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掉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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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冰岚轻轻捧起太子的脸颊……

太子有些激动的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脑门好像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又麻又疼。

睁开眼一看,没想到司空冰岚早已经坐到自己对面去了。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很疼。

“岚儿,你使诈!”他就知道自己又被忽悠了,就知道岚儿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亲亲。

“太子的脑袋里整天想这些,家国天下怎么办?再说,这里是宫里,太子殿下可是向微臣保证过的,在宫中要保持君臣之间的适当距离。”司空冰岚不疾不徐的回答道,理由那是相当的充份。

“哼,岚儿就知道拿这个当借口。”太子心里闷闷的,把身子窝在了椅子里,低着头不去看她。

“太子殿下难道想要做言而无信的人么?”司空冰岚真担心自己哪一天对这这个难缠的家伙会没了办法,准确来说,现在的太子就已经足够让她头疼的了。

再说他们可是在大殿里,万一被什么宫女看见,传出去,恐怕皇后娘娘又要找自己谈话了。

“好了啦,我知道了,大不了晚上我再找岚儿好了。”太子对自己的提议感到十分满意,心情顿时变好,拉起椅子往棋台挪了挪,笑眯眯的说,“岚儿,咱们继续下棋吧?”

“不了,司空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出宫一趟。”司空冰岚从刚刚就一直惦记着二姨娘的那件事,就算再冷静,也没有办法做到视若无睹。

“不必了,让剑舞代替你去吧,这件事太过蹊跷,你亲自去恐怕会中了圈套。”太子摆弄着手中的棋子,提醒道,“昨晚上我们刚把丽妃那里折腾的鸡犬不宁,今天司空府就出事了,岚儿你不觉得太巧了么?”

“嗯,只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司空冰岚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道,“如果暗藏在司空府中,给庶妹下慢性毒药的人是二殿下派去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亲自到司空府中去?”

按照安陵玄明所说的,有人看见二殿下是怒气冲冲离开司空府的,并且从司空府带走的箱子里装的就是翠花,而二姨娘和庶妹在他离开不久后就去了西郊的破庙……

这其中,仔细想来,似乎有着某种牵连。

但是,她现在还是没有找到其中的牵连点。

“涟儿。”太子突然开口,“这些事连在一起,都是跟涟儿有关。”

一语惊醒梦中人,司空冰岚顿时明白过来。

的确,涟儿被剑舞安置的地方也是西郊,而飓风一路追赶的人,也是跟踪他们想要找到涟儿,除了不知道二姨娘和庶妹去西郊干什么之外,整件事都跟涟儿有关。

这个雨国的暗杀者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样看来的话,恐怕二殿下是今天早上刚发现翠花不是真正的司空绮澜的。

“现如今,二殿下知道我们存心欺骗,恐怕积怨更深。”她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本来还想借由二殿下对翠花的喜爱,牵制住他,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自己必须尽快把翠花安排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不然性命堪忧。

“阎睿哲只不过是帮助丽妃完成计划的一只手而已,就算他有害人之心,也没有丽妃那么细密的心思,如果他真被我们激怒,擅自行动,反而好办了。”太子反而十分淡定,仿佛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

他抬起手,指了指眼前的棋盘。

黑子和白字就像是两个人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几乎就要把对方掐死。

可是,当太子手中的白子落下后,情况就瞬间有了变化。

本来是要死要活的黑白棋子,白棋却突然往另外一个地方进攻,而黑子则是被困在原地,无法动弹。

“就像是这一盘棋,其实岚儿你的白子一直都占据优势,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我的黑子包围,让它做困兽之斗,逞匹夫之勇,毫无作为可言。”太子笑眯眯的双手托腮看着他,语气意味深长。

司空冰岚是聪明人,一听就全部明白了过来,现在这棋台上的白子就像是她和太子等人,而黑子则是丽妃和二殿下。

眼下看起来是二殿下的人在暗处,但是,二殿下的行动却全部都被他们看在眼中,形势似乎是对二殿下有利,可二殿下一定不会知道,他早已经一步步踏入司空冰岚早已经设下的圈套中。

想到这,她不由轻笑道,“看来太子殿的棋艺又有所进步了。”

“是岚儿教的好才对。”太子笑意更深,侧过身靠在椅背上,抬眼朝门外蔚蓝的天空望去。

虽然秋天快要过去,可帝都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若是这深宫后院能跟这天一样蔚蓝透彻,那该多好。

缓缓的闭上眼,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

一刹那,他想到奶娘小时候提过到,他的生母本来是个身体健康的人,却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死,照理说,这样的几率几乎是不可能的。

或许,他的生母如果没有在后宫之中把自己生下来的话,现在还能健健康康的活着,陪伴着他。

司空冰岚也斜靠着,微眯着眸子,感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

暖融融的太阳照在身上,就连身子都跟着变得暖和起来。

无意间,眼角瞥见坐在对面的太子。

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明媚的阳光下,那泪珠儿就像是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闪耀夺目,可是司空冰岚的心,却在这一瞬间,揪住了。

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提过任何伤心的事,除了撒娇卖萌,永远都是那暖人身心的灿烂笑容。

时间久了,自己差点也被骗过去,差点以为太子永远都会像多年前第一次遇到的时候那样,无忧无虑。

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一手撑着棋台,一手轻轻抚上太子的脸颊,小心的为他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她说过,从今往后,她会保护太子,不再被人欺负。

这个承诺,她记得很清楚。

“岚儿,我没事,只是风沙迷了眼睛,瞧你这担心的样子,我可是会误会你心疼我的哟。”太子身子微微一颤,猛地睁开眼睛,带着调皮的笑意,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太子突然微抬起身子,双手环住了她的脖颈。

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瞬间在司空冰岚的眼中放大。

鼻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下一刻,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侧过脑袋,与太子的唇瓣碰撞到了一起。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棋台,却互相紧搂着对方,就像是两个密不可分的个体,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要融到一起去了似得。

午后甜甜的吻,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到牙根,让两人的唇角,都止不住的微微上扬,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这美好的感觉,被两人当作珍宝一样,守护在心里,即便谁都没有开口,但是也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这样的默契仿佛与生俱来,在两人第一次见到面的时候,目光就已经被对方吸引,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更加顺其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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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宫外对于司空府藏着另外一个小女儿的事情的传闻已经漫天飞,但司空冰岚还是按照太子的意思,对于那些留言不理不睬仿佛从没有听到过一样。

那日阎星辰送麒如玉回府后,就回宫告诉司空冰岚,是他让弦清陪着自己一起把麒如玉送回去,这才让二姨娘钻了空子,只是他并不知道,二姨娘怎么会知道二殿下会到司空府去,更让他后悔的是,那天早上自己疏忽大意,听到二姨娘说若是自己一人送麒如玉回王府的话,恐怕会有流言蜚语,就是听了这话,怕麻烦的阎星辰这才拉上弦清一起去的。

听到他这一番解释之后,司空冰岚的心里越发的确定,这一定是个阴谋。

或许二姨娘是被威胁这么做,但是却无法改变她差一点毁掉司空府的事实。

好在安陵玄明早已经洞悉一切,在剑舞离开西郊破庙后,就把涟儿带去了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现在涟儿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至少性命无碍。

剑舞也被她派去司空府暂住,毕竟弦清那丫头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什么大场面,论武功的话,还是剑舞比较靠谱。

过了约莫有半个月的时间,因为司空府中的人行事低调,对于百信们的传闻,也按照司空冰岚的意思,一改不予理睬。

时间久了,这些被嚼烂了的话题也就变得没那么有意思了。

大家的注意力就开始放到了五年一度的选秀大典上,议论着那些名门望族的闺阁小姐,哪一个长得更秀气漂亮,哪个懂得琴棋书画……

“太傅大人,天凉风大,还是在屋子里坐吧?”神清骨秀的小丫鬟拿着一件雪白披风,给站在长廊中的司空冰岚递了过去。

她是最近刚刚从皇后那边调派过来的,皇后娘娘体恤她为了太子不辞辛劳,两个随身丫鬟现在又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办事也不方便,就派了两个机灵的丫头过来。

这个递披风来的叫珠儿,长得不错,人也聪明,另外一个叫欢儿,色艺双全,似乎是皇后娘娘专门培养的歌舞姬,平时无聊的时候,解闷用的。

“屋子里闷,我自己走走,你不用跟着了。”司空冰岚接过披风,缓步往长廊另一边走去。

明瑟殿外不远处,亭台水榭、碧波荡漾、美人如画、琴声悠扬。

那婉转而哀伤的曲调,吸引了她的注意。

抬眼间,只见亭台中,一位佳丽,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纤纤玉指弄瑶琴,一曲未终坐长叹。

确实是一位难得一见的脱俗佳丽,只是这个女子之前似乎从来都没见到过。

难不成是最近刚进宫的秀女?

可是选秀的秀女似乎也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

她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秋去冬至,明明才十二月的天,却开始下起雪来。

这是入冬的第一场雪,也是司空冰岚和纱月秋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现在的她怎么都不会猜到,若干年后,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淡淡忧伤的女子,竟然能震撼整个云国。

“月秋姑娘,丽妃娘娘到处找您呢,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素月急急忙忙的从远处走来,一看见她,就神色紧张的提醒她,“这里可是太子的寝宫,不是月秋姑娘该来的地方。”

“嗯。”纱月秋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抱起古琴,跟着她离开了亭台。

只是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过脑袋,朝不远处司空冰岚站着地方瞥了一眼。

那一眼,司空冰岚看得很清楚,是伤感又痛苦的神色,似乎是在向自己求救。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心中记下了月秋这个名字。

当天晚上,和太子一同用完膳后,她便开口问,“最近帝君选秀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这次唐家送了三名秀女,不过都按照我的吩咐,在第一轮的时候排除名额了。”太子拿起茶杯回答道。

“唐家就这么甘心自己送去的秀女都被剔除?”司空冰岚挑眉问,她总觉得唐家应该不是软柿子,任人捏的。

“自然不会甘心情愿,之后唐岩鶴那老家伙想要买通审核的嬷嬷,但是都被拒绝了。”太子眼中的笑意格外狡黠,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本来还想着,若是那些嬷嬷们真的收了他的礼,放唐家的秀女进宫,到时候再找个借口让嬷嬷们把唐家的秀女赶出宫,真不知道唐岩鶴那老家伙的老脸要往哪里搁。”

司空冰岚也被他逗乐,“相信唐岩鶴恐怕吹胡子瞪眼,都想不到会是你这太子爷在背后捣鬼。”

毕竟后宫选秀这种事情,皇子们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唐家自然会记恨安陵家,觉得一定是安陵家捣鬼,我只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而已,再说安陵家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忙,这点小事,我还是乐意之至的。”太子抿着茶,笑意未减。

两人谈笑着,谈的都是这一次选秀的事情。

太子说着说着,突然提到,“不过,我经过秀媛宫的时候,倒是看到今年有两个女子,似乎与众不同。”

他仿佛是在回想一般,放慢语调,缓缓道,“一个是吕家的吕碧云,另外一个似乎是御史大人的女儿,纱月秋,听说是个才女。”

月秋?

听到这名字,司空冰岚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在明瑟殿外看到的那个神色忧郁的女子。

难不成就是这一届的秀女之一?

可是这女子明明被丽妃的宫女带走了。

“那个叫纱月秋的什么模样?”她问。

“神色忧郁,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弹得一手好琴,不过还是没有岚儿你弹得好听。”太子笑眯眯的开始拍起马屁,“我的岚儿琴艺高超,乃是云国一绝,无人能敌。”

司空冰岚听他形容的跟自己看到的一样,不禁疑惑。

下午那个纱月秋明明在明瑟殿外自哀自怜的弹琴,怎么会在秀媛宫中被太子遇到呢?

她心中觉得不对劲,却又因为太子跟自己看到的是一样的,找不出有什么漏洞。

“太子可知,丽妃娘娘的宫中是否有什么人拜访?”她问。

“倒是没有听到飓风提起。”太子疑惑的眨了眨眼,问,“岚儿,你怎么了?这个纱月秋跟丽妃有什么关系么?”

“暂时不清楚,不过太子最好让人盯着秀媛宫的那个纱月秋。”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她还是不能往下断定。

太子虽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也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下去。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前去秀媛宫盯着的飓风几乎每天都来禀报情况,那个纱月秋就和其他的秀女一样,学习宫中的规矩,参加嬷嬷们准备好的考试,在一次次的删选中留了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她为人十分低调,跟其他秀女也鲜少往来。

司空冰岚也只当自己是多想了,但还是让飓风继续盯着,并且让他也盯着丽妃那边。

日子一长,选秀大典也已经落下帷幕,这一次帝君选中的秀女很少,除了安陵家的表亲小女儿和两个大臣的女儿之外,就只有纱月秋了。

选秀当天一结束,飓风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明瑟殿,告诉她了一件惊天大事。

“太傅大人,出事了。”他神色凝重,接下来说的事情,更是让司空冰岚震惊不已。

“您让属下盯着秀媛宫的纱月秋两个多月,属下也照办了,并且一直盯着丽妃宫中,却一直都没看到有什么生面孔出入,但是今天选秀大殿上,那个名叫纱月秋的女子竟然跟属下之前在秀媛宫中盯着的那个女子不一样了!”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但是却已经是努力压制住。

听到他的话,司空冰岚那种不安的感觉,瞬间得到了证实。

没错,她果然猜得没错!

“这里有唐家之前被剔除的三个秀女的画像,你看一下,今天在选秀大典上假冒纱月秋的那个是谁。”司空冰岚以前就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亲身经历一次,真假秀女对换的事。

唐家的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飓风把那几幅画像打开后,一一辨认。

一眼就认出了今天在选秀大典上,冒充真正的纱月秋的唐家秀女。

他所指的那幅画像中,正是唐岩鶴妾侍所生的小女儿唐蜜兒,这女子年纪虽小,却长得桃花玉面,星眸微甜,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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