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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德派来的两个保镖在刚才的混乱中双双挂彩,好不容易找过来之后发现穆挽歌和梵漠竟然也满身血,顿时就满脸菜色。
对于保镖而言,没什么事情会比雇主比自己伤的更重更操蛋的了。
回去之后,戊荣一见他俩就无奈了,一边熟练地戴上橡胶手套给自己消毒,一边吐槽,“你们俩倒是挺会变着法儿的给我增加工作量。”
虽然出血量挺惊人的,但略一检查就知道基本上全是皮肉伤,养几天也就好了,只是难免留下疤痕。
穆挽歌先确定了黄泉的位置,然后盯着戊荣看了会儿,突然问,“为什么忽然要我保护戊酉?”
戊荣给她包扎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关爱青少年成长。行了,那边那个过来。”
穆挽歌去旁边坐下,给梵漠让出一块地方来,继续问,“因为季飞扬的死让你害怕了,对不对?”
戊荣一怔,“不是。”
话一出口他就暗道坏了,这可真是终年打雁被雁啄瞎了眼,一不小心竟被人绕进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边两个人四只眼睛就齐刷刷的看过来,“你果然跟别动局有联系。”
如果他真的只是个侄子不小心被别动局洗脑的倒霉叔叔,那么听见刚才穆挽歌问的话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季飞扬是谁”,而不是强势反驳。
戊荣的牙关不禁紧咬了几下,思索片刻,却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眼下的情况太过复杂,他诚然想要拼尽一切办法保全戊酉,而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似乎也是最佳选项……但说到底,他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他们究竟从哪里来,到底要干什么,跟黄泉那颗不□□搅合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甚至是,他们会不会对自己这边不利?这些他统统不知道!
不到万不得已,最后一张底牌还是要握在自己手里。
见戊荣不想多说,师兄妹二人倒也没强行逼供,三个人在一片沉默中完成了清创和伤口包扎。
最后,戊荣站起来要往外面走了,梵漠却突然叫住他。
“你对季飞扬,了解多少?”
戊荣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梵漠耸耸肩,似乎有点漫不经心的说,“我曾经跟季飞扬共事大半年,不敢说对他了如指掌,却也勉强算是略知一二。”
戊荣耐着性子听他卖关子,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督促,“现在不说,就永远都别说了。”
“哎呦吓死我了,别这么粗暴嘛。”梵漠表情、动作无一不浮夸的拍了拍胸口,“我直觉,他不像是个会乖乖等死的家伙。”
“你什么意思?!”
梵漠冲他龇了龇牙,意味深长的说,“不等死,当然是想尽办法活下来喽。”
有那么一瞬间,戊荣觉得自己的心脏很可能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但理智却又告诉他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尸体都反复确认过了呀,dna、牙齿、骨骼甚至是季飞扬早年受过伤的几处地方都根据就医记录比对过了,不会有差错的。
梵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线索?
现实显然并不打算给戊荣留下太多思考和犹豫的时间,当天晚上,他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隐隐听到外面似乎有轰鸣声,而且还在不断逼近。
要知道,他们这儿可是71楼!
一种熟悉的紧张感渐渐爬上心头,戊荣刚踩着拖鞋冲出房门,抬头就看见另外俩房间的家伙也窜了出来,三人还没来得及交流感想就被落地窗外突然射/进来的强光晃花了眼。
巨大的轰鸣声充斥在每个人的耳朵中,就连高强度的钢化玻璃也开始微微颤动,而不速之客的整体也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竟是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几乎是贴着玻璃窗那么近,穆挽歌他们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驾驶员。
戊荣那声走了调的“趴下”刚出口,直升机下方突然闪了下,然后一颗拖着尾巴的炮弹就轰了过来,他一下子就被掀飞了。
周围的玻璃窗全都碎成千万片,纷纷扬扬下雨一样落下来,连着爆炸发出的巨大声响,震耳欲聋。炮弹轻松穿透了两堵墙,最后一头栽在储藏室的钢化门上面爆炸开来,将包涵天花板在内的一切障碍物炸了个稀里哗啦。
一股近乎实质的冲击波疯狂席卷一切,穆挽歌还没来得及动的,就被影子一样窜过来的梵漠给扑倒了,俩人在满地废墟中被爆炸的余波拍出去好几米远,又打了几个滚儿,最后维持在了梵漠死死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的姿势。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两人曾经不止一次度过生死危机,也曾不止一次以性命相博,但绝对没有靠的这么近过。
她挣扎着滚下来,冲梵漠瞪眼,后者一脸无辜。
直升机绝对想要将他们团灭,配备的几根枪管无差别扫射,眨眼就将中间隔着的几堵墙打成筛子。尘土飞扬中,外面明亮的月色照进来,又疏疏密密的落下,倒也有几分异样的美。
梵漠无愧于“疯剑”之名,在这种情况下竟还有心思玩笑。
他冲穆挽歌眨眨眼,神经兮兮的笑了下,刚要说什么却又脸色一变,“草,黄泉!”
最初的爆炸引发的暂时性失聪还在持续,虽然穆挽歌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还是从嘴型上领会了他的意思。
黄泉!他们结束这种无穷无尽的逃亡生涯,让生活回归正轨的唯一希望!
两人刚勉强爬起来就被越发急迫的射击逼回去,几次尝试失败后不得不放弃走寻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