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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拉着谭宁到审讯室外商量,要不要把这件事立刻通知司徒和林遥。
经过十来分钟的缓冲,俩人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深知不可能是诈尸,更不可能是真的卫君。
卫君已死,这一点根本不用怀疑。拐子所见的那个“卫君”或许是他人假扮。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司徒说过,林岳山影响了卫君,卫君也影响了林岳山。而从研究所给出的那份资料来看,林岳山的反常似乎就发生在卫君离开之后。
谭宁并不聪明,他所用的都是笨法子。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份资料,直到现在,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乍一听卫君活了,他着实哆嗦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之后有种不大靠谱的猜想。
“你觉得是什么?”田野好奇地问。
谭宁沉默片刻,才说:“林岳山一直没有放弃卫君。表面上看,他的确是让卫君离开了研究所……”说到这里,谭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你看,雨辰离开研究所有一个监管人;魏奕离开后有两个监管人;卫君离开的时候却有六个。”
如果卫君本身极为危险,需要安排六个人监管他,研究所方面又干嘛放了他?换个角度想,如果卫君不足以构成威胁,放与不放都可以的事,那么,需要安排六个人监管吗?
所以,谭宁的意思是:卫君只是离开了研究所,并没有获得自由,而是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继续被研究。
越听谭宁的分析越觉得在理,但卫君被换到哪里了?
谭宁深深吸了口气,“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林岳山为卫君选择的新的研究地点,应该是——社会。”
田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不好了。惊愕之余,不禁想起更多的疑问。比方说:“既然林岳山没有放弃卫君,为什么没接触他?”
“失控。”这句话不是谭宁说的,而是在一旁听了半天墙根的葛东明说的。他缓缓走过去,脸上挂着疲惫和阴沉。站定在谭宁身边,继续道,“林岳山在卫君离开的最初只是暗中观察,但卫君绝对不是任他捏圆搓扁的主儿。可能,卫君早就料到林岳山的打算,找到机会杀了几个监管人。”
资料说明,卫君的监管人死了三个,两个因为失职被研究所抓回去了,一个下落不明。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卫君冲破了林岳山的禁锢,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从那时候开始,林岳山“疯”了。杀了科研所里的同事,带着研究成果逃出去。但是,很长一段时间内找不到卫君,林岳山不能坐吃山空吧?索性招揽了一些崇拜他的白痴,用研究所的成果牟取暴利。
田野还是觉得不少地方说不通,“十几年都没找到?卫君可一直没改名字,没整容,怎么就没找到?如果找到了,卫君跟司徒死磕的时候,林岳山为什么没出现?”
几个问题把谭宁和葛东明都难住了。特别是葛东明,一脸的便秘样,简直快被憋死似的。谭宁忽然笑了笑,说:“慢慢来,破案哪是一朝一夕,一两句话就能搞定的。我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着急了,反而对我们不利。”
清清爽爽的声音奇妙的驱散了烦躁的情绪。葛东明眉间的疙瘩舒展开了,田野恍然之间也意识到自己紧绷的状态。说来也怪,不管他们怎样的急躁,怎样的烦闷,只要谭宁劝上几句,都会冷静下来。原因?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逻辑?这种状况,哪来的逻辑可以分析?
特案组刚刚成立的时候,田野,包括胡苗和永斌都觉得谭宁不该来,他既没有特殊的能力,也没有博人眼球的长处,实在不适合特案组。相处久了,这些人就发现,谭宁才是组里最神奇的一个。
可想而知。特案组里的人都是怪胎,而能在怪胎之间泰然处之并将他们之间融洽到特别和谐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偏偏,谭宁从头到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田野不禁失笑,调侃起神奇的谭宁,“不急?组长失踪那几个小时,你怎么不说‘不急’?”
谭宁腼腆地笑着不予回答,一旁的葛东明讪讪地挠挠脸,说:“急不急都是我们俩的事,跟你有个狗屁关系?”
田野再一次倒吸了凉气!直言:“我要告发你们的不正当关系!”说完,撒腿就跑。
葛东明一把抓住田野,威胁道:“不准说!”
田野谨慎地捂住心口,“你要贿赂我吗?我可是拒腐蚀的人!”
葛东明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今晚的审讯结果包括咱们说的些情况,暂时不要跟司徒、小林说。我找个恰当的时间告诉他们。”
为啥?田野不明。
葛东明无奈地叹息一声,“让他们多睡儿。”
司徒跟葛东明谈完之后,直接去了林遥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亮着一盏台灯,是林遥特意给司徒留的。司徒进了门,看到林遥已经把沙发展开,两个人睡绰绰有余。他脱掉外衣裤,钻进毯子,把睡熟的人抱进怀里。闭上眼,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已经入睡。
他们都累坏了。
有了大案,特案组的人都是不分昼夜的。这一夜,几间办公室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葛东明一夜没睡,倒是拉着谭宁,强迫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睡了两个小时。早上八点,葛东明买回早点,进了楼迎面遇到已经起床的司徒。
司徒问谭宁在哪,葛东明抓着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说:“刚睡。有事你问我。”
司徒要问的自然是昨晚对拐子的审讯结果,葛东明一五一十地说了,还把跟田野、谭宁的分析也说了。听到跟拐子定蛇苗那一段的时候,司徒直接乐喷!
“不可能是卫君。”司徒毫不怀疑地说,“我用自己的命打赌,绝对不是他。我同意谭子的观点,是林岳山整了一张卫君的脸。”
司徒掏出烟盒,给了葛东明一只,“资料上不是写了嘛,林岳山很可能已经整容,甚至是变了声音。谁能保证那变态就不会在卫君死后因为思念什么的给自己换一张卫君的脸?”
葛东明眨差点被一口烟呛着,狐疑地看着司徒,问道:“不至于吧?”
“变态的世界你不了解。”
“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