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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兴咬牙忍了忍,又续问道:“你是怎么说的?”吴兴也算是明白了,习振生这人吧,你信他敬他都是狗/屁,索性还不如随了自己的性,他若腻烦了,倒是正好。
“唔。”习振生随口应了一声,却是没答话,自顾翻着自己的大手看了起来,那样子,靠,真是招人恨。
吴兴皱着眉,瞅着他那装腔作势的恶形态,忍得心头直冒火,他咬了咬唇,声音低缓了许多:“习少,我爸妈年纪大了,我离家离得远,他们心里挺挂念我的,若是知道我在医院里,这年,他们就过不好了。”他真是挺了解吴爸吴妈的,何止是这年过不好,若知道吴兴真动了手术,吴爸吴妈怕是要直接就打飞机过来了。
习振生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吴兴,讥道:“你们一家倒是有爱,啊?”
吴兴被子里的手攥得死紧,若非脑内还有一丝清明,他真想轮拳就上,靠,打不过,也得出口气。
习振生瞧着脸色愈发难看的吴兴,“嗤”地笑了一声,说道:“你还真经不得逗,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吴兴实在无话可说了,他重活两世,要比不要脸,习振生大概是他所有认识人中首当一指的。
“我跟你妈说了,咱们单位年底忙得很,查帐清帐,请客送礼的,年三十怕是回不去了,不过,正月十五倒是一定回的去。”
“咱们单位?”吴兴听得认真。
“嗯,我总得找个由头吧,总不能说,我是你男人吧?我跟你妈说,我是你单位同事。”
吴兴为了与这非人类进行正常交流,不得不强迫自己忽略其语句中的混话,只抓重点,“我妈相信吧?”
“不信。”习振生突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来,又惊了吴兴一跳。
“你妈觉得我声音听起来像领导,不像同事,客气地追问了我两句,我呢,从善如流,最后承认自己是你的部门经理,顶头上司,还特意表扬了你两句,说你勤奋上进,是个有志青年。你妈很客气啊,还特意邀请我去你家玩呢,我推辞不过,答应正月十五跟你一起回去,嗳,你家那地儿的人还真是热情好客哈?”
吴兴听得脸都泛青了,胃部一阵阵绞痛,他觉得里头溃烂的区域怕是好不了了。
他抿着唇,狠狠地盯向习振生,半晌儿,才一字一顿道:“习少,你玩的有意思吗?老鼠之于猫,即使是玩,也会有个限度,你玩人,是什么限度?”
习振生瞧着被他惹急了的吴兴,挑挑眉,倒是笑了,说道:“年青人,火气旺了点啊,这可不好。咱们有事商量事,急就没劲了。”
吴兴僵硬地偏开头,嗓子似乎更哑了,他低声道:“你说吧。”
“靠,弄得我跟逼良为昌的恶少似的。”习振生自语了一句。嗯?难道,他还不是吗?
“我吧,总觉得两人之间总要你情我愿的才好,不过,你不愿意是吧?”习振生看吴兴目光变得狠辣,不由地加了后半句话,之后,才又道:“其实吧,我这人挺好的,虽然爱好有点另类,但我不会伤人,跟所谓的暴/虐/狂绝对是两码事,要不,你试着了解了解我?”习振生还挺民主地去争求吴兴的意见,却见他的眼神恨不得要生吞了他一般,只好眨了眨眼,接着道:“可我现在还不想放你走,你开条件吧。”
吴兴嘴里铁腥味极浓,还有人比他更卑鄙吗?他闭了闭眼,心里有个声音偷偷告诉自己,有的,不过是上一世他遇见的,那会儿有刘老板护着他,有惊无险地过来的。可这一世,没人护着他,他还要护着自己的家人。那他活该要庆幸一分吗?碰到的是习振生而不是那种人?他自嘲地笑笑,生活之于他,还真是需要这种阿Q般的真诚。
习振生眼看着吴兴一脸灰败地向后靠向床头,声音更显嘶哑地道,自己没有条件,若有,也是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可这明明是不可能的。
“好吧,反正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就由我来说吧。”习振生移开视线,不再盯着吴兴,否则,这让他接下来的话更难吐口,话说,自己不是恶少来着吗?怎么会有心软这种东西?
他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让他尝到的第一次,越来越多了。
“我呢,挺难得起了跟个人过过日子的想法,兴兴……”吴兴听了这个称呼,很是不避讳地表现了一种恶心嫌恶的表情,“阿兴?”吴兴皱皱眉,勉强接受。
习振生用余光扫着吴兴,接着说道:“我那爱好,也不是非玩不可,你要是不喜欢,咱就减少次数,踏实过几天日子。”
习振生这话一说出来,吴兴竟似活吞了条二十斤鲤鱼一般,惊讶到两眼瞪得都要跳出来的,吴兴此时的感觉,无异于亲眼见一个十恶不赦的重刑连环杀人犯放下凶器,跪地叩首,连呼三声,我从良了一样的违和,这情景诡异的能让人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