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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两人沉府都颇深,也算是同道中人了,看着她们,梁媗就总是免不得想到梁姷和祁瑜刚开始相遇时的情景,他们也是这样的投契呢。
“行了,人都快看不见了,我们也过去吧,不然一会儿人家又要过来找你这位‘梁姐姐’了呢。”梁婳笑看向梁媗,揶揄道。
梁媗和梁婳再加上梁姷,三人都是镇东大将军府梁家的女儿,但刚刚宁芷就只是抱着梁媗的手喊“梁姐姐”,完全就当另外两人是不存在的。
梁婳就不说了,可梁姷心里的嫉恨怕是早就起了的,但梁媗和梁婳都了解梁姷,不管她心里是有多大的火,外人都很难看清,梁姷的情绪除了她自己想要表达出来的以外,旁人是很难再看出什么来的,可梁媗和梁婳实在是太了解了梁姷了,就算她们什么都没在梁姷脸上看出来。
可只凭梁姷那越来越艳丽的笑容,梁媗和梁婳怎么可能会还不知道呢。
梁媗无语的看了一眼揶揄她的梁婳,转头就往前面走去了,梁婳看着好笑,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不错,慢慢的跟在梁媗身后,也往倚花台走去了。
倚花台在梅林之中,就是为了赏花所建,此时梁媗和于翎几人到了这儿,糕点和瓜果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在于翎的照顾下,梁媗和梁婳四人各自坐好,而梁姷自然是坐在了宁芷旁边。
“宁小姐,你喜欢白雾吗?如今天冷,倒真是喝白雾的好时机呢。”梁姷轻笑着,动作优雅的替宁芷把茶递了过去,神情温婉的恰到好处。
十分的容易让人留下好印象,再加上之前梁姷几次恰到好处的帮了宁芷解围,所以现下宁芷看向梁姷的目光,早比刚才和善了许多。
“喜欢谈不上,但是不讨厌,梁二小姐呢?”宁芷端起银镏金草紫萝盏,对梁姷道了一声谢后,就笑着反问道。
“我倒是挺喜欢的。”
梁姷笑道:“白雾茶不像绿雪那么清冽,也不像松蒙那样清淡,白雾就是哪儿都刚刚好,十分的和我胃口,所以相比于其他,我更喜欢白雾。”
“想不到二小姐对茶有这么多的研究,这些我平常都没注意到呢。”宁芷赞誉道。
“宁小姐夸奖了。”梁姷轻轻勾唇,与宁芷倒是越来越相谈甚欢了起来,而一旁的梁媗和梁婳则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并未说话。
倚花台所处的位置非常好,是梅林之中风景最好的地方。
梁媗和于翎等人在倚花台上,说是赏梅,但其实各有心思,宁芷有梁姷陪在一旁,一时间倒也忘记了再去找梁媗。
而至于梁媗和梁婳,则是静静地就坐在一旁,看着周围怒放的梅花。
梁媗倒是不介意梁姷和宁芷走得有多近,只是注意她已经都快成梁媗的本能了,所以她才会一直下意识的就注意梁姷在干什么,就怕她一不注意,又不知道梁姷在搞什么鬼了。
心里不免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周围的梅花上,但视线收到一半却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梁媗和于翎五人,此时是梁姷和宁芷坐在一边,梁媗和梁婳又坐在一边,剩下于翎一个人,就只是谁也不理的独自离得她们远远的。
起先梁媗她们谁也没注意到她,毕竟于翎是于家嫡女,除了梁媗外,就也是宁芷敢和她呛声了,但现下梁媗和梁婳她们在这儿,宁芷也不敢放肆。
此时正是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
李贵妃此人,一直都想插手国政,在先帝病危之时,更是与太医串谋,假宣诏旨,把所有成年皇子都骗进了广明殿,全部毒杀。
最后,李贵妃还与其父兄发起了承德门兵变,欲立其只有三岁的幼子为帝,要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孟太妃冒死救出了元后桢皇后的遗子——当时还只有十一岁的文帝和六岁的郦王,让三公借此有了反击的理由的话,那估计当年李贵妃的毒计早就成功了。
只是,在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人们才猛然发现,孟太妃的长子和幼子,全都已死在了广明殿的那场阴谋里。
而这些,梁媗也是在前世时,父亲和娘亲被斩前夕才那样深刻的清楚了。
文帝驾崩,怀帝登基,而相比文帝的明君之名,怀帝的残暴和昏庸就更显丑陋,在登基之初,怀帝立刻一改先前的谦谦君子之范。
凡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不出一月就全部罢职免官、获罪下狱,无一幸免。
这其中,最惨的虽不能算做是梁家,但在梁思玄被定死罪下狱,沈氏也因辱骂怀帝及沈云崇的暗中捣鬼而获同罪后,梁思玄把梁家最后的力量却是用来保存了她们的性命时,她才知道了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