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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xtrightshow;时已傍晚,雨势依然滂沱,巨量降水在原野上汇集成无数的水潭和泥沼,原本平整的道路则成了河**,四面八方的来水汇聚至此,轰轰隆隆地向低洼处涌去。()贼寇们艰苦跋涉而来,一路上不知在泥涂中打了多少滚,许多人从头到脚都成了泥黄色;抬望眼,只见天色迟暮,夜空暗沉如铁,绝非发动攻势的好时候。
再看冀州军的军容,他们坐拥占据长堤的营垒,地势居高临下,将卒以逸待劳,守御得十分严密,并没有半分可资利用的破绽。更不消说营垒高处,丁绍的宁北将军旗迎风招展,军营中的将士们个个士气高昂、意态踊跃,较之于数日前的颓丧慌乱真有天壤之别。
这么多的负面因素,足够令人知难而退。然而河北群盗的剽悍骁勇实在不是浪得虚名,贼寇们丝毫都不顾及这些,反而几次迫近冀州军的营垒,挥动武器跳跃着,大声辱骂着,发出挑衅的咆哮。甚至有人刻意脱去周身铠甲衣物,露出光裸的下体在冀州军的箭矢射程内跑来跑去,做出种种污秽的姿势。
这种表现,简直不仅是大胆,而是胆大包天到了癫狂的程度、完全不将自家性命当回事了。
眼下聚集在广宗的冀州军主力,共有两万五千余人,对贼寇保有绝对的数量优势。但无论前方喧闹到何等程度,冀州军都没有贸然出战。
鲧堤大营以外挖掘有长堑三道,都深有两丈,宽达三丈,此刻长堑里灌满了水,更加难以通过;由长堑中掘出的沙土,则堆积在长堑内岸,拍打紧实之后就形成同样长度的土垒,土垒上用两头削尖的木桩扎进地里,再连接成牢固的栅栏。()晋军将士大部分都在土垒后方待命,他们与贼寇之间相隔甚远,视野受到限制,压根就看不到贼寇们的卖力表现。
而栅栏一线每隔三十丈左右,立有一座座较高的望楼。少量在望楼上观察的士卒不断向后方通报敌军调动情况,同时还用种种污言秽语喝骂不已,偶尔有几句骂得格外精彩的,便激起下方冀州军将士的大声喝彩。
鲧堤中央位置,晋军帅帐里灯火通明。丁绍高踞主位,按剑端坐,数十员将佐雁翅般分列两旁。有探马流水般往来,将前方的情况一一禀报。每次有人进出,风从帐门处飕飕吹入,带来大营以外如闷雷滚动于云际的喧嚷之声。
“启禀将军,贼寇稍退至十里以外扎营。”
“启禀将军,贼寇后队相继到达,沿途人喊马嘶,极其喧闹,不知兵马多少。”
“启禀将军,贼寇以轻骑夜走,绕过我军大营直抵广宗城下,投掷首级数十枚入城……当是清河、贝丘、博平等地战死的将佐之首。”
“启禀将军,贼军营中鼓噪不休,有人纵声作歌,千百人齐声相和。小人听得明白,辞曰:放马大泽中,草好马着膘。牌子铁两裆,弦牟翟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