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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那边,没几日,张友仕果然不耐烦看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碍眼,打点行装,要回南边老家了。
张学臻心里苦涩,这老父,能耐大了对儿子真是一种摧残,他是既盼着父亲能留下安度晚年,见了老父又跟避猫鼠似的,原来他鸟儿似的自在日子是没了,左右难受,没奈何,先着人送信儿给冯紫英商议主意。
冯三爷来的倒快,只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直接进了书房,一看那爷儿俩相顾无言的情形,想笑又不敢,收敛神色,先给先生见了礼,“听师兄说先生要离开,弟子正有一事要请教,还请先生稍后片刻。”
张学臻听了直瞪眼,这位素日不是很会说话的么,今儿这是怎么说的,也不说留一留?
反倒是张友仕,不在乎那些个虚客套,伸手接过冯紫英递过来的匣子,打开一看,不过一方帕子,拿起展开,却又不是帕子,而是一幅尺来宽的画儿,细细一瞧,便发觉不对来,用手指略一摩挲,便知根底,抬头看冯紫英,不知这是何意。
“不瞒先生,此乃贱内亲人留下的一副绣画,只这绣画的绢帛,贱内说可能是前朝的院绢,却又不确定,也没见过那院绢样本,只听说那院绢作画,历久弥新的。还有这绣画的颜色,贱内那位先人说是自家染的,颜色也是经久不褪的,只配方却遗失了,如今只得残缺不全的一个方子,倒是跟一副药似的,未免有些可惜。如今先生最是见多识广,想必能窥得其玄机罢,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一般学识广博之人,除了天资聪颖,还得极其旺盛的好奇心和钻研精神。尤其张友仕这种,不入仕途,爱游历且学杂而精的,其他一些奇异的事情上头,必然极有探索精神,这一点冯三爷也是知道的。
所以,一时倒是真拖住了先生的腿儿,只为了解救张学臻,在冯紫英三寸不烂之舌下,把张友仕挪到自家府里住着去了,一时爷儿俩都自在了,柳儿两口子乐不得的把先生当老爷子孝敬着。
尤其冯老爷子听说,更是三五不时的来跟张友仕喝酒聊天,偶然之中又介绍了林如海认识,一时岁寒三友,出身背景和学问仕途完全不同的三人,倒是很相得。张友仕每日里鼓捣药方子作画之余,倒也不寂寞,可比在儿子家里自在多了。一时父子俩远来香,老子倒是看儿子顺眼许多,说话也和气了,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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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柳儿出了月子没几日,冯紫英到底把贾家被抄之事告诉了她,不然总瞒着,终归有知道的一天,倒不好,横竖如今柳儿孩子生完月子也坐完,无甚要紧了。
果然,柳儿一时急了,扯住冯三爷急道,“老太太可如何了?姑娘们呢?还有琥珀鹦鹉鸳鸯还有三七她们一些家人如何了都?怎的才告诉我呢?怎的这般突然?”
冯三爷轻轻拍拍柳儿的手,安抚道,“且别急,听我说给你知道。素日听你说过交好的一些,大多托人赎了出来,如今都在城外庄子上安置,还有一部分林家你姐姐着人安置了。除了家里判了流放的爷们,女眷如今都无大碍。便是爷们,走时我也都着人打点了一二,想来路上也受不了什么罪。老太太如今倒好,宝二爷兄弟俩跟着她,在城外林家的庄子上休养,只是年岁大了受了些打击,倒也无甚大碍。我早前就着人送了东西探望过了,说了你不便外出,放心罢。”
柳儿又细细问了关心的几个人,知道无事,略安了心。细细问了,主子们大多在林家庄子上,柳儿交好的几个丫头,都跟着老太太奶奶姑娘们一起。三七和小燕的家人,并几家交好的,都在冯家庄子上。王夫人和凤姐儿,因着两人都犯了事,王夫人仍旧关着,凤姐儿气急攻心一病不起,上个月没了,如今停灵在铁槛寺。女儿巧姐儿,如今跟着老太太,有林家照顾,倒也都无事。赖嬷嬷一家子,被赖尚荣赎了出去,回了原籍了。林之孝两口子被冯三爷托人赎出,如今跟着女儿,已经嫁给贾芸的小红一起过活,倒也无事。
“唉,虽说只得那府里太过奢靡势利些,可终究没想到这般快就败了。这两日我略收拾收拾,去看看她们,不管怎么说,当初老太太对我还是极好的,二奶奶虽说待人狠毒些,也没少帮忙,少不得照应巧姐儿一二了,还有平姐姐和姑娘们,都是极明白的女子,唉。我说生虎头洗三和满月都没见琏二奶奶呢,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坏了交情。只三七老子娘还有亲戚,还有其他的,有愿意进来伺候,或者没得差事过活的,能帮衬就帮一把罢?”
冯紫英松了口气,对柳儿的要求无不答应,如今对他们来说,这些都不算事。
这也是冯三爷厉害之处,一大家子人,愣是半点儿口风没给柳儿透出来,别说还有访客之类。
且不说柳儿去看老太太,如今眼前儿,眼瞅着傅秋芳出阁了,傅老太太越是日子临近,越是闹心。
无他,原想着虽说贾琼本事寻常,到底有贾家的势可依,终究差不了。哪知忽然间,贾家这座大山,倒了。傅老太太可是比谁都难过。可如今事到临头,也不能反悔了,好在贾琼一家倒平安无事,也算不幸中的一点儿安慰。
贾家靠不住了,老太太又把目光集中到大儿子身上,女儿最终,还得靠这个兄长争气了,少不得对杨秀姐儿也温言软语起来。杨秀姐儿暗笑,面上不显。
而李家两个能读书的表兄弟,也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