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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言之有理……”微生点了点头,便让那人退下了,想必他自己心中,也是早有了答案。
“微生大人,依你之见,是敌是友,可信否?”老臣囚牛到底是谨慎些的,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这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玩样是什么东西,可毕竟事关白起大人,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况且,这还是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所说之话似真是假的情况下,但依微生如今的反应,怕是已经有了想法。
果然,微生此刻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了些许的莫测之意,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人将此物交给了在场的霁等人传阅,在他们纷纷仔细察看此物之时,微生方才微笑着解释道:“我虽心中有所疑惑,毕竟此物也算得上是珍宝,用药珍稀,也的确是远在漠北以冬的岷山国境内方才能寻,为此心中早有怀疑,如今又听闻涟所训练出的部下的回禀,更是又确信了几分……”
微生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心中更是不解,青夏大人失去踪迹,远在漠北的湛大人,便传书回城,一度将疑念指向了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政变,如今已是易主的岷山国。可若说此事是岷山国所为,倒也还说得过去,岷山国本就素来立场不明,如今岷山国新主……听说也是个手腕残暴,野心勃勃之人,必是不愿意看到强大的中原夏联盟与西域九夷联盟形成联姻。
若是劫持了前往西域商谈联姻大事的青夏大人的事,是岷山国人所为,那么他们的目的必是要夏与九夷反目了,其立场,定是不善。
可如今微生大人却说,此药为岷山国人送赠,这的确让这些大臣们不能想通,岷山国……究竟是什么意思……
“微生大人,您看,此药是否可信?”囚牛显然也是糊涂了,可却又不敢妄下断言。
微生也是稍有片刻的迟疑,但事实是,此药虽不能解他们所需,却能缓燃眉之急。毕竟西域女人的蛊毒还是不可小觑的,更何况那人还是狡猾多端的绛,但岷山国人所送来的此药,的确能有暂且压制体内作乱的蛊毒的作用……
思及此,微生好像忽然便想通了什么,他的嘴角微微地向上弯起,面容平静,尽管做的是如此大胆的决定,可还是无端端让人产生信服之感:“此物必是不假,战事已迫在眉睫,此次,不妨就拿它入药,为白起大人一试……”
如果……是那个傲慢得像野兽一样的红眼睛奴隶的话……他的确是想看到九夷与夏的两强相峙,但同样的,夏联盟势衰,九夷独大,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他要的,自然是看到两败俱伤……而这世间,除了白起大人那样的人物,又有谁能敌绛那等狡诈强势甚至胜过男人的西域女巫呢……
……
随着冬季的降临,大战的气氛,便越来越凝重了。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尽管他们所身处的这边绿洲,尚且算是气候暖和些,但那场大雪,仍是将一切都带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孟青夏大多时候,仍是无法忍受漠北的寒冬这样的严苛。
而这片绿洲尚且如此,这个寒冬来势之凶猛,可想而知……即便是没有战乱,想必也是要冻死不少牛羊,新添不少流离失所的流民,更何况,如今远在漠东的孟青夏,都时常能听到侍女们私下讨论九夷与夏大战之事……
这些日子,孟青夏果然便不曾再见过礼容,而礼容,也分明是变相软禁了她……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战事的消息是否会传到她这里来,也或许,他很清楚,就算她已经日益坐不住了,一天比一天心急如焚,但仅凭她孤身一人,是无法离开岷山国的,除非,她不要命了。
但孟青夏却并未如礼容所预想的那般,做出任何冲动而又愚蠢的举动,大帐之内,桌案之前,摆着一卷诺大的羊皮山河图,帐中点了暖炉与熏香,礼容仍是戴着面具,那双红色的眸子此刻正专注无比地看着桌案前的山河图,他身上是艳红却又森冷的红色长袍,厚厚的披风垮垮地搭在了肩头,甚至于,他的一头长发都尚未束起,只是任其肆虐地披散着,这样的画面,竟是有些妖冶……他本身,就曾是个容貌比之女人还要艳丽绝美的人……
帐内除了礼容,尚还有一名暗卫模样的岷山国人,此刻他正恭敬而又谨慎地向礼容禀报着什么,而礼容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在听,他手中执笔,那羊皮卷上的山河图尚未成形,正是他亲手所画……
“九夷与夏数日前首次交锋,虽仅是零散几场战役,但已是死伤不少。”
直到此刻,礼容似乎才提起了些兴趣,他头也没抬,只冷声问道:“死的是中原人?”
那暗卫稍有迟疑,答道:“以九夷人居多……毕竟,是夏后氏白起,亲自坐镇……”
“哦?”礼容的手中一顿,那红眸闪过了一抹莫测。
“礼,礼容大人……白,夏后氏白起,白起来了……”
就在此时,礼容手中的东西啪地一放,轻笑了声:“如预期中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