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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就在刚才,他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从边上闪过。
君以诺那个家伙。
就在附近。
突然释放出的灵压卷袭周遭,连带着这无风的夜,树上的叶子也因灵压被震得簌簌剧摇。当捕捉到君以诺释放出的灵压时,安德鲁站不住了,径直朝着气息传来的地方奔去。
身形速移,安德鲁穿梭在林木间,君以诺的灵压阵阵乍传而来,那个家伙,显然在追逐着什么。委托在手,君以诺又在逐追某样东西,那个东西只可能是他们这次委托的目标。
当意识到君以诺可能已经摸寻到那个家伙时,安德鲁的心更是沉了,连着脚下的速度也提了不少。
顺着灵压而来,安德鲁到了R市的中心公园,四处都是茂盛的林木,在这黑漆的夜晚上,不但挡了视线,也隐了一切。灵压明明就是从这个地方传出去的,可当安德鲁到了这儿,那激散而扩的灵压却不见了,像是融入水中的冰一样,消失得无踪可寻。
越是寻不到任何踪迹的地方,越是需要时刻保持警觉,多年的经验告诫安德鲁,此时的周遭必然隐了什么。连着气息也因警觉放缓,每一次呼吸的间隔尽量拉到最长,安德鲁秉神扫看着四周,就在他寻着那消隐在周遭的气息时,突然,杀意破空而出。
破空而出的杀意带着不容忽视的决凛,直逼他的后脑而来,杀意来得太过突然,上一刻还察觉不到丝毫杀气,下一刻那杀意已至身后。也是亏得安德鲁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觉,要不然这索命的杀意,恐怕真能索了他的命。
杀意所携之气,势如破竹,就算安德鲁一早就已警觉,还是避得有些险。当杀意临了身时,他才险险的侧身避开,正想看清那突然发袭的人是谁,谁知人还未定了神,下一轮攻袭再至。又是数道破空,破空之物带着冰凉的痛灼感,所有的灼痛全部朝着他面门攻来。连续数道,每一道都有自己的用意,分别封锁安德鲁处处退路。
此次攻势也是带了怒的,显然对于攻击对象的不停闪避,那发难之人已显不耐。
来势如此强烈的攻击,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避闪,必然会受伤。也是清楚没有完全闪避的可能,安德鲁只能无奈的幻化出长刀。人形汇聚而成长刀,却可以破斩诸多事物,当那几道凌空全数叫安德鲁劈斩时,那隐在暗处的突袭者也现了形。
直接从林中突现而出,速度快如雷电,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冲至跟前。身形闪至,下一轮的攻击也到,就在那身形速闪到跟前时,那人的身后一道黑影脱体而出。影是人,却带有影子的本性和特质。从身后骤闪而出的黑影如了鬼魅般在那人的身上倒游,随后如绳索一般径直朝着安德鲁冲扑过来。
一切的一切,皆在短瞬之间完成,那突袭的人跟黑影之间的默契,宛如同体。这诡异的默契以及影人如鬼魅一般的袭中再袭,如果是其他人碰上,绝无避开的可能,可安德鲁不同。
这个人,他的一切,安德鲁再熟悉不过,面对着这个人的偷袭,安德鲁怎么会输。因为太熟悉了,熟悉的一切好像都是本身所为,所以在看到那人俯冲过来时,安德鲁也同时做好了应对影人的动作。
果不其然,影人随至,当影人已瞬至安德鲁跟前时,人形离体,大量人形快速缠移在影人周遭。君以诺的影人虽然非常的强,可惜影子终究只是影子,只要是影子必然多有一个弊端。
那就是一旦撞上物体,必然会映入其中限制所行。
影人可不只是君以诺一人的术法,安德鲁对于此道也是深究,在安德鲁跟前,君以诺的术法实在起不了多少作用。
甚少失手,如今却叫人破得干脆,那一刻君以诺也是愣的。也就是这小会儿的微愣,给安德鲁提供了足够的反攻时间,后退的身形那一刻直接抵地,随后借了后退的力,安德鲁反退为进。
人若是发了愣,动作必然有所破绽,而安德鲁也是敏锐的找寻到这个破绽,出手,擒住君以诺的手腕,卸下他的长弓,随后闪至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死死擒入怀中。
臂膀如锁,囚得紧死,当君以诺人惊回神时,已无反击的可能。当意识到自己被擒后,并且那擒下自己的人是谁时,君以诺竟是愣了。微的再愣,随后转扭了身用眼角的余光瞥瞧安德鲁,君以诺惊道。
“怎么是你?”
他刚才追捕的明明是这次委托隐在幕后的家伙,可是追着追着,人怎么就变成了安德鲁?捕捉的对象竟然成了安德鲁,这一事叫君以诺觉了有些怪疑,不过怪疑之下很快的君以诺的心中直接被不悦跟不喜笼侵。
两次,连续两次,他竟然连续两次让同一个男人卸了自己的武器。对于一个强大且自负的人来说,这种事简直是一生都无法洗刷耻辱。当意识到自己的长弓再一次被安德鲁卸了,并且自己还被这个家伙死锁在怀里无法摆脱时,君以诺的怒火烧得那叫一个空前的大。虽然是扭转着身体,只用余光瞥看着安德鲁,不过那从眸中迸射出的怒意,还是叫安德鲁的心顿了一下,随后在心里呼惊道。
惨了。
惨了,他居然又一次卸下君以诺的武器,不只是武器,还连点情面都不给他留直接死死将他捆锁在怀中。君以诺是个怎样脾性的人,安德鲁哪会不清楚,这一次的自己,恐怕得更遭这小气男人的怨了。
当即也是意识到后头事的麻烦,安德鲁倒是连着身体都僵了,僵下的身体,正在寻思着如何解除眼下的尴尬,却听到君以诺说道:“抓得很过瘾吗?还不给我松开。”
语气中带了无法忽视的怒意,当听到君以诺这一番不悦的话后,安德鲁急忙松开手,为了安全还往后退了数步,几分尴尬看着君以诺,安德鲁说道。
“抱歉。”
简单的一句抱歉,是眼下安德鲁唯一挤得出的话,本以为松开之后来自君以诺的报复是避不了的,谁知君以诺竟然没对他动手,反是看着他,说道。
“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有必要道歉吗?”
君以诺的性子,安德鲁最清楚,就是因为太过清楚,所以在听了君以诺这一番话后,安德鲁有些愣了。自己可是连着卸了两次君以诺的武器,依了自己对他的了解,君以诺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应了这么一句。
君以诺的性子,非常的傲气,就算最为疯狂的那段时日,也是傲得叫人觉着无奈。可如今的他竟然认得这么干脆,就在那一瞬,安德鲁甚至有种感觉。面前的这个,这个自己自认为最了解的人,也许如今已非自己。
最了解他。
这种认知,叫安德鲁的心直接抽了一阵揪疼,疼,自然是疼的,只是如今的他哪还有疼跟了解的权利。到也是由着这一份疼继续下去,随后一点一点强行将他压下。
抽疼之下,尴尬自是无法避免,在君以诺应了那一番话后,安德鲁并未立即应语,而是环扫了四周确定这儿确实只有他们两人,安德鲁这才重新将视线遗落到君以诺身上,随后问道。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自然的岔了那个话题,也错了那一份尴尬跟心里的那一份抽痛,安德鲁出声询了。不过这一声询问换来的却是君以诺冷言一笑,带了几分不屑的“哼”了一声,君以诺说道:“我为什么晚还在外头,我倒不知道深夜这时候在什么地方,还得跟安先生汇报。”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刚才那突袭,我个人觉得还是问清楚些,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