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绝境 第一百八十六章 长野之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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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误会,我怀疑你们中有感染者!现在长野基地被我接管,刘红兵,带着所有的人进基地、一个人一个房间先自己关禁闭四个小时再说!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王阿贵瞪着眼睛冲这些吓了一跳的幸存者们吼道。

长野基地的幸存者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像见了鬼一般迅速和身边的人拉开距离。只见他们一个个握紧了枪或者工具、绷紧了神经四处防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妻子、亲人、朋友,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撒腿向基地里跑去——什么亲情、友情都去他的吧,就是亲爹感染了尸毒当儿子得也得劈碎他的头颅。

也许以前的人不敢,但是能活到这个时候的人没有一个下不去手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感染了尸毒的人虽然还有原先的躯壳,但已经和原来的那个人没有丁点关系,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悲伤和沉痛、放不下亲情和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而丢掉了逃命的机会葬身尸口。

所有的人都知道丧尸病毒有潜伏期,在尸毒发作之前感染者和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但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尸化?有的当时就尸化,有的却要等一两个小时,没人愿意被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尸化咬上一口;这个时候谁能信任谁?谁又值得信任?如果勉强来说的话王阿贵算是一个。

“我擦你麻汪建!狗日的你啥时候让咬了?”火冒三丈的刘红兵狠狠地照着汪建的尸体淬了一口,赶紧指挥着手下的兵们把幸存者往基地里赶。刚才还分帮分派的士兵们这会儿又站到了一起,拿着枪一边互相戒备着一边赶着幸存者进基地,而他们的枪口一直对着的,恰恰是汪建身边的十几名亲兵——天知道这帮亲兵是不是也感染了;天知道汪建那狗日的藏在基地里面怎么感染的。

“干啥?干啥?你们想造反吗?”十几名亲兵一点也不怕这些衣衫褴褛、肮脏的战友,而是瞪着嚣张的眼睛板着脸要把这些普通兵们逼退。可是他们错了,错得离谱,别说这会儿汪建死了,就是汪建还活着也依然阻挡不了怕死的人;“哗啦啦”,数百条枪瞄准了他们的脑袋。

“来来来!孙子,来打你爷爷,来来来朝这儿打!”一个亲兵呲着牙、瞪着眼抓住一个士兵的枪管顶在了自己太阳穴上,一边还挑衅地骂道。

“来呀?打爷爷来呀?不敢吧?一群龟孙子,就敢拿枪对着自己人不是?他说接管咱们了你们就听?他算老几?副营长死了还有连长、还有连副、指导员,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接管咱们!一群孬种!”一个貌似领头的亲兵抓住面前的枪管猛地一推,一个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士兵赶紧趁着这股劲顺杆爬、退到了圈外去赶其他幸存者了。

“钢索,拿收编令来。”眼前的一切王阿贵早有对策,该准备的事先已经准备妥当。听到王阿贵的话后,钢索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A4纸递给王阿贵。

“小子,看好了,这是独立第八师的收编令,我有临场专断权。”王阿贵抖开那张A4纸阴森森地说道,“从现在开始,长野基地被我收编,从此为国效力。如有不从一律以叛国罪就地枪决!”

“......”看到王阿贵手中盖着关防大印的收编令,带头挑事的亲兵一下子噎住了,军人的本能让他第一反应就是服从;但是末世练就的本能让他第二反应便是怀疑。

“刘红兵!你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么?”王阿贵冷笑一声喝道,他不会给这群刺头思考的时间。悍马车上已经同时有三条步枪对准了刘红兵的脑袋,只要刘红兵敢求情或者反对的话他就会去追随汪建的脚步。

“兄弟!别逼我——”刘红兵“蹭”地举起了步枪对准那个亲兵脑袋大声喝道。

“去|你|妈|的,你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他说啥你就信?你就这这么拿枪对着你的战友,我C你——”那个亲兵仍然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丝毫不愿意移动半步。

“呯!”刘红兵手中的枪响了,那个亲兵带着不敢相信的眼神带着一头污血被掀翻在地。

“兄弟!别怪我!”刘红兵大喊了一声,然后对着剩下几个愣在原地的亲兵大喊,“马上找地方自己歇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缴枪不杀!!”刚才还分帮分派的士兵同时怒吼,几百号人一个个额头青筋暴露、面色通红,手中的枪也在颤抖——没人愿意这么对着自己的战友,但是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丧尸病毒的传播太恐怖了,恐怖到让人无法相信一切情谊的地步。

十几个亲兵被震天的怒喝声吓得一哆嗦,面面相觑了几下,互相戒备代替了互相信任,终于,他们耷拉着脑袋自顾自地向基地里走去;那些举着枪的士兵一个个长舒了一口气纷纷放下枪,就在他们放下枪的一刹那,所有人迅速拉开相互之间的距离,互相戒备着向基地里走去。

“张煜,把车开进基地——红兵,叫人把城门堵上,哨兵去山上,别在城头,其余的人都离城门口远远的。”王阿贵吩咐道,然后对悍马车上的队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进去。

这回可以进基地了,基地里所有的人都在互相提防着,根本没空搭理他们这些外来人,这会儿反倒好得多——没想到一石三鸟啊,不过也证明了T病毒在泥土里的存活时间要比空气里长得多,嫣云这丫头真聪明!

两辆悍马车和军卡先后开进基地,几十个士兵把当城门用的卡车推回原位。几个仍然不放心、还想留下来放哨的士兵被王阿贵一顿熊给轰了回去——这群人的不开窍让王阿贵很是恼火,怎么这么一群笨蛋?

长野基地有它得天独厚的环境,两座矮山把基地和旷野隔开近二里地的距离,而且作为军用材料库,这里本来就是选择了一片易守难攻且不容易引人注意的高地区域,而且基地里人员活动的区域距离城门有着近一公里的路程;由于山体的作用,基地里的人员说话什么的城门外根本听不见。

而丧尸又有它们的活动特性,丧尸攻城的主要原因往往就是闻见了人肉的气味,或者城头上的人影和灯光、火光吸引了零散丧尸,接着枪声、炮声、喊声又会吸引更大规模的丧尸攻城,这就是丧尸群体的连带效应。

而如果城头就这么悄声无息的,只派一个人悄悄趴在山风凛冽的小山上放哨根本不会引来大规模丧尸集群,即便是因为车辆人员进出城门而引来了小股丧尸,只要在人员安全进入基地以后立即实行宵禁,并且远离城门。一般情况下,丧尸闻不见味道、看不见人影、听不到人声,在失去刺激源后,围过来的丧尸玩儿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自然会各自散去。

丧尸的这点习性王阿贵早在小加油站时就摸透了,多少次大规模丧尸集群无目扫荡时,王阿贵、宋婉儿、陈二狗、金雨堂和韩燕就在封闭的地库中悠哉悠哉地看书睡觉玩游戏。

现实就是如此,一切遵循平衡之道,大规模基地未必就比小基地更安全,因为大规模的基地人口众多,相应的引起丧尸注意的因素就越多,也越容易引起丧尸的大规模攻城;而人口极少的小型基地却因为这种因素少,往往也最容易生存下来。世界是平衡的,不是大型基地就无敌于天下。

“......上回我白说你那么多了,丧尸只是一种奇异的生物而已,不是神、也不是鬼,它有它的习性,可是你看看你们这搞的是啥?你看看,咱们进来一个多小时了外面有尸吼声吗?有丧尸吗?你怎么这么笨啊?”王阿贵劈头盖脸地训斥着刘红兵,旁边那二十来个消防兵相互之间站的远远的也老老实实地跟着挨训。

嫣云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肚子里早就哭笑不得了:王阿贵训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二十来个大男人让训得跟小孩似的,还不服气不行。嫣云看了眼钢索,钢索冲她耸耸肩、撇撇嘴,意思是你还没见过更厉害的呢,那浑劲简直六亲不认。

“首长,俺错了,我真不知道竟然这么简单。”刘红兵哭丧着脸、缩着肩膀、耷拉着脑袋说道。一旁的几个消防兵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刚开始他们还不信,以为王阿贵这回可说错了,丧尸可不是那种你不惹我我不搭理你的东西;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往常都是丧尸比着唱歌的城墙外此时却寂静异常,仅有的几声尸吼声听那唯一的一个哨兵说,不过是几头游荡过来的丧尸而已,不搭理它们它们在城墙下玩一会儿就自己走了;这让人啼笑皆非的现实更是让在场的官兵脸红耳热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知道错了就行。”王阿贵感觉训得差不多了这才停止了训斥,“对了,你以前的警|衔是什么?”

“报告首长!中国人民武警消防部队武警二级警士长!”刘红兵赶紧立正大声回答。

“小声点!你看你那破锣嗓子!”王阿贵警惕地看了眼远处的城门,还好,这里离城门有一公里呢,声音传不出去,“你是武警兵哦,武警兵士官不是一到六级武警士官长吗?”

“嘿嘿,首长,您说的是老黄历了!09年不是调整过一回吗?以后都叫警士长了。”刘红兵可算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年轻得不像样的首长也不是啥都知道,不然他刘红兵今后可别活了,整天挨吵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刘红兵还想跟着他混呢。

“带我去仓库里看看。”王阿贵看了看快要变黑的天空说道,“当兵几年了?多大了?有媳妇没?”

“嘿嘿,我今年7岁,是志愿兵,还没娶媳妇呢。”身材瘦高的刘红兵屁颠屁颠地给还没他高的王阿贵引路,边走边回答着这个首长的问题。上回没有仔细观察他,这回仔细看看他好像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而且那皮肤好得怎么看也不像个当兵的,更别说是特种兵了,但那脑子、那气势、那体格和肌肉又让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名军人——这还真是个怪人,跟着他混应该更有出路吧?

“没事,慢慢找。基地还有多少存粮?还是从附近镇子里找的么?”王阿贵继续问道。从刘红兵的表现来看,他已经从一个普通的小头头成长成一位合格的指挥官,有些事情也就不需要再问了。

“存粮不少,俺们不缺吃的,就是缺穿的,往服装市场跑一趟太费时间。附近的镇子已经搬空;我们已经往外延伸几十公里了。对了首长,我们上次去一个镇子时看见了一种奇怪的丧尸,他们跟活人似的,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他们是丧尸!”刘红兵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几个觉得自己没事的士兵也嬉着脸三三两两的跟了过来。

“我知道,没事,没工夫管它们。”王阿贵仍旧波澜不惊地说道。

“没事?哎首长您可不知道,那镇子附近可到处都是烂成骨头的尸体——”刘红兵看样子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王阿贵需要这样的兵,而不是汪建那种官油子。

“一百多具尸体,有被火箭弹炸碎的、有被枪爆头的;河边的四十多具是被刺刀捅死的;两辆越野皮卡,上面还有几个女人的裸*尸——我们干的。”王阿贵头也不抬地只顾走着路。

“啥?——首长?你们......就你们十几个人?”刘红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王阿贵,再看看后面同样波澜不惊的钢索;只是看到嫣云时才发现嫣云应该是和他们一样不知道这回事,他想起来了,上回那群女人中间没有这个个头高的离谱的女人——霍!那个子得有两米吧?还带着个墨镜,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女人。

“一群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厉害的是军区,老子这条胳膊就是让军区废的。”提到军区,王阿贵的眼睛中闪过一道蓝光。

刘红兵闻言吓了一跳——十几个人就敢和一百多号人群挑?还敢和军区动手?天!这群人也太那啥了吧?但是王阿贵说的具体情况比他看到的都细致,也由不得他不信。

旁边跟着的二十几个兵也面面相觑,十几个人就敢和军区干架——牛逼!真他M牛逼!还真有这种人,这要是跟着这群人混的话那这辈子可有盼头了。

“哎,钢索哥,真的呀?你们十几个人就敢和一百多号人干架?”嫣云偷偷地靠近钢索,俯下身子和钢索耳语道。

“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还没有重武器;咱可是有火箭弹重机枪的。”钢索笑了笑说道。

“傻大个!不许你和我师哥贴那么近!那啥......那啥一弯腰的那个是我嫂嫂才可以的!”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时,铁甲跳到两人前面掐着腰脖子一抽一抽地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用袖子擦着口水;那意思是只有叶清儿才可以这样弯下腰和钢索说话,其他女人都不行。

“矮——铁甲你找打不是?本姑娘今天气儿正不顺呢!”嫣云弯下腰瞪着铁甲针锋相对。她本来想说“矮矬子”,结果顾忌到钢索在一旁没说出口。

“铁甲!滚一边去,正执行任务呢!”钢索瞪了一眼铁甲说道。他当然知道嫣云想骂铁甲什么,如果换个人这么说他肯定会不高兴,他本来个子就矮,矮个男人怕说矮;但是嫣云高到那个地步还是个女人又何尝喜欢别人说她傻大个呢?说男人个高是好话,说女人个高可就和说男人矮矬子是一个道理了,何况嫣云还是个小女孩呢——虽然她那个头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年龄,想到这里钢索也生不出气了,随便吧,爱咋地咋地吧,俩小孩斗嘴扯不清。

“我......我一会儿给嫂嫂说去,哼!”铁甲撅了撅嘴,然后一个纵跃重新站回王阿贵左后方的警卫位置,脸庞又重新变成那副警惕严肃、双眼精光四射的模样。

这一幕更是让刘红兵他们张口结舌,天类,这都是啥人啊?首长这三个警卫一个比一个怪,那个年纪大点的步履轻盈、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板着个脸就跟谁欠他钱似的。那个也是练家子的警卫看着挺精神个人竟然是个弱智;那个女人看得杀气腾腾、身经百战的,一说话竟然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刘红兵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够怪,不然的话别和这群人处不到一块去。

“我记得上次有三十多个消防兵,这次怎么就剩个了?那十几个呢?还有你上次不说三个整编营吗?怎么那么多人就剩400多个了?”王阿贵问道。

“唉,没办法,内讧呗;这半年多以来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有枪有粮有女人,丧尸还见不着几头。不内讧干什么?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矛盾激化酿成兵变,双方几百号人就在这两个山头间开打,这派的是俩营长,那派的是俩政委,都被流弹毙了。然后运输营副营长汪建就成了老大。”刘红兵提到那场兵变还心有余悸,“要不是那场兵变,我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嗯,你做的不错。我没想到你能成带兵的。”王阿贵对刘红兵的表现表示满意。

“嘿嘿!还不是首长的教导么。一开始我们打游击很被人看不起,说我们胆小、怕死;我说无所谓,来日方长。慢慢的,我的队伍不仅人员死亡率最低、弹药消耗量最低、拿回来的东西却最多;那些勇敢、不怕死、英雄主义的队伍死伤严重不说拿回来的东西还不够本钱的,甚至还有全军覆没的。”

“这年头谁傻?慢慢的跟着我混的人越来越多,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兵变之后能领着他们打仗的人就我一个了,汪建不会打仗,于是俺俩就这么互相配合互相牵制着往前走。”刘红兵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真正重要的东西就像临门一脚一样简单却又实用,有时候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这个人首先得是那块料。

“汪建这人还不错?”王阿贵问道。

“嗯,汪建是有点官油子,但是这人还是很知人善任的。汪建以前打仗从来不跑的,和我一起在前线,但这次估计是看守不住了,才偷偷由亲兵护卫着准备开路。至于其他的,我们二十几个是武警,是尸乱后从铜山市逃过来的,和他们尿不到一壶去,我们哪帮哪派都不掺和,不管他们谁当老大都离不开我们。至于那十几个家伙是军队编制,和我们无关,是这里负责防火的兵,跟他们自然有派系之争。”刘红兵说道。

“算了,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王阿贵心中有数了也就不再细问。刘红兵是个有脑子的人,虽然暂时不堪大用,但绝对是个好兵,不拉帮,不结派,或者说看得清形势,这些都很好,就是大大咧咧的有点显得不成熟。不过那几个亲兵绝对不能留,还是让他们去基地吧。

山间公路通过一个小土丘,沿着这条狭窄的公路翻过土丘之后就是一个山洼,这里就是开建在山体内部的大型军用物资储备库。可惜的是,这里面储量巨大的却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更不是军火。

顺着公路进入小山洼,众人来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库大门口,军库大门不过五米高、六米宽,门框就是和周围的土石山融为一体的钢筋混凝土;大门是厚重的钢铁制成,估计用重机枪都扫不透。大门上的军绿色涂层已经剥落的一塌糊涂,锈迹斑斑的大门仿佛在向众人哀泣着它的历史。天渐渐黑了,这里早就没有电了,王阿贵招呼曹雪振回去开几辆摩托车过来进去当光源;刘红兵让手下士兵拉开厚重的钢铁大门。

“嗡——嘎吱嘎吱!”铁门的轮子已经半锈在滑轨上,二十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拉开,亏得他们不缺吃,身体依然健壮,否则这两个大门就得用车拽开了。

“很久已经没有保养了,当初的营长有远见,知道这些东西还能用所以大门的机械锁闭系统没有合上,否则现在能不能打开还是个问题。”刘红兵看着四辆摩托车开了进去后一边解释着心里一边揪着心:这个首长还是不太信任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