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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桂的遗缺,由弘德殿行走的广寿,以左都御史调补。
空出来的一个缺,与尚书同等,为“八卿”之一,慈禧太后问恭亲王:“你看补谁呀?”
恭亲王因为皇帝的告诫,记忆犹新,在这些加官晋爵的事上,要避把持的嫌疑,所以这样答道:“臣心目中并无合适的人,请懿旨办理。”
“左副都御史,是新补的,当然不能马上就坐升左都御史,照规矩应该在侍郎里头挑。现在倒是些什么人呀?”
六部侍郎,共计二十四人之多,恭亲王也记不清楚,宝鋆原是吏部尚书,自然念得出全部名单,所以他回头说道:“你跟皇太后回奏。”
于是宝鋆便念:“吏部左侍郎魁龄。”
“对了!”刚念了头一个,就让慈禧太后打断:“就让魁龄去吧!”
这是间接示惠于恭亲王。
魁龄曾在七月底由恭王保荐,升任工部尚书,已经拟旨奉准,就因为停园工之故,皇帝一怒收回成命,此刻到底当上了一品官儿了。
再有两个升官的,就是太医院的左右院判,李德立以三四品京党候补。庄守和以四五品京堂候补。
旨意一下,在太监中就引起窃窃私议,说李、庄两人升官升得出了格,而且值不值得如此酬庸,也大成疑问,因为皇帝的天花,不见得治得很好,饮食甚少,“歇着”的时候也不多,整夜能够熟睡的,只不过亥子之交的个把时辰。
照李德立的诊断说,这是“元阳不足,心肾不交”的证象,所以用的药是“保元汤”,有鹿茸、有肉桂,这也引起好些太监,特别是年纪较长,略知药性的人的非议,说皇帝才十九岁,血气方刚,不宜用这些热性的补剂。
处廷的大臣,当然比太监要明理得多,他们所重视的是脉案,既然“元阳不足”,则用“保元汤”是理所必然之事。
但十九岁的少年,何以有此证象?以前的脉案中,也曾一再指出“肾亏”,这是少年放纵,酒色斫丧,进入中年才有的现象,而竟出现在十九岁的少年身上,是件很难索解的事。
于是,“天花之喜”所带来的忧虑,反而搁在一边,担心的是皇帝的体质。而真正了解“病情”的,却又有难以言说的隐忧,觉得皇帝的病情,要比已知的情形严重得多,李德立如此处方,便隐然存着卸责的余地。
这些看法,两宫太后自是毫无所闻,亦毫无所知,所看重的仍是皇帝的天花,认为危险未过,唯在普施恩泽,感召天和,犹之乎民间所说的,“做好事,积阴功,”庶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所以慈禧太后先用皇帝的名义,为自己加“徽号”,作为起端,由军机承旨,发了这样一道上谕:
“朕于本月遇有天花之喜仰蒙慈安端裕康庆皇太后,慈禧端佑康颐皇太后调护朕躬,无微不至,并荷慈怀曲体,将内外各衙门章奏代为披览裁定,朕心实深欣感,允宜崇上两宫徽号,以冀仰答鸿慈于万一,所有一切应行典礼,该衙门敬谨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