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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贡开怀笑道:“这次突然造访,实在冒昧,汉嘞兄弟,这两位美丽的姑娘,就是当年那位沈家高人从你们寨中抱走的女婴,现在想回来祭奠一下她的母亲,可否带个路?”
汉嘞闻言,嬉笑的脸上顿时正经起来,粗粗打量了一下惜梦、惜雅,低声道:“好,你们大家请跟我来。”
伦加寨比不上天水寨那般秀美,房屋建筑都依次建起,一座挨着一座,虽多了些齐整,但却少了些自然洒脱的随意,就在众人行走之时,远远便望见前方有一处独门大院,与寨中其他百姓的房屋相隔甚远,略显孤单。
汉嘞轻声道:“诸位,那就是当年沈家高人同这两位姑娘母亲居住的地方,乃是我伦加寨的禁地,多年来没人踏足其中,就不便带路了,还请自行前去……”
沈云凝神看向远方,轻轻点了点头,道:“有劳了!”
几人慢慢靠近那大院,心中竟是隐隐激动起来,尤其是惜梦、惜雅两姐妹,不知为何,两颗心怦怦乱跳,行至门前时,竟不愿再往前多走一步。
沈云抬眼朝门廊看去,见大门上方的青瓦上,已是长满了杂草,快步走上前去,用力一推,两扇门吱嘎作响,满院的荒凉立时扑入众人眼中。
大院中两侧摆放的刀枪剑戟也早已被岁月的风霜侵蚀得锈迹斑斑,其余众人跟随着沈云一同进入,而惜梦、惜雅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也跟在其他人身后,缓步走进大院之中。
而此时,沈云已经进入了正面大厅,满是灰尘的桌椅,依然完好,在后墙之上,悬挂着一幅百鸟朝凤图,见到沈云仔细端详,众人也纷纷快步走了进来,共同看了起来。
但端详良久,也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沿着各个房间看去,惜梦与惜雅走遍了整个院落,或许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很深的印象,便早早回到正厅之中。
沈云背负着双手,面容上有一丝不解,轻声道:“这房间之中怎么一点关于她们身世的线索都没有,不该如此才对!”
长溪闻言,长叹道:“或许父亲是想寻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们,关于身世的事情,却没料到大哥竟然会……唉……”
林浅游初涉此地,较为好奇,又不认识沈自远,便插不上话,就在众人纷纷感叹之时,他却抬眼四下乱看,忽觉头顶上方射进一缕刺目的阳光,便低声道:“这里年久失修,房顶少了一块青瓦都不知道。”
正低不语的沈云,忽而眼中一亮,急道:“不对,这块空隙的下面,没有一点雨水的痕迹,按理说不该如此!”
话音未落,便见脚下白芒一闪,偃月麒麟剑托着他的身体朝上方慢慢飘了过去,众人屏息凝神,却见他抬手一顶,那空荡荡的地方竟是一块透明的瓦片,但取下来之后,却与其他青瓦没什么不同。
沈云再次将瓦片嵌入凹槽之中,阳光便再次照射下来,但光影的角度却是大有不同!
“我明白了!”沈云立时将瓦片轻轻调转着角度,而那光影便顺着地面渐渐攀升,直至照射到百鸟朝凤图中的烈日上,顿时整幅图生骤变,百鸟消失,化为刚劲有力的些许大字:
吾,沈自远,重伤偶入幻世,幸得梦雅姑娘相救,重伤初愈,却得知一胆小如鼠、薄情寡义之辈让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前后两次入幻世,各诞下女婴两名,受人恩惠,理应报答,隧取名惜梦、惜雅,以缅怀苦难之生母,现带其二人前往云武北洲,以免受人唾弃之苦,成人之时,再回幻世,见此函,改姓臧氏,至后院枯树旁,行三跪九叩大礼,以拜谢梦雅之恩德!
长溪低声将画卷之上的大字尽数读完,心中烦闷难当,再看向惜梦、惜雅两人时,却现她们早已泪眼婆娑。
惜雅轻轻抽噎道:“原来,我们真的不是沈家后人……自此之后,我们要更换姓氏吗?姐姐……”
惜梦轻轻拭去眼泪,摸着惜雅的秀,正色道:“父亲永远是我们的父亲,养育之恩,此生不忘,而那个让我们母亲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的家伙,不配做我们的父亲,更不能跟他姓臧!”
惜雅闻言,重重点了点头,趴伏在惜梦的肩头,许久才渐渐平静了些……
一行众人来至后院,见丛生的杂草足有半人之高,沈云手腕斗转,偃月麒麟剑上闪出一道冲天火光,瞬息之间,便将其化为灰烬,而此时,院中一颗枯树正不起眼地站在角落里。
惜梦与惜雅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猛地跪在地上,大行叩拜之礼,两人眼中泪珠悄然滴落,渗入干瘪的地面,枯树竟是奇迹般的疯长起来,枯黄的枝干瞬间染上一抹绿油油的亮色,枝叶将整个院落遮住大半,凉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似是在轻歌曼舞一般。
沈云慢慢行至二女身后,微笑道:“必是你们母亲在天有灵,终于见你们长大成人,将灵魂附在大树之中,好为你们遮风挡雨……”
惜梦缓缓站起身来,一双清丽的眸子痴望着沈云,柔声道:“沈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