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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呆呆的看着我面前有些模糊的重影,混合着溃散的光波,整个世界都像是一副野兽派所作的抽象画,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所能看见的只是不规则的图案和极其强烈的色彩。
我感觉糟糕透了,我的脑袋昏沉沉的,耳朵还不断响着轰鸣声,整个身体好似被放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面转了几圈一样,每根骨头仿佛生出了倒刺,深深的陷入了我的五脏六腑,而血液顺着倒刺流了出来。
还没有到最糟的部分呢,不知怎么的,我的肺部里面充斥着呛人的废气,还带着少许烧灼感,我忍不住咳了几声,感觉我像是一名虚弱的瘾君子,毒品的烟雾缠绕着我的肺泡,干涸的喉咙迫切需要水分的滋养。
“先生,你能听见我吗?”
“我,咳,我能听见。”
渐渐地,耳朵里混乱的响声开始减弱,我的视力也在不断的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不过,从一个破碎了的眼镜里所能看见的东西也并不有多清晰。
“发生了什么事?”我摘下碎裂的眼镜放在一旁,接过面前的急救人员递来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大口。
“爆炸事件,我的上帝啊,难道波士顿的爆炸事件还没结束,现在泽卡赖亚城又掺了一脚?”急救人员看上去明显很焦急,他不停地回头望着爆炸中心,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瞧了一眼。
爆炸来自讲座所在的会馆,现在会馆的正门已经变得焦黑,玻璃大门被震碎,四散的玻璃碎片堆积在地面上,四周围绕着许多急救人员、消防员和警察,并且不断有掩着蓝布的担架被抬了出来。
“你算很幸运的了,只是受了点轻伤,你被爆炸产生的气团给冲倒在地,而少许震碎的玻璃碎片插到了你的身上,我已经帮你清洗并包扎好了伤口,不过你需要一些止痛药。”
这里很嘈杂,警车与救护车、消防车的喧嚣声,还有人群中传来的议论声、哭泣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我不得不掩住了双耳,有些痛苦的皱了皱眉头。
我他妈的竟然还活着!
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什么的,最近几次我都濒临死亡,但是,我竟然都他妈的活了下来,不过,每一次事后,我都隐约觉得灵魂的一部分被拿走了。
“这是很正常的爆炸后反应,很快就会好的,下一班救护车马上就要离开了,你等会去医院检查一下内脏有没有受伤,我得继续去抢救伤患。”急救人员指了指不远处的救护车,便匆忙的离开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身上裹着的毯子在我身上收拢了一下,走向了救护车的方向。我为什么要这么伤感?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的身体现在没有被烧焦,亦或被倾倒的石块压碎,我还能站在这里呼吸行走,虽然空气有些浑浊,但这证明了我还活着。
不过,我摸了摸我得口袋,我的手机好像不见了……
妈的,我敲了敲脑门,又使劲的跺了跺脚,可是,除了更加酸痛的身体,我什么也没得到。我还是去买一部新手机好了吧,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的手机寿命都如此短暂。
坐在救护车上,我得身旁都是这次爆炸袭击事件的受害者们,都在某种程度上挂了彩,但我们真的很幸运,我们乘坐的并不是法医的运尸车。每个人都很沉默,每个人都面带愁云,本来这个会馆即将举办新一届的科技周,可是,在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后,谁还有心情去关注这个。
奥斯汀,突然间,我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个名字。不可能的,我摇了摇头,试图安慰我自己,不肯能是奥斯汀吧,不会是奥斯汀!虽然近些来奥斯汀不知搞出了多少名堂,但是爆炸事件多少会与恐怖事件有所联系吧,毕竟前不久波士顿马拉松爆炸事件才震惊了全国。我另可执意相信这是恐怖分子所为,也不愿希望是奥斯汀所干的事,我真的不能再和他牵扯下去了。
救护车慢慢的停了下来,看来我们已经到站了。其实我并不觉得我用得着检查,因为我的伤势看上去并不是很严重,和其他人比起,我算是比较完整的了,真的,完整是一个很好的词汇来形容。
因为整个急诊室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这的很难闻,这里还不时传来尖叫声和呻()吟()声,到处都有人绑着绷带躺在床上,有些人已经被护士匆忙的推向了手术室。
“名字?”一名稍微年长的护士询问道。
“艾菲·格林。”
“去那个隔间带着,医生等会回过来检查。”护士指向了一个被蓝色帘子围住的隔间,便又立刻招呼着下一个人。
我拉开帘子,看见一张还算整洁的病床,我也不管什么卫生问题了,直接浑身瘫软的倒在了病床上,又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
瞬间,我产生了一种我已经在天堂的感觉,就这样全身放松着,就算外面再喧哗,却和我毫不相关,我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均衡着我的呼吸。不过,我似乎好像忘记了什么?
管他的,我还是先睡睡觉好了。这时,我好似一名对睡眠上了瘾的瘾君子,却被剥夺了对睡眠的权利,现在无限渴求着那一瞬间的宁静。
刹那间,帘子被狠狠的拉开,我不悦的抽搐了下嘴角,恨不得将枕头一把甩向这名粗鲁的闯入者,但是我现在毫无力气,便继续闭着眼睛,干脆无视了刚刚发生的事。
“艾菲……”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因口渴而有些沙哑的低沉声音,是墨菲。
我立马睁开了眼睛,从床上蹦了起来,原本平静的身心瞬间被点燃,心跳的速率在不断加快,重重的敲击着我的胸腔,我发誓,现在我可以听见我的心跳了。
墨菲看上去有些沧桑,甚至颠覆了他一贯的形象,他的头发很是凌乱,领带被扯到了一旁,平日一丝不苟的衬衫现在全是褶皱的痕迹。因为没有眼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明白他现在很着急,不过,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我听见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墨菲快速的向我走来,但我却愣住了,傻傻的看着他越来越靠近,“我知道了泽卡赖亚城西区发生了爆炸事件,而你的手机完全打不通,我就觉得出事了。”
墨菲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怔怔的看着他带着血丝的眼球和隐约带着黑眼圈的眼睛,说实话,现在的墨菲看上去像是一名宿醉未归的酒鬼。
“我的手机,光荣的牺牲了,又一次。”我的话语很是语无伦次,甚至还带着语法错误,但我的大脑完全被病毒入侵了一样,现在根本就不能正常运转。
“你没事就好了。”墨菲的声音很温柔,温暖的感觉沁人心脾,他的声音有些低压,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最真实的关切。
接着,墨菲缓缓的抱住了我,他很成功的避开了我身上受伤的部位,他的手臂紧紧的环绕在我的腰间,似乎想要将我融为一体。墨菲的碎发触碰到了我的脸颊,有些细微的瘙痒,但是这种感觉很是舒服。最是煞风景的是,我一直都像个傻瓜一样呆站在那里,手臂自然地下垂着,我想回应这个拥抱,但是手腕好似被束缚住了,无法抬起来。
“墨菲……”虽然我的整个人快因为快速的心跳所融化,但是我的声音却出奇的冷静。
“很抱歉。”墨菲蓦地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有些尴尬的扯了扯领带,带着歉意的目光凝视着我。
我隐约的明白了墨菲的反应,看来他还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我们都想前进一步,但就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阻拦了我们。其实,那力量并不神秘,这力量来自我们的心底,那种欲言又止的力量,真是个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如果我们中没有一人愿意踏出这一步,我们之间可能将会永远的隔着一道薄膜,从而最终会形同陌路。
回想起几年前在咖啡馆里的那名乐观的老太太的话语,以及不久前神父的劝告,一直隐埋在我内心深处的那颗种子终于突破了层层阻碍,新生的幼苗破土而出。
生活的确很糟糕,就是因为如此,我就必须把握住现在的时光,谁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天杀的事情,所以Carpe diem(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