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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你想啊,世子的病一直都是老夫人心中的一桩大事,如果眼看着二公子都成亲了,世子却还没成亲,到时候你说她的心情是不是会更不好呢?”
岑风欣听到玄鸿子的话不由陷入沉思:“道长的意思是……”
“如果夫人能帮老夫人解决这桩心事,你说在她老人家心目中,你是不是她最值得亲近的人呢?”
岑风欣沉默,玄鸿子见状,再接再厉:“而解决老夫人的心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帮世子找一个世子妃。睍莼璩伤贫道知道,世子的病二夫人是无能为力了,让那丫头占了风头,不过世子的亲事上,夫人翻盘的机会还很大呢。”
岑风欣这才出声道:“可问题是,可慧那丫头性子烈得很,要是被她知道要嫁给世子一定是不肯的,难不成绑着她上花轿这么难看么?榛”
“当然不用绑着上花轿,贫道有个办法,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上花轿,而且欢天喜地地接受这门亲事。”
岑风欣眯起眼睛:“哦,说来听听?”
“夫人只要告诉可慧小姐,帮她定的亲事,是北宫家的公子,至于是二公子还是大公子,二夫人又何必需要说得那么清楚呢?忆”
“这……”岑风欣眯起眼睛,“就是骗可慧了?”
“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可慧小姐嫁的到底是哪位公子,又怎么算是骗她呢,她最后嫁的就是北宫家的公子,跟夫人说的事实相符啊。”
岑风欣再次沉默,过了良久,忽然笑了起来:“道长说得有理,可慧想嫁的是北宫家的公子,而我给她保媒的也是北宫家的公子,岂不正好让她称心如意?”
“夫人这样想就对了。”玄鸿子笑着点点头,回头却抹去一头冷汗。
还好,总算是完成了任务,不知对方肯给解药么。
听雨轩,北宫馥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叹口气:“又下雪了,今年第二场雪了,上一场雪还没融化呢。”
“天冷了,你的体质畏寒,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月恨水走过来,帮她把窗子关上,“你呀,总是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不知道你小时候……”
“师父帮我调理了这么多年,已经好了。”北宫馥笑起来,并不在意身上还有一点散落在她身上的雪花。
月恨水上前帮她轻轻掸去雪花,又拉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还说没事,手这么凉,练了这么多年武都还是没法改变你的体质。”
“无所谓了,就是手脚凉一些,不是有师父帮我捂着么?”北宫馥笑得很满足。
“不恼师父了?”月恨水低头看她。
“我为什么要恼师父?”
月恨水叹口气:“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为师都拉了一个无辜的少女下水,你觉得为师这次做事太狠毒是么?”
北宫馥摇摇头:“那又如何,难道我需要为了一个和我无关的外人就恼恨师父么?”
月恨水一愣:“你不是这么认为么?”
北宫馥叹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命,如果可慧贪图的不是北宫成的好相貌和可能的世子地位,她大可以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既然她答应了,我们也无法控制她的命运。这世上可怜之人太多,我无法一个个去同情过来。”
“你懂得这么想就最好了。”月恨水点点头,“岑可慧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这么多年来,她在岑家生活,母亲过世,虽然深得父亲的疼爱,但岑清正却常年都不在她身边,但她却能得到几乎岑家上下每个人的喜欢,光是这份能耐,就已经十分了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让她嫁到北宫家,到底是对是错了。”
北宫馥笑道:“岑家的女子倒是个个了得,不知道她和我那婶婶斗起来,是谁比较厉害一些。”
月恨水笑道:“就怕姜还是老的辣,岑可慧嫁入北宫家,总要找个后盾才行。”
“师父可知,岑可慧曾经有一次砸坏了岑家老夫人的茶盅,后来让一个丫头顶了罪,最后被老夫人活活打死了。”
这种卖/身的丫头,大户人家打死几个根本不是大事,不过……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月恨水有些好奇,照她这么说,岑家老夫人应该都不知道这件事吧?
北宫馥笑道:“这事她身边的大丫头就知道。”
“大丫头?”月恨水眯起眼睛,恍然大悟,“原来,你比师父下手还早?”
北宫馥笑得越发灿烂:“师父可是说过我的,心终究是不够狠,所以,我总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值得我来阻止。”
月恨水失笑,他这个徒弟啊,有时候真是聪明得太过了,连师父都算在了前头。
雪下了一夜,翌日一早,岑风欣带着侯府二公子北宫成回了一趟娘家,带了丰厚的礼物,为“北宫家的公子”说媒。
整个岑家都看到二公子带着礼物来看望他们的三小姐,当然个个都认为来求亲的是二公子,包括岑可慧自己心中都是这么理解的。
岑可慧出来吃饭的时候,岑风欣笑着开玩笑:“未婚夫妇可是不能在婚前见面的呢,可慧你别这么急着跑出来,可莫要破坏了规矩。”
大家哄笑起来,岑可慧羞红了脸,跑了进去,岑风欣看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睛。
北宫成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说话,低垂着眸子,将其中的神色掩盖得干干净净,不知道的人,只当他年少第一次遇到心仪的女子害羞罢了。
等到岑家用完午饭回了北宫家,岑风欣立刻就去了上房叫道:“老夫人,大喜了,可慧答应了,儿媳这就给我那哥哥修书一封,让他赶着回来参加女儿的婚事。”
太夫人想了想:“你哥哥此刻在何处,我是怕这夜长梦多,若是你哥哥回来了,到时候有些事,怕是不好办了。”
岑风欣笑道:“哥哥那儿,上次利害关系我也已经与他说得清楚明白,他是个明白人,到时候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他还能说些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没有万一,哥哥那儿,就交给儿媳了,保管不让老夫人操心。”
太夫人这才点点头:“那让他尽快回来吧。”
“他在京城外的沧州地界,不过两三天的路程,想必很快就会到了。”
太夫人想了想:“那就到腊八了,也好,许是玉儿能醒来呢。”
岑风欣看着太夫人的神色,不由心中对玄鸿子又大加赞赏了一番。
他果然了解太夫人的心情,不管北宫成多么厉害,在太夫人心中,总是北宫玉才是北宫家的嫡出正统,只有解决了他的终身大事,才算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了。
腊月中,北宫玉果然比之前还要醒得早些,这一次他睡了二十六天,已经是短了整整四天了。
“劳烦妹妹日夜守候了。”他看着北宫馥,觉得这个妹妹和其他妹妹似乎都有些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与她多接近些,只是这个妹妹又比其他妹妹们更不容易接近,虽然总是一副笑脸,却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为了大哥,一切都是值得。”北宫馥知道北宫玉因为不常醒来,看不到家中的勾心斗角,想法不免单纯一些。
可她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为人比较单纯,所以看人反而更准一些,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笑容并无温度。
而那些靠着算计活着的人,自己亦是假笑,当然看不出北宫馥看似灿烂微笑中藏着的淡漠无情。
“妹妹,其实你不笑的时候也好看,不用总是强迫自己笑的。”
北宫馥愣了一下:“大哥的意思,馥儿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