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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像太阳,光芒四射;一种像月亮,温柔如水却只能依靠别人明亮。
阿苦一直以为,摇光是前一种人。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原来摇光是后一种。
拿着木梳,将还在滴水的湿发一丝丝梳顺,再用吸水的棉布将他的头发按压干。
“可以帮我剪一下吗?有些长了......”身前微佝的背影,沙哑地说。
阿苦应允了下来。麦子的毛发长得疯狂,她在海纳贝里早就放了一套剪具。
“咔擦咔擦”声响起,一截截碎发从阿苦手里飘落,落在了地上。
“你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阿苦头也不抬,回答:“挺多的,你想听哪件?”
微佝却依然高大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问:“让你变得这么坚强的那件......”
阿苦的手顿了一下,空气中有种沉默的情绪在蔓延。
摇光察觉了,声音变得急切:“不说也没关系。”
她淡淡一笑,安抚着眼前心绪不稳的大男人:“没关系,我刚才在想要怎么跟你说,因为话有点长。”
剪了发,剃了胡须,阿苦拉他到桌前,逼他吃饭。
摇光无可奈何,细细地嚼着。
“瘦了一些,改变不大。”阿苦摸着下巴说。
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淡淡摇头。
“不一样了......终究.......”
阿苦眨了眨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给他夹菜。
一年多没有正常饮食,摇光觉得自己的胃翻得难受,只吃了小半碗稀饭,他便再也咽不下了。
阿苦让他伸出手,给他把脉。
纤长的细指搭在腕脉上,竟然比自己这个男人还要温暖。
“饮酒过度,伤了脾胃,接下来,不许再沾。”
摇光笑了笑,不答应,也不反对。
阿苦叹了口气:“身体是你自己的,怎么使用是你自己的事。”
摇光收回手,头低低地,五官隐在长发造成的阴影里。
“你还没说呢,这一年你发生了什么?”
阿苦的手“滴答滴答”地敲着桌面,思考再三,从海纳贝中取出一个酒坛。
那酒坛比之前的那些要小一倍,黑色的,盖上还封着红色的封泥。
“这是......”他的眼睛睁大,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阿苦“嘿嘿”一笑,揭开封盖,一股浓郁的药酒香从坛中飘了出来,瞬间充满洞穴。
“你们离开清源的时候,我们不是埋了几坛药酒。这次出来,表哥让我带了一罐。虽然只有一年,但味道应该还行。”
摇光的眼里有笑意,晦涩的眼睛终于冒出一点亮光。
“你不是让我禁酒吗?”
阿苦移开视线:“药酒药酒,虽然是酒也是药。”
摇光无奈地摇摇头,仿佛又回到了清源一大堆人肆意笑闹的日子。
拿出两个碗,倒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