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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虫,在修仙者中可谓是大名鼎鼎,但亲眼见过的却是少数。
此虫基本无攻防能力可言,最强的攻击不过是吐吐口水,说到防御那更是惨不忍睹,即便是三岁小儿,也可轻易将其摁死,但这些并不能妨碍修士们对它的钟爱。
此虫的特异之处在于,只要雌雄成对培育,长年累月下来,雌雄虫之间便会产生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在一方身死的时候,会无视空间的距离将最后听闻的信息传递给对方。
这种力量并不在修仙者的力量体系之中,已知的所有方法也没有能够干扰阻止者,因此深受修士们的喜爱,被视为传递信息的最佳方式。
可惜天尚不全,此虫不仅培养不易,而且只能使用一次,一次之后另一只存活的同心虫也会殉情而死,多年培育毁于一旦。
真是没有想到,土珏一个小小的炼气期修士的身上,竟然会随身带有这种珍惜的灵虫。
在灵石矿脉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什么传音符之类的方法都会失去作用,也正是同心虫能发挥出最大作用的时刻。
问题是,她花费如此大代价,牺牲一对珍贵的同心虫,要传递出去的又是什么消息呢?
玉佩碎裂,同心虫身死的时候,张凡等人并没有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略略提到紫橼灵液的来历而已,难道是因为它……张凡心中一动,将断裂的玉佩抛下,神识瞬间探入到了土珏的乾坤袋之中。飞速地一扫后,他的手顿时化为残影在上面抹过,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有一个墨绿色的玉简被持到手中。
土珏的乾坤袋中好东西不少,但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也只有这个玉简了。
墨绿色的玉简之上,时不时有一道道白芒闪过,神识触及便被弹开,仿佛有生命的一般。
这样的东西张凡并不陌生,眼前的这个玉简正是在所有宗门家族,甚至是比较强大的散修中广泛使用的一种禁制玉简。
所谓的禁制玉简,就是在玉简上加以一种特殊的禁制,以限制阅读者的身份。若是阅读玉简之人不具备禁制中原本便保留有的神识印记,那无论是强行阅读或是意图破除,后果都只有一个,就是玉简彻底破碎。
这是一种保存珍贵功法资料的通行办法,虽然使用广泛,但各有巧妙,若非比施术者的修为高出几个层次,几乎是不可能破解的。
当然,这个不可能仅仅是对他人而言,对张凡来说,无论对方修为高低手段巧妙与否,只要是以禁制为凭借,都与开门揖盗无异。
眼前的这个玉简里面,保存的应当是五行家族的特殊法诀,见过金、土二人施展的张凡,对这门法诀倒是颇有兴趣,但此时真正让他握着这枚玉简不放,沉吟良久的,却并不是这个原因。
不过初一接触,张凡对这个玉简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准确地说,是在玉简的禁制上感到了一丝熟悉的痕迹。
他修炼的时间虽然不过区区十余年,但接触研究过的禁制数量却庞大无比,偶然遇到一个熟悉的其实再自然不过。
但是联想到土珏的异常的举止,再加上心中阵阵的悸动,张凡终于还是决定立刻弄个清楚。
借着转身的遮盖,持着禁制玉简的那只手猛地一缩,骤然消失到了玄金衮服那宽大的衣袖之中,少顷之后,张凡长出了一口气,将手重新伸了出来,随后将完好无损的玉简收回到了乾坤袋中。
怪不得这个禁制这么熟悉,怪不得心中有隐隐的危险感,原来如此。
仗着自己的修为胜过场中众人,再加上玄金衮服的遮盖,张凡对禁制玉简暗暗施展了一次大五行破禁术,得出的结果却让他震惊的同时恍然大悟了过来。
禁制之术,基本的原理相通,但各个流派的传承,甚至各人的理解不同,施展出来都会带上很重的个人烙印在其中,这个禁制玉简自然也不会例外。
没有经过太长的思索,张凡便已经将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手法回忆了起来。本来他接触过的禁制成千上万,想找出其中一个符合的如大海捞针一般,幸好初见那个禁制的时候,他曾得过大便宜,也因此记忆犹新。
——无回谷,牵丝蚕洞前,那个单纯遮挡的禁制。
上面的手法,几乎与玉简之上的一般无二,即便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也必是源自同一个传承。
以这个小小的禁制为突破口,一切便都串联了起来。
当时,张凡与林森叙话之际,曾无意间提到紫橼灵液来自无回谷中。
那名携有凝玉瓶、无回谷地形图的青年修士身死之时,周围有不少的修士存在,自然了解他已经取得了紫橼灵液,也正是因此才陨落的。
不过之后这些修士都被惜若、白依依两人或杀或逐,没能看到最后,也就不知道紫橼灵液最终是落到了何人的手中,但是得到灵液之人,也必然会得到死者身上携带的那枚玉简,这却是确定无疑之事。
张凡在看到那枚玉简所记录的内容之时,便感觉其后必有一个不小的势力,而且只怕还有什么阴谋猫腻之类的东西在其中,不想,这么快便要面对他们了。
土珏定然是从言谈中肯定了,张凡就是最终得到灵液与玉简之人,方才使用同心虫传信家族,此刻,消息必然已经传至,再无遮掩的余地了。
真是无妄之灾,平白无故地又多了一个仇家,而且还是个肯定会对自己进行灭口的狠角色,张凡想及此不由得摇头苦笑了起来。
“不能再拖延了。”张凡定了定神,目光在王心玲与金封之间巡视了一遍,微微沉吟后,好似下了什么决定,忽然对着金封质问道:“金道友,你倒是说说看,土道友到底传的是何讯息?对我等几人又抱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金封被众人以不善的目光盯视着,连忙大声喊道。
喊声刚刚出口,便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骤然顿住了,同时,他的脚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却着。
此时他正处与张凡的正对面,清楚地看见其眼中的杀意简直如有实质一般,又让他如何能不惊慌失措,心生恐惧?只见他连喊了几句“不干我事”后,终于忍不住转身急奔而去,至于在外面会遇到什么,却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见着他的行动,张凡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之色,反而在脸上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随即手掌平伸,蓦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