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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铭早就担心风雅捣鬼,听华章这样一说,手指紧紧的握住,又缓缓的张开,端起管家送来的茶水,缓缓的喝了几口。残颚疈晓明前碧螺春清冽芬芳的气息缭绕鼻端,温热茶水在口中一转,咽入腹中,茶的清新随着水的热气从胃里蔓延开来,让他暴躁的神经平和了不少。
他勉强微笑,盯着华章的眼睛:“喝点水,然后慢慢的,详细的给我说。”
华章一被何念儒拒绝探访何彦的要求,就知道出了事,赶紧来往A市,机场,出租车等公共场合又不便说此机密,一路焦灼,早就渴得难受,心跳也极快。听池铭如此说,便大口灌下了大半杯茶水,喘了喘气,才道:“池少,昨天傍晚关小姐借口要来修复某古董项链,忽然来了店里。可是她来的时候举止很怪,戴了个大墨镜,捂着脸低着头就进来了,如果不是她肩膀蹲着松鼠,店员都认不出来。但是她根本不和人打招呼,直接冲上我办公室,然后锁了门。我很吃惊,问她这是怎么了,她墨镜一取,手也拿下来了,那样子吓了我一大跳。”
花映月问:“她怎么了?”
华章脸色发青,咬牙道:“她左边眼角到脸蛋,两条指甲划出来的伤痕,嘴角也破了,一半脸都肿了。彐”
池铭吃惊:“瑶瑶怎么成那样了?是风雅做的对吧?今早打探了一下,听说风雅莫名其妙的为难瑶瑶,可真没想到这么严重。”
华章道:“是的,风雅那样的身份地位,肯定受了专业的搏击训练,打起人来非同小可,而且,她出手阴毒,打关小姐出气不说,扇到人家脸上的时候,直接弯曲手指,狠狠的挠上去,存心毁了关小姐的脸!”
花映月听着都怒不可遏:“这风雅是丧心病狂了不成?瑶瑶又活泼又懂事,谁忍心这样对她?祜”
华章脸上浮出恶心的神色:“风雅吃醋。那种唯我独尊的女人,看上谁,谁就得乖乖当她的人,何少身边那么亲密的女性,肯定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池铭一怔:“吃什么醋?瑶瑶没事不会去接近何念儒……”他说着,脸色也变了,睁大眼和花映月一对视,在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他缓了缓,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沉声开口,“风雅觊觎彦哥?”
“是的。何念儒昨天上午有事要去拜访一个故人,风雅却没陪同,说水土不服,头晕眼花,然后留在了何少家里休息。瑶瑶一早就去别墅区附近的公园写生,谁知回去的时候,正看见风雅做出身体不适的柔弱样对何少装乖卖俏。”
池铭皱眉道:“这女人这样轻浮?那样一个心机深沉,连老狐狸何念儒都能哄住的女人,怎么会……”
“当然,她不会放下身段做出下作的模样,但是她的行为举止,据关小姐说,绝对是对何少有意思。关小姐对何少……唔,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有女人对何少有兴趣,她是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的,她对风雅的判断,不会是空穴来风。”
“因为瑶瑶的回来打断了她的计划,所以她怀恨在心?”
“这是一个原因。后来,风雅找了个机会,直接把关小姐堵在角落,挑明了,说得很难听,大概意思就是,关小姐不自量力,何少哪儿是她能消受的,还非常嚣张的说,关小姐可以去那父子两人那儿告状,最后看是谁吃苦。之后,她当着何少和何念儒的面就给关小姐难堪,下午说要吃药,结果非说关小姐倒的水烫着她了,一巴掌就扇过去。”
池铭惊愕:“她跋扈到这种地步?那样沉不住气,何念儒怎么……”说着他就看向花映月,“上次何念儒和她一起来找过你,你再想想,风雅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花映月凝神细想,摇头道:“那一次风雅倒是表现得温文淑雅。过人之处么……她看起来是样样都好,但是,对于何念儒这样的人来说,他见识过不少又美又识趣,还有手腕的女人,也许是相处时间太短了吧,我实在没法找出能吸引住何念儒的特质。但是,何念儒对她的迷恋,不像是假的。”
华章道:“我也没有直接接触过风雅,不能提供参考意见。连何少和关小姐也是第一次和风雅见面。关小姐对风雅的感觉,和花小姐的说法差不离,她说,何念儒时常盯着风雅看,那表情专注得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差不多。不过,风雅除了看不惯她,也没什么别的骄狂举止。何念儒对何少都那样,和关小姐更谈不上关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看不惯一个小妞,他根本不当一回事,而何少目前的状况……也不便于同他父亲,还有风雅撕破脸。”
花映月露出不忍之色:“那瑶瑶怎么办?”
华章叹气:“关小姐平时虽然在何少面前无法无天的,但是遇到大事,从来都是为何少考虑。她很清楚这点,在何少发怒之前主动就示弱了,生怕何少与何念儒冲突太大,坏了大局。甚至对于风雅的那些心思,她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说,风雅如果对何少有意思,何少反而是安全的。”
池铭忍不住道:“瑶瑶能忍到这地步,真是太难为她了。”
“以前不管是哪个女人想接近何少,都被关小姐用各种法子给挡了,这次却主动退让,受的委屈实在是不小,连风雅把脸给打成那样,都忍住了脾气,若是曾经……”
花映月忧虑道:“风雅竟然有那种心思……短期看,彦哥应该没多大危险,但是,何念儒是什么样的人?老夫少妻本就关系微妙,男方因为年龄的关系,会对任何年轻男人都戒备无比,况且何念儒生性多疑,风雅的花招,能支持多久?”
池铭脸色越来越差:“不知道风雅对彦哥的兴趣到了哪种地步?彦哥那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放下身段去和她逢场作戏的,她面对彦哥的拒绝,能有多久耐心?会不会一怒之下……这是一方面,刚才映月也说了,何念儒多疑。那么,昨晚的枪击,会不会是他发现了风雅的不端举动,却在风雅的巧舌如簧之下,转而认为彦哥怀有不轨之心,怒气上头扣下了扳机?”
华章道:“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老人的嫉妒心一起来,六亲不认,况且这个儿子对他来说远不如风雅肚子里的那个。古代有几桩类似的案例,儿子被诬陷对父亲起了杀心,谋求财产,霸占父亲姬妾或者年轻续弦,当父亲的便把儿子杀了。可这些也只能是推测,真相要等何少亲自说,或者托信得过的人转达。”
池铭皱眉:“事情越来越复杂。”顿了顿,又道,“简直恶心。虽然年龄差不了多少,可风雅事实上是彦哥的继母,这样的事,她还真有脸做出来。”
华章起身:“我在这里已经坐了很久,如果再呆下去,就不像单纯的送首饰了。我与何少接近,也有人盯着我,有内线传话,我住的酒店,还有马上要去巡视的A市的两家新店门口已经有了眼线,如果我总是不出现,只怕会被当成异常而上报。现在何少与何念儒的关系更尴尬了,不能节外生枝。花小姐的首饰我已经检查过好多次,包装也绝对妥当,想必不会有问题,如果有,请再打电话。我先走了。”
池铭点头:“你小心。保持联络。管家,派车送华先生进城,别墅区门口不易打车。”
华章走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言,风雅的举动,实在是太震撼了,需要时间好好理理思路。直到管家上前收走泡得没了茶味的茶水,花映月才回过神,见池铭眉头皱得死紧,生怕他因为心情不佳再次暴躁起来,便换了个话题:“想了这么久也累了,看看首饰是什么样的,好不好?”
池铭揽住花映月的肩膀,点了点头。
花映月解开盒子上面的缎带,又揭开几层精美的织物,拿出里面雕刻精致的红木盒子,打开锁扣一看,深蓝色丝绒之上,躺着一套光润的珍珠首饰,仿古的纯金掐丝镶嵌工艺,精致大气,那些珍珠仿佛吸收了日月之精华,即使是大白天,依然珠光流转,仿佛还带着一层湿气,只有真正的南海野生珍珠才能有这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