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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脸色微变,艰难的一步步后退,口中念念道,“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祁董,我赔钱,我女儿长得很漂亮,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她还在学校里……你们快去抓她,她可以为我抵债……”
祁明熠嘴角弯出一抹促狭的笑,眼中尽是讽刺之意,早就知道老杨暗地里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却不知道连亲生女儿也可以这般对付简直比他还要畜生。
施珄榭暗叫不对,据他所查到的资料,老杨爱女成狂,各种宠爱,哪怕平时再忙碌,也会挤出时间去接放假的女儿回家,难道是假象?转念一想,守在华倾门口的人都没见到人出来,也没见到老杨的身影,估计真的是假象。
“杨总,你何必这样?”祁明熠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靠近,“跟我回去,你帮我指证贺祺,我保你。”
经历过贺祺,老杨已经谁都不相信,像祁明熠这样的食钱动物,哪里可以信得过,看似正人君子,背地里比谁都要卑鄙,利用完了你,就亲手送你上路。祁明熠是个杀人不眨眼斩草必除根的大魔头,他决不允许背叛过自己的人存留在这世上。
“祁董,我求求您……您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的……给我一条生路……”他拖着被钥匙打疼的脚一步步后退,往岸边走,不忘求饶,“求您饶我一命吧,我账户里的钱都给您……求求您放过我……放过我……”
“我再说一次,你帮我指证贺祺,我就让你活下来。”祁明熠一向没有耐心,瞧见老杨这么不识好歹,声音陡然间变得阴沉万分,和着北风一起钻进老杨耳中,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即使活下来了也会生不如死,老杨已经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可能会不知道他的脾性。最重要的是还有妮妮,她还躲在暗处里,她总是那么听话那么乖,才十八岁啊,他绝不能让妮妮跟着他一起受罪。老杨望了眼黑暗的海水,深吸了口气,下一秒,只听见扑通一声响,众人就见到有一具肥胖的身子在海面上卷起了层层浪花,他还是选择了跳海。
施珄榭刚要让人下去捞活口,却见到祁明熠掏出消音手枪,无情的往漆黑的海水里射,玩军火的他枪法很准,即使是藏在水里,也可以仅凭一枪就让老黄乖乖浮上来。鲜血染红了漆黑的海面,冰冷刺骨,老杨一枪毙命,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是说要留活口?”施珄榭诧异的望着他。
“背叛者,死。”他神态自若的收回枪,这是当初指着向晴阳脑门威胁她脱裤子的枪,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舍不得换。
“……”这才是他的脾性,施珄榭愣了几秒钟,才推了推全身颤抖的艾妮,“去捡钥匙,今晚你先去我那里。”
艾妮着着实实被吓到了,祁明熠真的杀人了,如果不是海面上的尸体,她真的会误以为他们只是做做戏闹着玩而已。想到她之前狠狠的骂他时,她就打冷颤,也不知道他哪一天想起来会不会把她毙了。
她艰难的移动步子,走到钥匙跟前,弯腰想要捡起,眼睛却瞥见了不正常的光。艾妮转过头顺着光芒望过去,才发现是女孩子眼底涌动晶莹的泪水,妮妮被货物挡着,只可以看到她惊恐的捂着的半张脸,颤抖着不敢哭出声,爸爸为了救她都牺牲了。
艾妮愣了几秒钟,然后伸手捡起钥匙,装作没看到,没有告发她。
施珄榭让人把现场收拾干净,伸手搂过艾妮却被她拍走,“少吃我豆腐。”
“有种今晚你就睡大街。”
“哼,反正钥匙在我手里。”说罢,她便大步往前走。
祁明熠也转身离开,人群渐渐散去,夜依旧是无尽的黑,北风呼呼的挂着,一切回归自然,刚刚的惨案,仿佛没有发生过。
世界安静之后,女孩才敢哭出声,压抑的喊着爸爸,爸爸告诉过她,这里的人没离开没见着游艇开过来,就不能出去,她也不敢出去,只能一直压抑的哭着喊爸爸,爸爸怎么就这样死了,她以后要怎么办才好……
祁明熠回到清峰银纱的时候天还没亮,床上的两个人依旧沉沉的睡着,他换过衣服,把枪收好,轻轻躺上床,向晴阳醒来后绝对不知道他出去过。
翌日,云舟高层重新整顿,脱胎又换骨。上次云舟所受的打击不是不清人,而是未到时候,如今他再次稳操胜券,必将这颗毒瘤连根拔起。看不顺眼的全部拿出所谓的“证据”并且安上罪名,威胁他们签订股份协议转让书,祁明熠半眯着美眸,用目光在告诉他们,敢不投票支持他清人的,下场就全都跟老杨一样,悄无声息的死掉。
他嚣张到没人能治得了他,就连大股东,也冒着被呛死的危险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举手站在他这边。
跟老杨交好的全被清走,祁明熠从来不相信手底下的人,他的处事方法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才不会有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手段不毒辣,他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离开了万能的父亲,照样可以驰骋黑白两道,这绝对与他阴险狡诈的天性紧密相连,嗅觉也如野兽般敏锐,总能在第一时间嗅到任何风吹草动,并且处理干净。
这场屠杀没有见血,却是生灵涂炭,乖乖走人的可以领点养老金,不愿意走人的那就把门关好,一顿拳脚伺候,然后再扔出大门口。还不甘心的就朝着记者哭爹喊娘,天呀呀呀呀,好没人性啊,连我们这些功臣都要这么对付,更不要说小虾米。我的脸真的是被他叫人打的而不是自己撞成这样的,祁明熠丧尽天良得像是只畜生,他会不得好死的,哎呀我的心脏病要复发了啊啊啊啊……
第二天的财经新闻头条照例是云舟,对于祁明熠,就算是有他曾经的臣子指责,记者也不敢写得太过火,不然躺在大门口哭的人就会是自己。
所以报纸上隐晦的表达了云舟最高管理者手段毒辣,对于昔日的开国功臣也不留后路云云。
大概是文字太过于“隐晦”,善良的百姓们竟然理解成祁董铁面无私,就算是开国功臣犯错也是如小虾米那般处理……都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中国人想象力丰富,一种文字可以有多种解释,果真如此。
于是,这份报导不但没有使云舟受到打击,还带来了正面的新闻,领头人形象好了,公司自然会跟着好。股票的数据蹭蹭蹭的飞,那速度堪比身姿矫健的猎豹,以最优雅的姿势猛涨。就连云舟将要开盘的楼盘也很好的做了宣传,前些日子损失的算个屁,这不都回来了,而且是呈翻倍状态。
有钱人计划着怎么赚更多的钱,而没钱的只会计划着怎么样才能更节俭些,所以说有钱的人越来越有钱,没钱的人就越来越没钱,这不是传闻,而是事实。
老杨的尸体在第三天浮出了海面,虽然已经有些腐烂,但经过法医鉴定,可以确定是死于枪伤。诡异的是,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找到子弹。
人民英雄警察叔叔经过一番推理之后,领着证件毅然决然找上了云舟。
祁明熠正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恭候他们大驾光临,见到人进来,他站起身子打趣道,“哟,又是什么风把人民英雄给吹到这里来了?”
带队的队长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祁先生,您公司里的股东杨先生三日前已经死亡,他的女儿也失踪了三天,我们……”
“等等等等,”祁明熠装作一本正经的打断,“老杨竟然死了?他的女儿还失踪了?”
“没错。”
“我说我怎么找不到他,警察先生,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偷走了我们公司的秘密资料卖给别的公司,事情败露后,我正想报警麻烦你们把坏人绳之以法呢,刚好赶上我这几天忙,没来得及报警。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把股权了,人也消失了,听说他经常去赌场,欠了一屁股债,要卖女儿呢……”祁明熠意味深长的顿了顿,才接着道,“我刚想打电话让你们帮忙找人,这不,想曹操曹操就到,我刚好省了打电话的功夫。”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怎么看怎么真实,就连未持有有力证据的队长也从疑惑转为半信半疑。
“哦,对了,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我可是合法公民,什么坏事都没干。”祁明熠耸了耸肩膀以示自己是清白的。
“能否让我们看看杨先生先前的办公室?”
“当然可以,配合警察办案是良好公民的应尽的义务。”祁明熠说罢,便喊来了李桂,把人民警察带去了老杨的办公室。
一把这群死对头送走,祁明熠黑着脸便坐回办公桌前打电话,“你他妈怎么让人处理的?尸体还没烂你就放出来。”
“你放心,子弹我让人挖掉了,不会查到你头上的,警察办案,没有证据便是硬伤,他们要有证据,你早被枪毙一千回了,”施珄榭顿了几秒,又接着道,“对了,他女儿失踪了,我让人到处找,都没找到。”
“这个用你说。”祁明熠哪里会放任对他有危害的人存在,只是他也没找到,正如警察说的那样,老杨的女儿妮妮失踪了,谁都找不到她。
“听说他女儿胆子小,不过,啧啧,胆子再小她现在也是颗定时炸弹。”
“华倾里还有一个姓杨的,你让人跟好了。”
“早就安排好了。”
祁明熠又交代了些事,这才挂了电话。刚要打开翻开文件,就听见了敲门声。来人是李桂,“老板,警察已经走了。”
什么都没搜到肯定得滚,滚得远远的,祁明熠在冷哼了声,抬头对李桂道了句,“你先下去吧。”
向晴阳跟祁明熠要了后院的一块地,阳历已经是三月份了,是适合种薰衣草的季节,之前从法国带过来的种子,她一直藏得好好的,就等着来栽种。就算是失去了贺祺,她也不想改变原来的初衷,喜欢薰衣草不仅仅是因为贺祺,而是喜欢那片等待爱情的花海。
等待爱情,或许听起来有些伤悲,但是如果有希望,等又何尝不行?就当是为了一种信念,而这个信念,似乎已经是她自己。
土地在佣人的帮助下很快就开垦好,祁明熠甚至是找来了专门的种植专家,却被向晴阳推走,她想要自己来,成功是自己,失败也是自己,任何人都不得分享。只是这个任何人,不包含她现在的家人,只有她自己。
祁珞穿着雨鞋,跟在向晴阳身后捣乱,赶都赶不走,跟跟屁虫似的。向晴阳嫌碍手碍脚的便回头凶她,她就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都是废话,要不然就是抱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装傻,向晴阳索性不理会。
拿着水桶把土地都浇上水,接着均匀的撒上种子,盖上一层薄薄的土,向晴阳不忘在上面加了一层塑料膜保墒。
天气低于十五度,向晴阳盘算着大概要一至三个月才能出芽,她也不着急,时间大把,允许她慢慢来。
裘宁出院了,手臂却仍裹着纱布,气色也不是很好,带着病态的苍白。她的胆子很大,敢闯到清峰银纱来找向晴阳,如果不是管家看到人之后去跟向晴阳说了,哪里会肯放人进来,保镖只当她是少爷以前的风流债。
“我要出国了,这些东西交给你保管。”她放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的盒子,脸上静静的,没多大的表情,眸子里却散发出无比认真的光芒。
“为什么这会儿还要出国?”
“我的钱存够了,”她苦笑了声,微敛的眸光掠过无奈,却听她说,“存够了肯定要去国外,拼些时间再回来。”
“为什么要把你的东西交给我保管?”向晴阳没记错的话,虽然同寝室三年,说过的话却寥寥可数。
“因为我相信你,没有别的。这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拿奖状,第一次被重点学校录取……”本来应该是父母收藏这些,可她却没有,既然没有爱她,那她就爱自己爱自己。
“去哪里?”
“纽约。”
“要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