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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阿萝感觉有人在使劲敲着她的脑袋,额头一抽一抽地疼,还有后背的一对肩胛骨,像是被连皮带肉扒开来抽经剔骨,疼到恨不得敲她脑袋的人再用力一点把她敲晕了一了百了。
“喂……喂喂,快醒醒!”
阿萝猛地睁开眼,就被一张放大得只看到一个鼻尖两只眼的黑脸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地一掌挥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的时候另一只手立即撑地后撤,不过下一秒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个动作,后背的剧痛立即被放大了无数倍,饶阿萝自诩身经百战(受过n次伤),还是疼得眼冒金星,脑壳一阵阵地晕眩。
她晃了晃脑袋,使劲眨着眼睛,视线终于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在她面前半米的地方蹲着一个人,光着脚,下半身穿着一条破破烂烂、如今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裤子,腰间围着一张大叶子,上半身光着,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和纠结的肌肉,光看这个形象,这人绝对是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但……
阿萝难得地生出一丝愧疚,因为面前的人捂着一边腮帮子,正满脸不可置信外加委屈地瞪着她,而那张脸,绝对是张小学生的脸!
“你打我!”委屈的孩子开始控诉。
阿萝小心地往后蹭了蹭,直到后背抵到墙壁为止,她哈哈干笑两声,抬头望天……真的是望天,因为天花板上有个硕大的洞,显然是有什么重物从天下掉下来砸的,阿萝磕巴磕巴眼,遗忘的记忆终于回来了。
当时,她怀着英勇就义的决心冲进了沼泽,循着进来的路线往外飞奔,但跑着跑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谁能告诉她为神马死亡沼泽里的路线会变!那一刻阿萝的心情简直复杂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想咒骂设计了该程序的程序员,更想唾弃上辈子隐瞒这一消息的众先驱者们,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她唯一的心思就是如何把月光送出去,哪怕四条腿(--)都跑断了也在所不惜。
也许是她的怨念太强大了,跑着跑着她的身体竟然自动向猎鹰转变,但又由于身体和等级的制约,不能完全转变,结果就是她变成了半人半豹半鸟的怪物,四肢拉长,手脚都变回来了,身上夜豹的毛发却还没有退干净,更要命的是后背肩胛骨处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了两只偌大的布满了羽毛的翅膀,但阿萝又不是鸟,她根本不会飞啊,翅膀都快扇断了才歪歪斜斜地冲到半空,还没等她松一口气,身体却陡然失去了平衡,头朝下奔着一棵大树撞了过去,接着,她就昏了。
阿萝摸摸额头,那里果然冒出了一个圆鼓鼓的大包,怪不得头这么疼,但话说回来……
“这是我撞的?”阿萝指指上面。
小孩捂着腮帮子点头,眼泪都汪出来了。
“这是……你家?”
小孩继续点头,两包眼泪鼓鼓地在坠与不坠间徘徊。
“……对不起。”除了道歉还能怎么办,阿萝苦笑,又赶紧许诺:“我会补偿你的。”
小孩的眼睛猛地一亮,脑袋突然凑过来,腮帮子都不捂了,他激动地问:“你有吃的吗?”
阿萝下意识地去摸指环,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她的全部身家都在月光身上呢,但环顾四周,阿萝只看到那只空间背包悲惨地挂在屋顶断裂的树枝上,身上又添加了几道沧桑的痕迹,却独独不见月光的踪影。
“你看到我的狗了吗?这么大,白毛……”阿萝一边比划一边问。
小孩摇头。
阿萝心中一拎,连忙焦急地爬起来,忍住头疼去够背包,但胳膊实在伸展不起来,一动就疼得撕心裂肺,只能求助别人,“嗨,帮我个忙!”
小孩站起来,仰头看看背包,又看看阿萝,没有动。
阿萝:“……你有棍子吗?”
果然是小孩纸啊,个头才达到阿萝的肩膀,那身古铜色的肌肉真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小孩从不知是床还是鸟窝的地方抽出一根棍子,仰着头努力划拉着背包,还不忘问:“吃的东西都装在包里吗?”
阿萝很不忍心打击他,但还是不得不说实话,因为谎言立即就会被戳破,到时候她上哪变出吃的来哄小孩?
“不是,我带来的吃的都在我的狗那里,你得先帮我找到狗。”
小孩失望地缩缩脑袋,片刻后又卖力地够起来,好不容易弄下来了,立即捡起来拍拍送到阿萝手里,“我们快去找狗!”竟然比阿萝还着急。
推开门,阿萝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棵大树上,小孩熟练地抓着纵横交错地树枝往下爬,爬了一会儿抬头看见阿萝还在发呆,连忙招手:“快下来!”
阿萝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敢保证,若是她像小孩一样爬下去,结局不是半途脱力摔死就是伤口崩裂流血而死,最妥当的方法当然是养好伤才行动,但她必须立即去找月光,那家伙又胆小又没本事,这会儿指不定缩在哪里哭鼻子呢……
咬咬牙,伸腿勾住一根手腕粗细的绿藤,阿萝整个人呈倒栽葱式掉了下去,她赶紧绞紧双腿,好不容易才止住落势,等她终于落地的时候,两条大腿内侧已经磨得快没知觉了。
“哇!”小孩很没眼色的拍手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