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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只觉得脑袋还是昏沉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满心只想再睡。但是想着刘彻都回来了,还是应了一声,强逼着自己清醒一点。
刘彻便用大被子把她裹紧靠着墙坐起来,又去黄花梨灵芝衣架上取了阿娇的衣裳去熏笼上烘热了,方才回转回来一件件要给阿娇穿上。
阿娇打了个哈欠拿过衣裳,“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不会穿啊?”
说话间,又是一连串哈欠。
刘彻见她那随时可以倒头睡着的模样,心下也纳罕。伸手往阿娇额头上摸去,又摸摸自己的,这应该也不是要风寒啊?
“头疼吗?喉咙疼吗?”
阿娇听了这话只摇头,“就是像睡不足的,没事,我叫了太医令来。若是风寒,吃两服药就好了。”
然而等她穿戴洗漱好后,出去见了战战兢兢的太医令后,太医令仔细地把着脉,脸上却渐渐笑意止也止不住,浑然见不着刘彻锐利满含着警告的目光,嘴角翘起来。
“臣贺喜陛下,贺喜皇后殿下!皇后殿下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当是滑脉无误。”
“什么?你再说一遍!”
刘彻只觉得浑身血液被凝固住,脚下发飘地猛然站起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直回响着太医令那最后一句滑脉。他整个人都被这个巨大的喜信砸得晕头转向,雀跃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满心激荡的情绪发泄一二。
满殿里站着的侍女也都是一脸喜色,如海棠、雪舞几个都欢喜的眼含热泪了。
阿娇却被这句话砸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心中滚烫炽热的她很想放声尖叫,却又咬着舌尖丝毫声音未吐。她不自觉地去用手缠绕着腰上束腰的丝带,手心里泅满了黏濡的汗。
她茫然地望着殿内众人的欣喜若狂,眼前却晃过昱儿皱巴巴青紫的脸,耳边也仿佛听着髆儿甜甜地叫着母妃。
太医令再三把话重复了,刘彻方才安心下来。太医令学医多年,方能登顶太医署,不至于连滑脉都诊不准。刘彻大喜之下,连声叫赏他,太医令慌忙谢恩。
刘彻回过头去瞧阿娇,却见她似乎没有回神,还陷在那初听着喜讯的茫然里面。
他心里柔软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由想上苍果然眷顾他许多。当即用一双温暖宽厚的双手握住她的双手,见她迷迷茫茫地抬起双眼望着他微微笑了下。刘彻这才放心,回身继续担忧地问太医令。“那怎么还会来月信?对皇后和胎儿有没有损害?这渴睡和没胃口呢?”
他一叠声连问,而后又说起医理,直把刚才正为运气大好而喜不自胜的太医令问的人仰马翻。
太医令悄悄抹了抹额头沁出的细汗,一件件细细回道。
“皇后脉象稳健有力,当无大碍。所谓月信,其实为盛胎。乃是任主胞胎,胞系于肾造成的。臣一会开一方保胎药,固护胎元即可。”
“至于思睡不止和胃口寡淡乃是孕期常象,不必挂忧。一切都听凭着皇后凤体所需,到后面种种不适自消。”
这意思很明确了:皇后想睡就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然就好了。
刘彻听了这话,还算满意,长出了一口气。让春陀亲自服侍着太医令写要药方,再把太医令送出去。得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贴身黄门相送,太医令颇有些受宠若惊。心想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来的时候还害怕吃挂落,没想到一诊就诊出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