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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四月,法国巴黎。
零点时分,夜幕无星无月,深灰色的积雨云沉重地压向地面,绵密的雨丝从天而降,塞纳河畔雾气浓郁,路灯的微光被水汽氤氲成朦胧的光球,目之所及尽是灰蒙蒙的一片。
黑暗中,古老的王宫恍若沉睡。
卢浮宫南侧主楼二层,厚底军靴落在大理石表面的声音沉缓,但在眼下寂静的环境中依然显得十分突兀,两道淡色的人影被提示灯惨淡光芒投映在墙壁上,鬼魅般一晃而过。
第七扇窗前,两人停住,头戴威尼斯面具的盗贼翻身跃上窗台,干脆利索地卸掉窗锁,然后把那只呆头呆脑的冒牌队长拉了上来。
“你先下去,注意不要受伤,落地以后直接跳进塞纳河,水下往东二十米有一条排水管道,千万不要找错,进去等我,记住了?”
阿基米德冷汗涔涔地点了点头,一脸担忧地说:“你也快点,我一个人不踏实……”
那人不耐烦地挥挥手,阿基米德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又担心自己话多招人烦,只好悻悻收回目光,他扶稳窗框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贴着外墙滑了下去。
戴面具的少年静静伏在窗棂上,像一只难以捉摸的猫,那张华丽的假面完美掩饰了他的表情,此时唯一能暴露他焦虑内心的,只有那只死死扣住窗框、青筋绷紧的右手。
不远处的浓雾中传来一记入水声,少年蓄力的肌肉终于有了片刻缓和。
缺乏信任的大盗习惯于独善其身,况且这个阿基米德本身就十分可疑,在背景没确定前,带他行动就像带着个随时引爆的不定时炸|弹,幸好没在这家伙身上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里,他堪堪松了口气,正要起身跃出窗子,恰在这时余光不经意地一瞥,走廊尽头,狼眼手电雪亮的电光蓦地划过,脚步声徒然闯入,紧接着响起保险栓被拨开的金属声。
“站住。”来人沉声道。
竟然有人能追上来?!
离开展室时,他可是特意在各个通道都留下了踪迹,能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分辨出真实撤离路线,没想到fbi的新人探员里竟然会有这种极品货色!
头戴威尼斯面具的盗贼心下一惊,旋即微带讶异地回过头去——
隔着卢浮宫冗长昏暗的走廊,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起,年轻的持枪探员谨慎靠近,属于青年的冷峻面孔逐渐在视野内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柯尔特黑洞洞的危险枪口直指过来,只要那根拦在扳机上的手指轻轻扣下,便能轻而易举地结束掉自己的命,但他却无法将注意力从男人冰冷的眸底抽离,仿佛被某种命中注定的力量牢牢锁死。
或许真像传说中的那样,生性诡谲的大盗容易被势均力敌的对手吸引,然后穷尽一生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猫鼠游戏。
那一刻,戴面具的少年莫名觉得有些期待,像一只独来独往的猫科动物忽然变得温顺乖巧起来,他甚至听从了那句‘站住’,就真的以单膝落地的姿势停在了窄窄的窗棂上。
为什么不逃?
持枪的探员先生略微蹙眉,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快速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张白底绘制着诡异纹路的威尼斯面具上——看骨骼的发育情况似乎年龄很轻,难道说撂倒四名探员、从狮门潜入、并对《蒙娜丽莎》完成偷天换日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他是怎么做到的?画又在哪里?!
探员道:“你是shaw?”
男人低冷的声音在黑暗中飘散,戴面具的家伙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那个问句,可探员却在那种无声的对视中明显察觉到了一点——面具之下,那个人在笑。
他忽然感到自己很被动,仿佛被眼前这家伙看穿了一般,被面具掩去的笑意宛如无声地嘲讽,又似乎带着某种难以描摹的古怪意味。
明明他才是持枪占据先机的人,明明这个贼才应该是猎物……
那一刻,八风不动的探员先生莫名动摇了,比起扣下扳机,此时此刻,他更想要捉住这个代号shaw的贼,揭下面具,亲眼看看他的模样。
僵持的几分钟仿佛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永无休止地沉默下去的时候,却看见那张诡异的面具歪了歪,然后一个比想象中还要年轻的少年嗓音响起。
“你好,探员先生,我知道你胸牌上的个人资料都是伪造的,如果可以,介不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想做什么?”
那家伙用一种非常不正经的口吻调侃道:“别紧张y,我只是发现你很对我口味,所以单纯想认识一下~”
探员先生的眼睛眯起来,冷冷地说:“我命令你下来,双手放到脑后,转身面向墙壁,不合作就开枪了。”
某只不怀好意地低笑起来,啧了一声,说:“要不要再来个手铐捆绑什么的?第一次就这么重口味,真的好么?”
探员先生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个带点颜色的玩笑,当即脸色一沉,近乎失控地上前一步,却被窗台上越发不正经的家伙抬手拦了下来。
“别冲动嘛y~万一不小心走了火,《蒙娜丽莎》可是会哭的~”
此话一出,探员果然不敢动了,某只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忽然故作忧伤地说:“哎!你知道埃菲尔广场有个卖法式煎饼的帅哥么?遇见你之前我觉得他也不错~”
探员先生:“……”
“临走之前,我还想再见见你~”
他话音没落,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跳出窗子,猫科动物般轻灵的身影消失在浓厚的雾气中,探员完全没料到这家伙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废话以后会突然逃走,反应过来后当即跑上前单手一撑跃上窗台。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甚至没见听任何重物落地的声音,窗下的草坪空无一物,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那个春意正浓的雨季,倾盆的大雨覆盖了整座巴黎市区,气温已经有所回暖,可雨水降临带来的冰冷还是沁入了骨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