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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阔在渝州看到一伙人抬轿从朝天门码头一艘船上接走一个人,疑似唐门人前来接唐婉,遂跟踪而至,不料在城外郊野被对方发现,一名蓝衣男子留下拦截楚天阔,虽然明知不敌,依然性命相拼,试图阻延楚天阔前进。(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
楚天阔见对方无礼阻扰,而那轿子已不知去向,心中着急,遂不想与蓝衣人纠缠,使了个身法,往旁边树上而去,试图绕过蓝衣人。
那蓝衣人岂肯善罢甘休,身上暗器纷纷往楚天阔身上招呼,但楚天阔步法极快,倏的一声就躲了开去,直往前路飞奔而去。蓝衣人见楚天阔绕过了自己,急得在后面直追,边追边发暗器,试图拦住楚天阔,但楚天阔似乎身后长眼,暗器将至就避了开去,实在避不了就运气弹开,蓝衣人奈何不了,而且楚天阔身影极快,几个跳纵,就拉开了距离。
蓝衣人突然发出一声响哨,抑扬顿挫,似鸟鸣鹄叫,惊起了树林中的一群飞鸟。
楚天阔知道蓝衣人是向前方发信号,让他们快走或者做准备,如果真是唐门,那不定有什么厉害阵势等着呢。于是发足狂奔,同时凝神静听,听哪处有动静。
不多时,就听到前方山岭那边,有一阵疾奔的脚步声在往远处走,楚天阔身形如同射出的弹丸般直往山坡上扑去,到达坡顶,只见那一头坡底是嘉陵江的一处河谷,嘉陵江自远处蜿蜒而来,从山坡侧边流过,茂密的树林从楚天阔所在的山坡一路逶迤到谷底,谷底临江的地方是一片滚圆的大石头,江水浸漫着石头流过,离开江流稍远的地方,有一座饮马歇脚样的客栈,孤零零地矗立在这片河谷地之中,那四个褐衣人抬着轿子正往饮马店里走去。
楚天阔见此地地处要冲,地势孤绝,能在此建业的绝对不是凡人,说不定就是唐门在渝州的接头点,于是放慢身形,吵着饮马店慢慢走过去。快要靠近饮马店的时候,身后才传来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楚天阔知道是蓝衣人追上来,回头,果然就见蓝衣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楚天阔不去理他,继续往前走,许是到了自家地盘,蓝衣人心中有底,就不再朝楚天阔发射暗器,跟在楚天阔身后往前走。
不多时,走到店外,只见店外支着几张破旧桌子,日晒雨淋的已经显得残旧,一旁有一排马槽,供来往客商喂马饮水,但此时并无客人。楚天阔看向店内,只见空荡荡的大堂阴暗冷清,只有一个掌柜样的人在那里拨打算盘,也不抬眼看楚天阔,而刚才进去的轿子,已不见影踪,许是到了后堂去了。
蓝衣汉子站定在楚天阔身后,不发一言,但楚天阔知道他是在截住自己的退路,索性,楚天阔就在一张破旧桌子边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
打算盘的掌柜似乎才发觉有客人来,赶忙提着茶壶奔了出来,边跑边喊:“包涵包涵,眼下正是月底算账的时候,没看到客官。”说着,走到楚天阔身边,替楚天阔摆上茶杯,倒上一杯热茶。
楚天阔打量这掌柜,五十开外年纪,山羊胡子有银亮的胡须,身材瘦削,但眼珠子透着机灵,一望可知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不过从他奔过来的脚步看,足不沾尘,是个高手,掌柜倒完茶水,问说:“客官要吃点什么?我们小店各种川菜都有,要是急着赶路,我们还有包子煎饼,各色俱全,您看要吃点什么?”
楚天阔端起茶水呡了一口,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也无戒心,然后说:“我想见个人?”
掌柜呵呵一乐,说:“小店只提供打尖、饮水,可没有花酒喝。”
楚天阔噗得喷了一口茶水,连忙说:“不不不,我不是要喝花酒,我是要见刚才坐轿子进你店里的人。”
掌柜哦的一声,朝蓝衣人望了过去,蓝衣人摇摇头,掌柜回头对楚天阔说:“这恐怕不行,那是鄙小店的贵客,不见客。()”
楚天阔突然感到店中传来一股强大的杀气,然后就听到在房檐下、门扉后、窗子边都有高手声息,他们等着下令就对楚天阔放手搏杀。
楚天阔说:“唐门的待客之道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
掌柜说:“客随主便,既然你承认是客,就得按主人的安排,喝完这杯茶,往来路回去。”掌柜似乎认了自己是唐门中人,楚天阔更加确认那轿子中的就是唐婉,遂说道:“所谓固步自封,才会作茧自缚,如果一直关起门来打狗,什么时候敌人把房子包围了,你都不知道。”楚天阔委婉的告诫唐门不要偏安一隅。
掌柜哈哈一笑,说:“天下最珍贵的,不外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舍此之外,外面翻天覆地,又与我何干,小老我只是想把生意做下去,养活一家老小就心满意足了。”
楚天阔知道无法说服掌柜的,于是说:“我并无恶意,我认识唐大小姐,我一路追踪过来就是想护送她回唐门,既然你们接到她了,那我也放心了,但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掌柜的脸色似乎有所松动,突然,身后的蓝衣汉子暴喝道:“姓楚的,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掌柜闻言脸色一变,退了两步,巍颤颤地说:“你是楚天阔?”
楚天阔见对方如此反应,四周杀气暴炽,知道他们马上要出手了,遂小心翼翼地说:“我是,但我此行无意用武力解决与唐门的恩怨。”
掌柜疑心未消,但似乎也没下令攻击,只见他缓步走上前来,说:“用武力?那还要看你配不配。”说完,又提起茶壶来替楚天阔斟茶,只见他举茶壶若提千斤重物,慢慢靠近楚天阔。
楚天阔知道他要考教自己,于是迎着壶嘴把茶杯慢慢送了过去,当年在栖霞山摘星楼,南宫骐也用斟酒的方式试探过自己。
只见壶嘴来到茶杯上方,楚天阔感到一股沉沉的气压上方,知道这是“气势”,掌柜的功力已经达到以气慑人的境界,但楚天阔无惧于他,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托住了掌柜的“气势”。顷刻,茶水自茶壶中倒出,不是一股细流,却见从尖细的壶口中奔涌出碗口大的一股茶水,瞬间冲入杯底。楚天阔大吃一惊,掌柜功力之精纯超出他想象,茶水一下就充满了茶杯,楚天阔手腕一旋,把那股急流束成丝线般细。
这回轮到掌柜大吃一惊的,楚天阔竟用真气封住了壶口,力道之雄浑,生平罕见。只一会,丝线消失了,茶壶虽倾倒,但已倒不出任何茶水,而楚天阔手中茶杯刚刚好倒满了,没有一滴溢出。
掌柜叹了一口气,受了茶壶,说:“佩服佩服。”说完,退了一步,茶壶掉落地上。
楚天阔大吃一惊,知道这是动手的信号,赶忙站起身来。突然,听到店内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店内的杀气顿消,楚天阔认得这声音,正是他追踪多时的唐婉,终于赶上了。
店中阴暗处施施然走出一位黑衣女子,正是恢复了女装打扮的唐婉。一身黑衣的唐婉,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还是艳若桃花傲如腊梅,美眸皓齿,眼中的倔强倒比男装打扮时更明显,明明是柔情似水的模样,因为那股倔强变得刚柔相济,楚天阔心中为之一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唐婉穿着女装,唐婉这身装束,令他想起在蓬莱岛地底下见到的那朵黑莲,长年幽居地底,百年才开花一次,一开花则惊艳世人。
掌柜和蓝衣汉子朝唐婉抱拳施了一个礼,掌柜的说:“大小姐,不是让你先坐船走吗?我们可以处理。”
唐婉点点头,说:“华叔,我认识这人,我和他谈谈,没事,你们先进去。”
掌柜有些踌躇:“这个……”
唐婉说:“放心,我没事的,你们去吧。”
掌柜始终有些不放心,但唐婉要求,他不好反驳,于是朝蓝衣汉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回到饮马店中去,躲在暗处盯着外头。
唐婉待人走进去,才走到楚天阔的桌子边,悠悠地说:“你来了。”不知道是欣喜楚天阔追来,还是埋怨。
楚天阔点点头,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唐婉微微一笑,说:“死不了,但还没好,要回家里疗伤。”
楚天阔没想到伤势这么重,说:“吃药了吗?你们唐门‘九转还神丸’应该可以帮助你疗伤。”
唐婉瞥了他一眼,说:“我没事,会好的,你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我沿着扬子江往上走,猜想你大概坐船走不快,所以沿途在码头上寻你,在朝天门的时候突然看到几个抬轿子的步法跟你有点像,所以跟上来看看,不想他们都不让我见你,还见面就打。”
唐婉说:“你现在是江湖上的大英雄了,也是唐门的大对头,不打你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