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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从孔休家回到王府时,距离坊门关闭时间还差不到一刻,王获略一盘算,除去吃饭时间,自己跟孔休竟然花了三个小时来谈论《论语》,在言语间,王获发现孔休真不是盖的。虽然由于时代限制,孔休对论语的认知在某些方面稍显不足,但也称得上当世名家了。他也在暗自庆幸,多亏已经是晚间了,要不然再谈下去,就凭自己来自后世的那点杂七杂八的知识,还真的不够瞧。
进了门,问过门房老黄才知道,王莽现在还在书房,所以王获吩咐苍八一声后,就径直去找王莽,想把孔休五天后让他拜师的事情告诉老爹,谁知在书房门口却被王莽的随从王兴拦住了。还是王莽听到了外面有在说话,问清是谁后才吩咐王兴放行。这还是不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的王获第一次走进王莽的书房,因为王莽早有规定,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书房。所以不仅是王获,就连大哥王宇到目前能走进王莽书房的机会也就两三回。如此一来,让重生的王获一度感觉这书房跟白虎节堂似的。所以当他走进书房前,还幻想着门里应该写有四个青字“白虎节堂”,如果谁偷偷摸摸进入,就会有一大群人呼啦啦的四面围上来。
谁知道,当王获真的进入自己老爹的书房后,却发现这间书房除了比自己的大一点,书简多了一些,也看不出有什么神秘之处。等王获向王莽行完礼后,还不等他张口,王莽手捋胡须笑着问他:“仲孙,乃翁已经命人将束脩准备好了,稍后你去看看是否够用,还有,你要跟你大哥多学一些礼仪,免得日后你拜师时失礼。”听到王莽这么一说,王获大感意外,因为回来时只有苍八跟随,回来后还没有跟其他人讲过此事,怎么老爹就什么都知道了呢?
看到王获的表情,王莽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你小竖子,太藏不住事了,乃翁在你进门时就看到你面有喜色,就知道孔休孔伯仁一定要收你为弟子了,加上孔伯仁居然留你吃了晚饭,说明他非常重视你这个弟子,所以你拜师的仪式绝不会草率,估计孔伯仁会趁着沐休时才让你拜师,不知乃翁猜测的可对?”
王获听到王莽这么说,当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即就把孔休要求他五日后前去拜师之事告诉了老爹,然后王莽又问了问两个人这么长时间都说了什么,王获当然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把谈论论语的事全部告诉了老爹。说完这些事情后,王莽叹了口气:“唉,其实乃翁已经知道,上午你出门给孔伯仁送礼极有可能会吃个闭门羹,因为此人一向清高,加上他其实并不喜欢与为父深交。只不过椅子虽然贵重,却是你自己弄出来的,送礼之事又是你自己的主张,所以没有出言劝诫,想不到仲孙竟能如何执着,反而让孔伯仁落了下乘。”
王获想不到,自己被孔休家的门房挡在门外,又在门口站了大半天,原来都是孔休想让他知难而退才故意为之的,老爹既然把这件事的原委讲给他听了,正好他有个疑问,就问老爹:“阿翁,臣感觉您非常想和孔大人交往,难道孔大人对您能有所帮助吗?”
王莽听到王获这么问,沉吟了半天才对他说道:“本来这些事为父不想过早让你知道,不过既然你能从[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中解读出孔圣人的深意,看来你比你大哥要聪慧许多,加上孔伯仁将要成为你的老师,所以为父也不瞒你,如今天子昏聩,不仅重用傅、丁等外戚,更是宠信董贤,短短数月,即由郎官升任黄门郎,后又升为驸马都尉侍中,最近董贤已被天子封为高安侯,董贤之妹也成了昭仪。为父虽不在朝中,但闻及此事也是心中苦闷。”
听到王莽谈到了董贤,王获自然想起了“断袖之癖”这个历史上最有名的背背山的故事,要说这董贤也是,一不是外戚,二对朝廷没有任何贡献,三又年纪轻轻,封侯不但让别人眼红,还将傅、丁等外戚,还有朝中众臣全部得罪了,皇帝本来是想让董贤高兴,可这么一来,简直是替他满世界赤祼祼的拉仇恨,最后自杀身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所以王获对老爹王莽说:“父亲,儿子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我大汉历来以仁孝治天下,既然邓通、韩嫣、张放等幸进之徒都没有好下场,当今天子又不如文皇帝、武皇帝,父亲认为董贤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谁知道王莽听到王获这么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仲孙此言差矣,昨天刘子骏来信,说天子不但增加了董贤的食邑,还打算免掉丁明的大司马之职,让董贤接任,二十二岁就位列三公,不仅我大汉,历朝历代这种事都太少见了。你还是自己看吧,这就是刘子骏的信。”说着,就把桌上的东西递给了王获。
王获本还认为,老爹说的信应该是写在布帛上面的,可是接过来才发现,竟然是两张纸,就是纸张的质量差的很,不仅很脆,而且颜色也黄的很,这简直大出他的意料,不是说东汉蔡伦造纸吗,怎么西汉就有了纸。所以他还没有看信,就问老爹王莽:“父亲,这是信纸吗?”王莽一愣,回答道:“对呀,仲孙认为有什么问题?”听到了老爹肯定的回复,王获只能说:“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然后开始看起信来。
虽然他认识的字并不太多,但读信难度还是不大的,要不然老爹也不会把信给他看了。只信中开头简单寒暄了一下,就说到了天子近日在朝堂上屡屡贬斥丁明,并且多次暗示朝臣,董贤可担大司马之职。后面的内容主要是和王莽讨论研究《河图会昌符》、《河图合古篇》、《雒书甄曜度》等图谶的心得,还说自己从中发现了“刘氏复兴,王氏当辅”的字句,鼓励王莽不要灰心。这些内容太过深晦,加上王获并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事,所以也就草草略过。可是当他看到写信人的落款时,当时就呆住了,只见信的结尾写着:刘秀谨拜。
刘秀,难道是那个被无数网友戏称为位面之子、开挂的大魔导师、天选之人,最后推翻了王莽建立的新朝,建立了东汉的汉光武帝刘秀?不要说刘秀此时应该只有两岁,就是自己记错了刘秀的年龄,可通过信中的文字可以看出,王莽和刘秀两个人关系应该很好,这怎么可能?此时的王获头顶上简直是天雷滚滚,如今他的大脑就如同一个八核高端手机因为长期使用后结果遇到了超高温,卡机了。
很多人根据历史记载说王莽是个具有大汉主义的穿越者,说什么王莽极度仇视匈奴和高句丽,建立新朝后所做的鼓励科研发明、土地收归国有禁止私人买卖、废除奴隶制度、痛恨不劳而获的无业游民、实行国家专卖国企政策和计划经济政策、施行国家贷款制度、进行税收和货币改革、实行廉租房政策等事情都证明了这一点。只是王莽这个穿越者遇到了开挂的位面之子刘秀,最后才搞的新朝被颠覆,自己的脑袋也被商人砍了去。
如果给王莽写信的就是那个刘秀,那个在还个是矮穷矬的纯**丝时,就被亿万富翁家中的白富美阴丽华倒贴,单骑招降叛军、各种小弟纳头便拜,没有兵后还有人带兵直接归顺并把妹妹贡献出来给他做小的刘秀;那个不但能在战场上单人斩杀数十人,与他作战的部队总会遇到洪水、山洪、大雾、饥荒甚至陨石袭击,用数万农民就完爆46万正规军的刘秀。那即然王莽是穿越者,躲这个刘秀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还跟他书信往来,难道是他活的不耐烦了吗?
其实王获并不相信王莽是个穿越者,因为自从穿越后,他并没有发现王莽身上有穿越者的特征,甚至为了求证此事,还曾经在王莽面前讲了一些二十一世纪专有的名词,像什么电脑、主席、改革、文化等词汇,甚至弄出太师椅后他还仔细观察了王莽的表情,可是让他失望了,在王莽听到、看到这些事件时,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熟悉都没有。虽然不知道王莽在新朝成立后为什么搞那些看起来激进的改革,但他已经彻底相信,王莽绝对不是一个穿越者。
就在王获脑袋里翻江倒海的时候,王莽已经叫了他无数遍,看到他始终没有反应,王莽着了急,他可不想自己的二儿子刚刚给自己挣了不少脸面,又患上了什么失魂症,于是赶紧站了起来,走到王获身边,也不敢用力,而是轻轻摇晃他的身体。
当王获警醒过来时,正看到王莽关切的目光,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也为了搞明白刘秀为什么能跟他成为好友,于是就说:“父亲,我只是看到了信中说的刘氏复兴,王氏当辅,感觉应该应在我王家,一时心情激动,对了,父亲,这刘秀是什么人呀?”
王莽看到王获没有什么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为父怕你跟上次一样,再出现什么意外,你可吓坏为父了。还有,此人你应该叫刘伯父,他比为父年长五岁,为父在朝时与此人一向交好,及是汉高祖四弟楚元王之后,本名刘歆,字子骏,前几年才改名刘秀。”
听了老爹的一番解说,王获这才知道,这个刘秀应该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刘歆,他可是一个牛人,不仅在儒学造诣颇深,而且在天文历法、算学方面也有特殊贡献,像什么世界上最早的天文年历雏形《三统历谱》,不沿用“周三径一”并将圆周率确定为3.15471,更重要的是,他和自己的老爹王莽都喜欢研究图谶。既然知道了此刘秀非彼刘秀,所以,王获同样也松了一口气,为了转移话题,他向老爹表示,通过信件可以看到刘秀的文采非凡,所以父亲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他请指教自己一二。王莽看到自己的儿子很好学,自然很是高兴,只是看到王获因为白天站了很久,又加上天色已晚,所以就让他先回却去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王获也就借此告辞离开了。[控股汉朝交流群:577833544,欢迎交流,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