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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又回到了祭坛的上方,凝结成两团饱满的鬼火,悬浮于幽冥火之上。
在躇有的人,都开始为他们祈祷,直到鬼火由暗转明,由灰变亮。
肖俊母子的灵魂,终于回到了初始洁白无瑕的模样。
永别了……
当那两股白色的轻烟冉冉上升,遁失于蓝天白云交界之时,荷修发现,他已经再也不会流泪了。
人间最后的一丝爱与恨,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荷修收回他的权杖,眼神恢复到了神明应有的冷峻与刚毅。
他眼底埋藏已久的阴霾,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原来,没有灵魂的记忆,是可以瞬间抹去的。
雷漠心想,这对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来说,恐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伽德勒坐在城堡顶端的尖塔上,将小山坡上亡魂超度的过程尽收眼底。
他并没有出手干预,而只给了雷漠一个灵感的暗示。
这孩子的念力与日俱增,他胸中没有杂念,上山,成了他眼下唯一的目标。
当初把“死亡之舞”借给他只是一个偶然,并没预料到他会用得如此得心应手,神力在湿地爆发,是第二个偶然,塔罗就此被封存在他的体内,而现在,他已经亲眼看见雷漠如何靠自己的力量来启动塔罗的神能,难道,还能说这只是一个偶然?
当三个近乎不可能的偶然同时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就连神明都不再相信这样的巧合,到了这个时候,伽德勒不得不重新思考雷图当初那个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执迷不悟到了疯狂边缘的执念。
“是因为你的妻子曾经预测过这孩子未来的命运么?”
伽德勒曾经直言不讳地问过雷图。
“不是。”雷图斩钉截铁地回答。
“雷漠在婴儿车里的时候,就能够感应到他的母亲,可是,他母亲却始终触摸不到他体内的能量。”
就像是一只外壳坚固的珍珠蚌。
雷图作此番比喻的时候,眼光异常地明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打开他的蚌壳,让你惊讶地看见,那里面有一颗千年不遇百年不见的珍宝。”
伽德勒永远都记得这句话。
当日,雷图登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城堡的塔尖上远远地看着,从清晨到日暮,又从日暮到清晨。
雪崩来临的时候,伽德勒看见云层中穿过了一道凶猛的厉光。
只有他知道那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某位天界主神最邪恶的惩罚,他目睹了他父亲的死亡,从那以后,他就开始静静地等待那孩子的出现。
“他母亲说,雷漠也许就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愚人。”
从“死亡之舞”第一次在他面前跳出愚人牌的时候,他就应该相信,那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空无即是满盈,开始就是结束。
无极限的可能,便是永存的力量。
这就是愚人。
永不受限的愚人。
伽德勒从屋顶上站了起来。
荷修带着雷漠和他的伙伴们开始往回走,他们看见了那个矗立在城堡顶端的高大身影,纷纷向他挥舞双手。
点燃他们体内神圣火种的时刻已经来临。
“不要再迟疑,不要再确认什么是对的时机。”
爱修觉的声音悠扬地传入了他的耳朵。
相信直觉
这就是人类最简单也最神奇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