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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华盛听完满脸苦笑,一副好言相商的语气,只是这言辞实在让他不敢恭维,比起他之前的言语有过之而无不及,说完之后,徐江南也不理他,又是添茶,倒满之后,如同饮酒一般豪饮吞下,茶香满怀,徐江南轻轻吐了口气,一柄青翠剑身渐次显现出来,徐江南把玩着小剑,笑道:“冯公子,想好了没有?”
冯华盛哪敢摇头,点头不止,其实与他来说,三五年时间比上之前更像个无底洞一般的前路要好的多,至少有了个期限不是?而徐江南则只想着说求一个三五年的平安,若是他能活下来,这好说,若是活不下来,这话也就无所谓了,过来一趟,只求一个无后顾之忧。
徐江南得到他的应诺,便也是放了点心,瞥了一眼在一旁求个明哲保身的沈宛,古怪一笑,继而便是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将翠绿如玉的剑身往后一抛,堪堪落在之前的琴弦之上,嗡的一下,七弦尽断,而翠绿小剑则是瞬间炸裂,满屋子都是清脆茶香,屋内二人噤若寒蝉。
等到徐江南离开之后,沈宛这才抚着胸,怯弱的问了一句:“公子,他是?”
冯华盛闭了闭眼,再睁眼之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蹁跹公子气态,捋了捋袖上灰尘,然后说道:“咱们凤城啊,出了有两个了不起的姓氏,一个姓唐,还有一个……如今懂了没?”
沈宛后知后觉,对于江湖之事,她若想问倒也知道,可徐家之事太过隐晦,她又呆在风月场所,这地段找她的人,说的话,半句不离雪月风花,不知道也算正常,如今被冯华盛点拨一番,自然也能猜到,很是惊讶,不自信的说道:“徐将军当年不是被抄了家?就连徐夫人也算死在了凤城啊,当时都是有目共睹,腹内有个怀了十月的死胎。那他又是?”
冯华盛喝了口凉茶压惊,然后说道:“鬼知道他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是在卫城,点名他身份的是卫家的公子,如今卫家的家主卫澈,想来此事八九不离十。而且……”
沈宛好奇说道:“而且什么?”
冯华盛笑了笑,摸了把她的白皙侧脸说道:“而且啊,青城山的老神仙出马,都没给他降了,可是一山掌教啊。你别看我之前低声下气的,那也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觉得我是个不上进的纨绔子弟,不入他的眼,那最好,我也懒得去装,免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过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之前徐江南说的小鬼难缠,都是指的自己,愣了一下,又是笑道:“他临走时的那一手,别看花哨,只有江湖里的人才懂,他可是个跟他爹一样个妖孽,真要杀起人来,这个凤城,还没人敢拍着胸脯说挡得住。不过这样也好,我爹的事,便也能定了下来,我也能放了心。”
沈宛虽然好奇,但知道这事不好开口,之前徐公子说了一些,可惜很是零碎,她再是玲珑心思,没入过官场,自然就不懂这当中的学问。
而在凤城当了不少年鸡头的冯华盛,也没多说,一手捏着沈宛下巴,另外一手端着茶,似乎是想什么想出了神,但终究喜庆较多,冯年当年被金陵挑中,他们琢磨了几年才知道,原因就是唐府赠书一事,由他们看着这唐家,无论是要唐府生还是唐府死,最为合适。
徐江南也没说错,他其实也知道自家父亲的仕途在唐家老人身上,所以当年他私下过去,转弯抹角说了一堆,无疑就跟之前的逐客令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去唐府的事被他父亲知晓,训了他一顿,不准他去招惹唐府二位老人,要说邪门心思,他还真有过,不过好在他叔舅给开了钱路,这才转了心思,自家那个老爹,要说能力,他也是知道的,可就是在这方面上看不远,认死理,如今兢兢业业二十年,他也算了,其实到了如今,要说歪门心思,他就算有,也不敢做,不想做了,跟徐江南关系不大,唐府两位老人身体每况日下,他是知道的,没必要冒这个险,以前不觉得,年岁大了点之后,才觉得他爹是明智之举。
若两位老人不清不白的死在凤城,就算他能青云直上,到顶了可能都进不了京城,唐府桃李众多,虽说来的都贬谪了,可总归还有没来的,万一有一个两个觉得有愧良心的,要给一个小县令点眼色看看,那不是翻手覆手的事?前段时间不还听叔舅说一个尚书为了徐家一事上奏,最后给抄了家。
落定之后,冯华盛看了一眼沈宛,笑着说道:“这些时日,你怕没少对他抛媚眼吧,不过可惜了,夙愿没能得逞吧,我就跟你说了,他可是卫家小姐看上的人,无论是龙还是蛟,都不是你我这种人能沾惹上的,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看看头上有没有垂天之鹏,是不是这个理?”
沈宛摇了摇头,泫然欲泣,做戏功夫登堂入室,这事她若承认,自然不对,可若不承认,那不是说冯华盛说的不对?怎么都是个不讨好的话,索性不说,表情到位就行了。
果然,冯华盛眼见如此,拍了拍她的秀肩,说道:“算了算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人往高处走,择良木而栖,他这样的公子少爷,我见了都艳羡,更不要说你了,可叹同人不同命啊!”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妩媚女子,伸手到她脑后,捋着秀发轻笑说道:“你很不错,他说你没出卖我,这事我相信,过些时日,我便替你赎身,唐府之事,我不便出马,今后便由你来帮我看着,往后富贵,定然也少不了你的那份。”
天下若要都是徐江南这样的生意人,早就乱的不成样了,跟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剪径山贼没两样,或者说他还要更胜一筹,至少那些个劫人钱财的山贼是守株待兔,徐江南则是明抢,挡你财路官途不说,还得让你给钱,给了钱,还得挡你几年,最后还要你感恩戴德。
最为奇怪的便是,冯华盛虽没到感恩戴德的地步,可对于徐江南,也远远谈不上怨恨,两人各得所需而已,冯年老来得子,如今已然知命之年,再磨砺个四五年,也就快花甲了,花甲为官,等有幸到京城的时候,难不成枯木枝头在逢春?他看的远,唐府得了个与国同休的金口玉联,可其实无论在哪个朝代,真正能与国同休的,也就那些不上眼的官,上下打点一下,基本上手到擒来,那一会,他才而立之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爹到不了的地方,说不定他能到。
想到此处之后,冯华盛也没多呆,伸手在沈宛最为汹涌的胸口抹了一把,继而大笑离去,徐江南在他面前是上位者,可同样,他在这些人面前,又何尝不是?鸡头当了多少年?也该常常凤尾,乃至凤头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