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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木梨子,就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他便失去了知觉。
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发现了这样重要的东西,自己才会被抓走呢。
夏绵想到这儿,不觉有些遗憾。
可他没想到,在林家旅馆的杂物室里,安已经发现了这点,而且比他发现的还要多!
安的面前,摆着三样东西,一张房树人的图,一本十五年前的账本,一本是2002年的真账本,即十二年前的账本。
这三个上面,都绘着眼睛,但是,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眼睛。
从外形和轮廓看,两种眼睛无甚差异,但就瞳孔下笔的涂描法来讲,却是截然不同,一种是先竖画然后再横涂,一种是后横涂再竖画,而且这两种不一样的画法有一个明显的时间分界线。
一种,是房树人图纸上的眼睛和十五年前及更早的账册上的眼睛涂鸦,画法是先横后竖;另一种,则是十五年后到十二年前之前账册上出现的眼睛,以及画册上的眼睛,画法是先竖后横。
这两种画眼睛的方式的改变实在是极为突兀,而且无比明显,是以十五年前这个时间为转折点的。
十五年前,又是十五年前。
但在再度面对这个微妙的时间节点时,木梨子没有再感觉到烦躁,因为,她渐渐地模糊地想到了一件事。
木梨子检查过所有的账册,里面不时会出现眼睛的涂鸦,只是单纯的眼睛,没有别的图样,在刚才给安送饭的时候,她也就这件事询问过林姨,林姨的答复是,这是她的女儿画的。
她的女儿,是在古老板死后三年,也就是十二年前去世的。而在十五年前到十二年前,账册里仍不时地出现着蜡笔绘上的眼睛。
所以木梨子自然而然地把这种眼睛的涂鸦当成了林姨女儿的标志。
然而,当安发现,在十五年前的账册里的眼睛,和在那之后出现眼睛的细微差别后,她就开始怀疑了:
这画眼睛的,是不是有两个人?
其实之前在第一次发现画册的时候,她就有过类似的猜想,因为画册里的人的眼睛中传达出来的神韵实在是太可怕了,木梨子不敢相信那会是一个孩子所能画出来的。但由于她不能排除这个孩子是一个绘画天才的可能性。所以才没有深挖下去。
现在。察觉到了这种细微的绘画差别后,木梨子心头的疑云便更加浓厚了:
一个人的绘画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是改变,也应该是循序渐进的。可木梨子经过细致地观察和比对后,确定,几乎就是在古老板的事件发生后没过几天,账册上出现的眼睛的涂画方法就全然改变了。
她不信会有如此生硬的巧合。
所以,是有人在模仿这些眼睛的涂鸦?可又是为了什么?古老板的女儿又去了哪里?
结合起那条沾有男人背部汗渍的儿童床单,木梨子求助地看向了安,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结论。
安的额头也浮现出了一层苍白的汗水,可她出汗的原因,和木梨子思虑过度导致的不敢确定不同。是因为她的胳膊实在快要撑不住了。
即使如此,她仍强撑着,指点着木梨子:
“我怀疑……当年,古老板死亡的事情有古怪,有蹊跷……你想想看啊。餐厅里的那些人,他们在回答你的问题的时候,口径是那么一致,还能回想起来细节……这本身就很古怪了不是么?举个例子吧,远的不说,我问问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去游乐场玩,我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木梨子知道安的意思,她也想到了这一层,不免有些羞愧。
安没有参与到对那些人的问话中,一直被囚禁在这里,但她只凭着自己转述的某些内容,就能指出这么多的问题,看来,还是自己的能力不如她。
安喘了两口气,把右手上的东西放下,说:
“所以说……要记住那么多的细节,还能如此吻合,本身……呼……本身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说,他们肯定隐瞒了同一件事,这件事,一定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有关,我猜,你也能想到我所指的……你回去,好好再问问他们,如果我再发现了什么的话……就叫……叫过来……让她过来的时候,要小心……”
木梨子从她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她的声音虚弱得很,可没想到她已经不舒服到了这个程度,连说话都说不连贯了。
她抬起手,去摸安的额头,果然,触手的滚烫,叫她心下一片冰冷:
“安,你发烧了怎么不早说!”
安扯着嘴角,勉强一笑,不再掩饰,抱住整个被箍在刑具里的左胳膊,难受得弯下了腰,但还是在尽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