便猜想,你肯定来了大草原。”
有人?那是……
桃花默默不语。
赵临风凝视着桃花,目光灼灼,“桃花,不如你跟我一起做个伴儿吧,我们两个是同类人。我知道你从哪里来,你也知道我想往哪里去。”
他的目光往桃花的腰身处轻轻扫了一眼,继而愉悦的笑道:“来之前,我连大周朝的后事都已经安排好了。皇位继承人,辅政大臣等等,都已计议妥当,现如今只差我一个禅让诏书。”
“你知道我本也不喜欢皇宫,生活懒散,怎么可能耐烦那些日复一日又批不完的奏章?桃花,我们两个可以去过那仗剑天涯的生活,做一对江湖上人人称羡的逍遥夫妻。”
“桃花,我去过很多地方。余生,就让我来为你指点一下,这一路上哪里有风景。你尽可放心,我会将他视若己出,我们一家三口可以……”
“你想得可真美!”有人尖锐的嗤笑了一声。
话音刚落,赵临风立时察觉后背一阵劲风袭来!他迅速出拳硬接了对方一掌,又同时伸出一手想要抱着桃花躲闪开去。可是有人已经快他一步,抢先一剑隔开了他那只正要搭上桃花肩膀的手。
赵临风便迅速收手并改作攻势,他正要推出一掌攻向来人。可他抬眼一看,不由得讶道:“解语花杜康!”
“走!”杜康揽着桃花的腰肢,迅速飘身到十几步开外,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她。
桃花这才有机会开口相劝,“杜康,这位是我朋友,不是登徒子,你可别误伤了他!”
杜康与赵临风两人遥遥相对,各自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
片刻后,杜康沉声问道:“那个司徒空空是你派来跟着桃花的吧?”
杜康在呼伦草原上偶遇到桃花后,就发现有人在跟踪她,这事儿他也已经告诉桃花知晓。
赵临风的脸色僵了一僵,见桃花露出了不满的神情,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最后依然风流倜傥一笑,终是对杜康大方承认道:“确实,我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你也知道她……”
顿了顿,赵临风又看向桃花,盯着她温柔的说道:“她现如今行动不便。”
杜康却并不买账,寒着脸嘲讽道:“是么?若真是担心她的安危,就大大方方的现身,依着朋友的身份好生照顾她。只这么偷偷摸摸跟着是个什么意思?”
杜康眯起了眼睛,“阁下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愧对桃花的事,故而无脸见她吧?怎么,现今是觉得一切都已掩盖好了,时机成熟了,所以你便现身了?”
桃花和赵临风同时愕然一愣。
“万万没有想到,这司徒空空居然是你的人。既如此,那么程锦的死就与你一定有关系!”
补之?!
桃花顿时惊慌失措,急切的看向赵临风,“你跟我说过的,补之的死与你无关的!”
赵临风盯着杜康一言不发。
杜康续道:“我发现程锦的时候,附近看热闹的人群中,就有那个司徒空空!好巧不巧,竟然又给我发现了他在跟踪桃花。”
“这天地就这么小么?我才不信!”
“我于是将他抓起来拷问,可那人的嘴巴严实得很,竟然一字都不愿透露。这倒好,你来了,又承认他是你的人。如此,程锦的死便真相大白了!”
桃花蓦地抓住杜康的手臂,这才稳住了差点瘫软的身体。她眼中热泪直流,定定的看着赵临风,声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赵临风脸色苍白。他顾不上其他,只看着桃花颤巍巍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他担忧的说道:“你,你注意下自己的身子。”转而他又向杜康低吼:“你扶着她,别让她摔着了!”
杜康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伸手将桃花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又揽着桃花的腰肢,稳稳拖住了她那有气无力的身体。
赵临风看着悲恸的女人,叹息一声,轻声道:“那是一场意外,对不起,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
“七月十二那晚,我突然得到大哥身死的消息,立时往京城赶回去。因为太过悲伤,又骑着马星夜兼程的不停赶路,便在路上病倒了。我的手下于是改走水路,这才让程锦给追了上来。”
“他不知怎么得知了我手上有一份赵锐通敌叛国的罪证,求我放过孟浩然。那个时候,我才死了唯一的亲人,却有人要求我放过害死我大哥的那些人,这怎么可能?我怒不可遏,只想着绝对不放过那天晚上所有参与谋反的人!”
“所以,我并没有答应他,他就想来抢夺那份罪证。我虽然生病了,可他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赵临风见桃花对他露出了深深的恨意,立即提高音量说道:“你别急,我真的没有杀他!我当时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捆起来扔在船舱里!”
“我并非有意骗你。你问我的时候,我确实只知道程锦不过是被我点了穴道丢在船上而已。我哪里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何况,那时我伤心大哥离世,根本就无暇他顾。”
“后来你跟我说程锦死了,我立时就去查了。那日程锦趁着司徒等人下船补给,独留我一个人在船上休息时,对我进行偷袭,可他偷袭不成反被我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