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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回回来的时候,秦未正躺在地上睡觉,饭也没动,他奇怪的看了眼秦兆月,对方表情有些沮丧,道:“许是饭菜不合胃口罢。”
“不合胃口也要吃一点,秦未!”殷回伸手去推他,却见他忽然翻了个身,双目紧闭,显然已经睡着。
殷回叹了口气,道:“亏我还跑了一趟,我们吃罢。”
“嗯。”秦兆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等到开工的时候,秦未感觉有人推了推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见殷回正在看他:“去那边木堆后面睡,酉时下工我叫你。”
秦未打了个哈欠,对他很是感激,不过想到燕十五,便立刻站了起来,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回去一样可以睡的。”
“啪!”手心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秦未吓得一激灵,睁开了眼睛,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面前模模糊糊的白影子是燕十五。
“十五……?”
“打坐之时,眼皮低垂,但不可完全闭上,手指向上,但不可随意弯曲,腰要正,颈要直,心要静,脑要空,你看看,自己做到了哪一点?”
燕十五沉着脸,秦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修炼的时候合着眼睛睡着了,不由咳了咳,道:“十五,你不让我睡,我……”
“你已经睡了。”
“我那是不小心。”
“修炼之时怎能‘不小心’?”燕十五手中的竹棍重重的敲在他的肩膀,道:“挺起腰,脖子直起来,眼睛不能完全闭合。”
“十五,你不去休息吗?”
“你能让我放心休息吗?”
“……”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次日一早,秦未从温泉洞出来,与燕十五一同来到后山练剑。
“古往今来,大陆之上剑修层出不穷,但真正人剑合一的却无一人,他们多数是扔了剑便不知自保之法,让你练剑,是为了掌握剑的套路,不管剑如何使,都不过是劈、砍、挑、刺、划、撩、圈、搅、拨这九个动作,只要掌握这其中精髓,剑修便不足为惧。”
早间的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后山的竹林前,白衣男子身姿挺拔,手握细长竹棍,以竹代剑,向年幼的孩子示范,两人的动作起先还有参差,最后在白衣人严厉的教训下,总算是变得一致起来。
卯时之后,秦未被燕十五带到了一处陡峭的悬崖下,仰头看去,悬崖不大,约莫五丈左右,燕十五将他留下,自己从一旁的小路上走上去,随即丢下了一串树藤。
“爬上来。”
秦未仰着头看着站在崖上的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喊道:“十五,这是不是太陡了?”
八十度的悬崖,上方完全无石头突出,仅仅靠一条藤蔓,实在是有些难度。
“上来。”
对方无视了他的话,站在上方淡淡开口,声音在早晨显得格外清晰,秦未吸了口气,伸手一把抓住了垂下来的藤蔓,一声不吭的开始向上爬去。
这里不是在公园攀岩,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一切只能依靠臂力来攀爬,秦未咬着牙,上去不到两米就有点儿撑不住。
这个年龄的孩子,臂力还是太弱了,秦未挂在上面直喘气,仰头看去,只能看到燕十五的衣角,纯白色的在风中轻轻摇着。
将下方的手再次换到上方,秦未鼓足了力气继续上爬,树藤虽然结实,但是却太过柔软,他的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双脚一不小心蹬的用力了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在空中荡来荡去。
忍耐着磨人的树藤,秦未又爬了两米,便突然一只手臂抽筋,无法握住树藤,哧溜溜的从上面滑了下来,直接摔在了地上。
“秦未?”燕十五从上方往下看去,只见秦未躺在地上,半天没动弹,脑袋下面枕着一个凸起的石头。
顿时心中一惊,急忙从上方跑了下来,来到他身边,蹲下|身来伸手扶住他的肩膀,焦急道:“秦未?”
手碰上对方的后脑勺,顿时摸到了一个热乎乎的大包,燕十五有些着急,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脆弱,或许是因为自己逼得太紧了。
他一只手放到秦未膝下,刚一用力要将他抱起来,却忽然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晕眩。
胸口气血翻涌,一口腥咸的味道弥漫在唇间。
燕十五抬手掩住了嘴唇,手指微微颤抖着。
眼前的晕眩好不容易散去,他低头一看,秦未正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顿时明白自己是被耍了,随即面色一冷:“你……”
刚说了一个字,他忽然止住了话头。
秦未却猛然坐了起来,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你受伤了?”
燕十五皱眉,抿着唇没有说话,面色却带着几分惨青色,双目却满是责怪。
秦未却微微动了动鼻尖,面色蓦然一沉:“十五,你呕血了?怎么回事?”
面前的秦未明明长着一张幼童的面孔,沉下脸的时候却带着一股子无法忽略的气势,燕十五扭开脸,背对着他,道:“继续爬。”
他站起身,膝盖隐隐作痛,走路却没有丝毫滞慢。
秦未心知他死要面子,不逼他绝对不会跟他说实话,遂站了起来站在了他的面前,见身高不如他,便转头爬上了一旁的石头,居高临下看着他:“燕十五,跟我说,你什么时候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