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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秦氏,初时的惊讶过后,想起先前顾青未关于七房之事的一番话,莫名的就对女儿有了信心。
虽然有些惊讶,但刘氏既然问起了,顾青未自然不会不答。
顾青未与唯一的姑姑相处甚少,她出生时,顾锦琳已经嫁去了常家,出嫁的女子哪里能随意回娘家,再加上常家所在离清河县虽算不得极远,却也有三四百里,所以这些年顾青未也只不过见了顾锦琳寥寥几次。
记忆中,前世姑姑也是执意想与常进州和离,但祖母思来想去之下却并未同意,反而因姑姑腹中的孩子而相劝,最终姑姑也没能和离。
最后一次见到姑姑,是顾青未前世出嫁之时,那时的姑姑沉默消瘦,表弟也胆小怯懦,但即使是这样,在自己出嫁时,姑姑仍给了她最真挚的祝福。
犹记得,当年祖母见到这样的姑姑,几乎哭得岔了气,直道是自己当初的固执害了姑姑一辈子。
“祖母,以孙女之见,姑姑既然已经厌倦了继续留在常家,不如就让她与常进州和离好了,咱们这么大的顾家,又不是养不起姑姑与未来表弟。”顾青未道,一开口就叫屋里其他人吃了一惊,“孙女也知道祖母是担心有个和离的名声,姑姑将来会嫁不到好人家,可祖母想必十分了解姑姑,您觉得,她会不会宁愿一辈子再不嫁人也不想与常进州那等三心二意之人呆在一起?”
“况且,寡妇且还有改嫁的,姑姑只不过是遇人不淑和离了,本也不是她的错,怎么就不能再寻到好亲事了?咱们清河县,不就还有一位有名的至纯至孝之人吗?”
虽然顾青未年纪尚小,但不知为何,刘氏对这个孙女儿的话有种本能的信服,听到前面就已经连连点头,到后来时更是眼中倏地一亮。
老太太下不定决心支持女儿和离,也只是怕她将来寻不到合意的依靠,可若有这样一个可靠之人,见异思迁的常进州自然就不再被她放在眼里了。
顾青未所说的至纯至孝之人,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还曾因此人而唏嘘过。
清河县有一户姓周的人家,家中父亲是位老秀才,在县里开了间私塾,教些小童识字。
周秀才家中只有一个独子叫周谨之,自幼就十分聪慧,被周秀才寄予厚望,只盼他能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祖。
周谨之也确实没辜负周秀才的期望,于读书上十分刻苦勤奋,十二岁中了秀才,十五岁考中举人,苦学几年之后更是以弱冠之龄考中了二甲进士,名次还颇为靠前,后来又考了庶吉士,只待三年之后或进翰林或外放为官。
庶吉士出身的官员,无论是进了翰林院还是外放为官,升迁都比其他人要快许多,周谨之的前途自然可期。
周谨之有一名自幼就订了亲的未婚妻,因那些年他一直埋头苦读无暇成家,所以一直到他中了进士才商量着成亲之事。
可这周谨之有才学,运道却不怎么好。
亲事才开始准备,周秀才就因儿子功成名就太过高兴之下多喝了几杯而再也没醒过来,身为儿子,周谨之自然是要替父亲守孝的,别说亲事要停下了,还必须立即丁忧。
周谨之那未婚妻子家倒也是通情达理的,双方约定了只待三年孝期一满,两家便重提婚事。
好不容易出了孝期,不曾想,周谨之的母亲却又得了急病突然去了,这才刚出了父亲的孝期,周谨之又得继续为母亲守三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