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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快把桂花楼忘到瓜洼国时,李翔路过东大街时,偶尔从轿里瞧见桂花楼门前那张墨迹已经褪色的出售通告。
他随口问:“桂花楼还没售出去吗?”
身边的长随谄媚地把市井间桂花楼和景福楼的恩怨传言竹筒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听到景福楼三个字,李翔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
回到县衙,他让人去把薛伯涛找来。
自从严世深着了风寒打摆子之后,桂花楼再也没有给县尊大人送孝敬。酒楼都倒闭了,没有收入,保护费神马的,自然不用交了。
薛伯涛不知道县尊找自己干嘛,怀里揣了两百两银票,不情不愿拜见县尊大人。
李翔和颜悦色地问他的近况:“……桂花楼不开了,你有什么打算?”
不提起桂花楼还好,一提起,薛伯涛咬牙切齿地道:“县尊大人,小的冤枉,小的要告状。”
李翔一怔,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要告状了呢?口里却道:“你有何冤情?”
薛伯涛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桂花楼是我祖上世代经营的产业,可是乐思齐却想方设法想把小的祖业吞了,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李翔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坐了,又吩咐上茶,温声道:“今天把你找来,为的就是这事。桂花楼总这么关着也不好,不如我帮你们做个中人,调解调解。”
薛伯涛光想着自己每个月的孝敬,逢年过节的送礼,韦哲走了,他以为这桩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哪里知道李翔还欠着乐民齐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见他不吭声,李翔劝道:“做生意一向以和为贵,要不是景福楼开业你先容不下人家,人家也不会来一招釜底抽薪。你现在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不如和乐老板坐下来,好好谈谈,赶在过年前把桂花楼重新开业。”
眼看着到了十一月,家家户户忙着准备年货,往年这个时候,桂花楼已开始预订大年夜的宴席,而现在……
现在完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不,景福楼生意照做,钱照赚,只有他两手空空。薛伯涛涩声道:“县尊大人的意思?”
李翔抚着胡须道:“你也别售卖桂花楼了,不如我跟乐老板说一声,各退一步,她也别要五成干股了,就两成,你看如何?”
给乐思齐两成干股,把严世深要回来?
李翔道:“你是个生意人,理应回到生意上头,无谓的斗气徙然伤财而已。”
两个月没有收入,开销却一天不能少,他现在已养不起小二们了,程益又被他辞退,现在桂花楼只有一个空架子了。想到布满灰尘的桌椅,他的心绞痛起来。再过两个月,墙角怕是蛛网缠绕了吧?
他站起来,朝李翔深深一揖,道:“劳烦老大人牵线搭桥,小的感激不尽。”
李翔满意地“嗯”了一声,他自认身为一方父母官,他这个面子人家还是要给的。
在景福楼再开一个片区,经营两位大厨的招牌菜?乐思齐不是没考虑过,最后却没有实行。原因很简单,景福楼经营火锅,把火锅做到极致,才能成功。
于是两位大厨就被闲置了。
自韦哲走后,严世深和华奇迁到前院,乐思齐没让他们回去,他们也没要求离去。时间长了,两人互相切磋,厨艺倒是大有长进。
听李翔说明来意,乐思齐颇为意外。一开始她以为乔遥会做和事佬,没料到他热情万丈跑了两天腿,就偃旗息鼓。而桂花楼、谪星楼之争也暂时停了下来。没有和事佬,双方谁也不肯低头先开口提和谈,谁先开口,不是谁丢脸吗?
没想到李翔会跳出来当和事佬,再听完他的建议,乐思齐道:“大人慈悲为怀人所难及,只是现在的桂花楼已不复当初景况了。桂花楼里掌柜、小二,就连打杂的,都散了,没有人的桂花楼,我要来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