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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林乖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住在山上是怎样的概念呢,就夏垚的状况来看,总不能是流浪人或者是野人吧,那就可能是偏远山区的概括,可是林乖乖在夏垚的脸上可是看不出一点贫穷的迹象,难道是之前的生活经受了什么变故?
(若干年后,林乖乖:“你不说你住在上山吗?”夏垚:“本来就是嘛。”金甜:“你怎么不说整片山都是你家的。”夏垚:“说了你的智商能相信?”林乖乖满脸黑线。)
“嗯,我从前一直住在山上,不过山上不能住了,现在我没有住的地方了。”
夏垚的回答又似乎证实了林乖乖的猜测,可是夏垚说,山上不能再住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说他再也不回家了吗?
“那你为什么下山?”
······
两个人鸭同鸡讲的,说了半天,却还是维持在最初的问题上,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原因是因为夏垚过于狡猾,他总是避重就轻,让人听了更加的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夏垚吃饱了,开始犯困,他显得很没有精神,熏熏然的迷糊样子看上去更是吸引人。
林乖乖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问题,“那个,夏垚,我可以暂时收留你,但是也不会太长时间的,你也看见了,我的家这么小,还有,我们彼此只能算作陌生人,而且孤男寡女住在一间房子里也不合适。”
林乖乖从没有想过,回绝一个人会那样难以启齿,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羞愧,怎么会这样反常?她本打算非常委婉的讲出自己的现状,希望夏垚可以识趣的不要逗留太久,怎么会说到最后,反倒变成自己在恳求的样子,真是不明白。
夏垚显然比林乖乖设想的要固执的多,也厚脸皮的多,“可是我的确没有地方去,我可以住在地上的,还可以帮你干活。”夏垚却觉得自己已经屈尊降贵,怎么就不能获得一个简陋的栖身之所。
林乖乖见夏垚皱着眉头,一副想不开的样子,便猜想着,夏垚并没有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夏垚,你看,我就是一个人生活,并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值得你一个大男人帮忙的,我觉得你可以试着找一份工作,慢慢的开始独立的生活,等你接触的人多了,就会知道,其实想要在这座城市里生存,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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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乖乖以为夏垚也许是在山上住的时间过久,适应不了城市的生活,甚至有些胆怯和恐惧,她为夏垚出谋划策,希望他能快速的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试着找到自己的位置,也许开始时会很难,不过像夏垚这样的容貌气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拥有很多朋友,让他的人生有一种新的开始。
林乖乖的劝慰和建议,对于夏垚来说,丝毫没有用途,他是不可能,也不会去积极的适应人类的生活,停留在林乖乖的家中,于他已经是一种突破,他怎么可能努力的去适应在人类社会独立生活。
夏垚不甘心的反驳到,“你怎么就不需要帮忙,不久前我不就帮了你吗?”
林乖乖听了只想跳脚,怎么自己说了那么多话,他居然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呢?
没有办法,林乖乖只能跟着夏垚的节奏继续谈话,“呃,其实,嗯,对,刚刚的事情,谢谢你,不过,你还是不要牵扯到我和她们之间的事情里来比较好,就像我之前说的,她们很难缠,又不好对付,我已经无所谓了,可是你却不一样,你没有必要承受她们的苛责和侮辱。”
说到大伯母和堂姐,这对世间罕见的奇葩母女,林乖乖就哭笑不得,不久前她能逃过一劫,还真的要感谢夏垚的机警,只是她难免担心,她们最终还是会再来的。
林乖乖陷入深思,夏垚就知道自己押对了宝,“我也是一个人,什么都无所谓的,我有力气,可以保护你。”笑话,他怎么会惧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他自傲的时候,似乎早已经将他现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抛之脑后。
林乖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说服夏垚了,只能又当起了鸵鸟。
“谢谢,你快吃饭吧,这些事,我们明天再讨论。”
夏垚觉得自己又占了上风,不由得心里安定了不少,快速的喝掉碗里的汤水,就和林乖乖走进了卧室。
林乖乖指了指地上早已铺好的地铺对夏垚说:“夏垚,我家只有一张床,只能委屈你睡地上了。”
“没关系,我觉得地上也很好的。”夏垚当然觉得好了,这几个月,他可是直接躺在床下的,哪里比得了现在这柔软的被褥舒服。
林乖乖却误以为夏垚非常的单纯,能为一件小事就满足的不得了,“还有你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明天我会去给你买几件换洗的衣服,今晚你就将就一下吧。”
林乖乖也觉察出夏垚穿着她的衣服并不舒服,走起路来也别别扭扭的。
夏垚惊呼,“太好了,这衣服穿起来怪怪的。”
林乖乖点头答应着,“那好吧,睡吧,晚安。”
这时早已经过了午夜,林乖乖早就睡意全无,躺在床上,脑袋里好像有很多事情要想清楚,却模糊的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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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整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停了下来,林乖乖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自嘲的想,自己果然是挨累受苦的命,明明知道三轮车坏掉了还没有修理,明明记得家里已经没有包子馅料,明明由于不速之客的出现,精神不佳,明明早已想好,要睡个懒觉,可是想不到到头来,习惯还是战胜了侥幸。
林乖乖轻轻的翻身,看了看地板上的夏垚,脸色红润,睡的香甜,真是羡慕不已,果然是没心没肺睡觉不愁,她无奈的叹气,蹑手蹑脚的起身,不想打扰夏垚的好梦,她猜想夏垚一定累坏了,折腾了整晚,又淋雨挨冻的,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林乖乖起床后,有些无所事事,时间还早,不妨先去给夏垚买几件换洗衣服。
林乖乖谢了张字条留在桌子上,便直奔附近的批发市场,这个时间商场超市必然还没有开始营业,批发市场却不同,既购买方便又价格便宜,可选择的款式也全面,正是像他们这样的平民喜欢的地方。
不过到批发市场这样的地方买东西,也是有些弊端的,至少林乖乖是不可以随意的挑挑拣拣的,当店主热情的询问她的需要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胆怯的退开,林乖乖还是第一次买男士的东西,从内衣到外衣,她还真是一窍不通,让一个恋爱经验全无的姑娘去选购成年男子的衣物,也属实太难为她了。
果然,小心再小心的林乖乖,还是闹出了笑话。
“姑娘,你要多大号的?”
“这个也分号码吗?”
“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你听说过买衣服不分号码的吗?”
话虽不错,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林乖乖,为什么男士内库不是均码的呢?鬼才知道夏垚穿多大号的呢。
最后林乖乖索性就以统一挑选运动装为主,这样的衣服,裤腰不是松紧的就是系绳的,只要裤子不短,就算分号码也没有关系,为了保险,林乖乖还是特意找男店员比量了一下,至少要保证衣服的款式合适。
林乖乖逛了几个小时,这大概是她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次逛街了,好在不是空手而归,而且收获颇丰,从衣物到用品,一应俱全。
林乖乖担心夏垚起床饿肚子,便急忙忙的赶回家去。
而让林乖乖想不到的是,被留在家中的夏垚正接受着身体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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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垚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连翻身都没有力气,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一些真实又熟悉的画面,就连那声音也真切的响彻在耳畔,无论他怎样摒弃,都甩不掉一样,逼迫着他再一次亲身感受那些曾经想要忘掉的过往,又好像是做梦一样。
在天银山的半山腰,突然灯火通明,这里正在举行一场别样的审判。
天银山开山以来,世代居住着妖仙,它的由来,也颇有一番色彩,据闻,当年某大仙的一只宠物小狐狸,很是爱财,却亦知道取之有道的道理,尽管喜欢金银珠宝,也绝不会谋他人之财,就算是他人的遗失之物,也绝不会占为己有。
大仙很是欣赏小狐狸的秉性,索性赐予它这座山,命名为天银山,凡是山上的金矿宝石也全都归小狐狸一人所有。
小狐狸在山上待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此山灵气逼人,是难得的天然修仙圣地,小狐狸潜心修炼,终于化身为妖,进而升仙,亿万年以后,小狐狸的后代,依然掌管着这座山,因为小狐狸的纯良,天银山也非狐狸一种物种,成千上万的植物、动物,都争先抢后的要在天银山找到自己一席之地。
也正以为此,天银山这片乐土,越来越不安宁了,竞争、矛盾,几乎成了天银山的近些年的主题,不知道当年那只聪明的小狐狸,加入仙班之后,有没有一丝担忧,它的宝山,频繁的出事,它的后代子孙,已经渐渐的退出领袖舞台,它辛苦创下的基业正在面临着无人继承的危机。
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审判大会,主审官居然是一只猫头鹰,陪审员而是上百种的妖精家族,最有意思的是,接受审判却是一只实实在在的狐狸妖精,而众妖义愤填膺的面容,以及现场庄重严谨的审判过程,都在说明,被羁押的这只狐妖,一定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狐妖被绑在树上,四周的火把,照在他的身上,即使狼狈,也无法掩饰,他出众的容貌,原来,他已经幻化成人形,肤若凝脂,眼如点漆,贵气绕身,他超越众多雄性的俊朗外表,让人无法移开眼,如不是他满脸的愤恨,大概会更吸引人。
为首的老者,指着空中,虚幻的写满了罪状的天幕,对着狐妖说。
“夏垚,你可认罪。”老者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夏垚抬头看着自己那些所谓的罪行,不禁冷笑,耐心的一一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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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写着:
*年*月*日,于蜘蛛精家偷拿玉如意一只:
*年*月*日,于山羊精家盗取金元宝一个:
*年*月*日,于兔子精家骗取还魂丹一颗:
*年*月*日,于黄鹂精家抢夺除魔屏障一抬:
······
夏垚看过,望向人群中那些受害的家族,目光犀利,怒气萌生,而那些人,却奇怪的不敢与之对视。
“你可认罪?”老者再次询问,语气严肃。
夏垚好脾气的笑了笑,否认道,“我?何罪之有?”夏垚那魅惑众生的微笑,一时让人抽气。
夏垚的反应好似在老者的意料之中,“顽固不化,你可认识她们?”老者指着人群中靠前的几个人,问道。
“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夏垚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则早就不耐烦。
一个女人冲上去,抓着夏垚的衣襟,怒道,“夏垚,快把我家的传家宝玉还给我。”
“我不知道什么宝玉。”夏垚嫌恶的侧过脸,若不是他的妖法被限制,他怎么能允许这个女人的靠近。
女人发疯了一样,摇晃着夏垚的身体,“你,你怎么不知道,那宝玉就是被你骗走的。”女人口中振振有词。
夏垚突然温柔的看着她,温声细语的说着:“那你说我是怎么骗你的?”
女人哀切的凝望着夏垚,那一闪而过的柔情,让她险些再次不能自拔,夏垚这一看,彻底击溃了女人强装的意志,“若不是你说,会娶我,我怎么能将那传家宝玉交予你,求你,快将它还给我吧,不然我父亲就要打死我了。”
夏垚好似想了一会,突然又鄙夷的看着女人,说:“哦,我记起来了,那宝玉是你主动给我的定情信物,给了我自然就是我的。”夏垚恶略的口气,着实气坏了那女人。
女人痛哭流涕,指着夏垚,一时没有了反驳的言语,要她如何承认,自己当初就是被夏垚的美貌迷惑,才糊里糊涂的将自家的传家宝双手奉上的,如今大错铸成,夏垚必须承担这个结果,“夏垚,你无耻······呜呜······山长,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女子见夏垚扭头不看她,转而向老者求助。
山长叹气,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夏垚的容貌太过出众,从小到大,被人追捧惯了,也就养成了他如此桀骜不驯的性格,想要得到的东西,必无失手,他每每利用那些女人的爱慕之心,不劳而获,终是惹怒了众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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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长劝说夏垚:“夏垚,你既已承认,就速速将那宝玉归还,不要罪上加罪了。”不难听出,老山长的语气中,不乏透露着痛心疾首的感念。
不过显然夏垚并不领情,他心中满满的愤恨,那些人明明是心甘情愿奉上的东西,为何要冤枉他是偷是抢,就算是那些东西他早已玩腻,也绝不会归还的。
“进了我夏垚的口袋,怎么可能再拿出去,笑话。”夏垚狂妄的语气,让早已耐不住性子的人,上前指责。
男子满身的臭味,他一开口,众妖齐齐的向后退去,“山长,不要再和他废话了,赶快扒皮抽血吧,我家的圣药已经被他吃掉了,他的血一定还残留着药效,山长,再迟就来不及了。”原来他是只黄鼠狼,家里圣药被他的妹妹偷给夏垚,这等好东西,夏垚哪里肯等,早就扔进了肚子。
这时树上居然跳下一个少女,护在夏垚的身前,“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的垚哥哥。”众人疑惑此女是谁,夏垚却又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少女转过身,对着夏垚深情的说道:“垚哥哥,我来救你了,你快告诉他们,我才是你的命定新娘。”
夏垚忍无可忍,冲着少女大喊,“就你这个丑八怪,还妄想嫁给我,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如果不是你说,你知道你家斩妖剑放在哪,你以为,我能愿意接近你?”看见此女,夏垚就一肚子火气,他唯一一次失手就是败在这只奇丑无比的喇叭花精身上,若不是她骗他,他又怎么会在她身边逗留那么久。
少女显然被打击到,“不,不,垚哥哥,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呜呜······”
老山长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
“好了,安静,安静!”老山长叫停众妖议论纷纷的混乱局面。
老山长面相夏垚,说道,“夏垚,铁证如山,再荣不得你狡辩,本山长给你一个机会,如是你能将骗取的宝物统统归还,我定能从轻判决······”
夏垚哪里听得进劝,匆匆的打断老山长的话,“老臭鸟,你最好记得,这里是天银山,是我狐狸一族的封地,你们这些低贱的外来寄居者,哪里有权利惩处我,老子今天就算折在你们手里又怎样,日后,我父兄归来,必定会为我报仇,山长,你最好考虑清楚,你们能不能承受他们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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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垚是狐妖,自小他就比别人多了几份优越感,虽然父兄不知所踪,他是这天银山唯一的狐妖后代,孤立无援的他,仍然保持着过高的尊崇感,不容他人进犯。
可是此时他强势的态度,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内心不断燃起的恐惧,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何错,这帮恶人这样的对待,他却无力反抗,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父兄,虽然不能原谅他们只留下只言片语就弃他而去,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能回来的,像从前那样保护着他,他一定要撑到那个时候。
众妖被夏垚的话镇住,其中不乏有战战兢兢的,当然也有愤恨不平的,狐妖在这座天银山上,的确亿万年来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神圣不得侵犯,大家会对夏垚的话起了想法,一点也不稀奇。
可是这时,老山长却突然发怒,大吼一声,怒道:“夏垚,大祸临头,还这么猖狂,谁人不知,你的父兄早就抛下你升仙去了,你们狐狸一族从鼎盛衰败至今,你作为天银山唯一的狐妖后人,不知进取,反而蛊惑妖界,横行霸道,犯下滔天罪行,真是死不足惜,不过本山长念在你年幼无人教导,也感恩狐妖大神的恩德,逐免你死罪,将你压在金鼎山下五百年,望你悉心反省、精心修炼,早日恢复狐妖往日昌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