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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古杨暗含得意地看了陆少淮一眼,又看了看秦菜。陆少淮只能寄希望于二夫人子矜:“古杨师兄,似乎很不喜欢小暮啊。”
他轻声叹,二夫人当时就火了:“他算什么东西?自己不喜欢就要阻挠?”
她站起身来,太子爷突然淡然道:“坐下。”
他语气虽然没有丝毫加重,但是二夫人居然真坐下了——老爷子脾气她可是了解,这样不轻不重语气能表明他意思。
秦菜站众人面前,坦然接受着来自四方目光。她眼前,有人托着象征着人间权力先知权杖。太子爷就站旁边,这时候似乎等待她反应。
秦菜反应也很简单,她望向岑古杨,字句清晰有力:“岑爷,既然如此肯定,想必事先已有周密了解。又何必出言中伤小暮呢?”
岑古杨心中一跳,但随后他就拿出了许多照片:“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照片一张一张被公之于众,面前各种各样目光,秦菜巍然不动。太子爷面向众人,苍老脸上看不出表情:“这事对于我人间来说,关系不大。这么多年秩序一直视我等为污合之众,先知贞洁与否,不应如秩序般迂腐。”
他明显是打算揭过此事,但是秦菜拒绝——人间有个放荡名声,可不符合她初衷。她望定岑古杨,字句清晰有力:“不,太子爷。小暮尚是处子之身,何来私生活混乱一说?又怎能被称为败坏德行操守?”
周围一时私语俱起,毕竟这个话题,实是……太劲爆了!!
两个人针锋相对,周围人哪还看不出风头。为了打破僵局,太子爷找了他私人医生,为秦菜做了全面检查。后证实,蓝愁先知,确实是货真价实处子之身。
穿衣服时候,秦菜对那位医生笑笑:“你是这辈子把我身体看得清楚人了,如果是真为了悍卫贞操,我怕是只能嫁给你了。”
秦菜紧接着又问了一句:“您做了这么久医生,我想您一定知道,什么是贞操呢?那层膜完好无损就是贞操吗?”
那位医生一愣,没说话。
秦菜也没再追问,她不疾不徐地走过山涧,再次来到会场。那位医生很公正地宣读了诊断结果。岑古杨脸色煞白,随后他怒斥:“她用别身体,她和他们厮混时候用别身体!我们应该检测那些她所用过身体!”
这次,众人都用看白痴眼光看他——神经了吧,检验先知贞操,你还能指责人家身边人是不是处女吗?
不论如何,这场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秦菜从太子爷手里接过先知权杖,那是一柄通体黝黑短杖,只末端镶着象征天、地、人三种宝石。望着面前云集而至目光,秦菜作了一段预言。
老旧古木已被藤蔓缠绕,无法再充分享用阳光。木灵将崛起,枝延叶蔓,如盖遮天。
从此以后,人间对秩序态度,从开始避让,变成了主动打击。
而太子爷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开始把所有权力都放给陆少淮,平时几乎不再露面。而陆少淮很把重要岗位都换成了自己亲信,人间但凡有点眼色人都已经知道下一步变化,岑古杨也慢慢有了危机意识。
终于这一天,太子爷测出自己即将坐化日期时,岑古杨请辞。表示希望脱离人间,闭关研究升仙之道。
晚上,秦菜刚喂二夫人吃过药,这时候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天庐湾,二爷突然进来了。他很绅士地敲了敲门,秦菜头也没回:“二爷是要问岑古杨去向吗?”
岑古杨是个聪明人,太子爷答应他退隐请求之后,他立刻收拾了行囊远走,现已经不知所踪。
但是陆少淮当然有办法知道他哪里。
这时候他站秦菜身边,把一束包装得十分精致黄玫瑰插到花瓶里。
“我这个大师兄,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能力还是有。先知既然知道他哪里,不如索性就一事不劳二主……先知觉得呢?”
秦菜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好处?”
她很少有公然要好处时候,二爷也很痛:“只要陆某能做得到,先知管提。”
秦菜回首一笑,眸光潋滟:“先行赊欠吧,二爷不赖账就行。”
陆少淮惊异于那一瞬风情,他微微侧身,和秦菜衣袖相接,也若有若无地暗示:“美人账,陆某从来不敢忘记。”
当天下午,一个毫不起眼旅店。二楼一个单间门被敲开,门后岑古杨瞳孔微缩:“你怎么找到这里?”
门外秦菜穿一件中长黑色风衣,短发奶白:“岑爷真是健忘,我是人间先知啊。”
岑古杨眸中隐现怒色:“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枉师尊白白信任你们一场,枉子矜对他痴心一片……”
秦菜进到房里,步伐沉稳:“啧,如果是以前,我肯定觉得岑爷您是受了不公正待遇好人。但是其实您也不过只是一个斗争失败逃亡者罢了。你可怜,并不是缘于善良,只是缘于失败而已。”
岑古杨冷笑:“你既然能预知未来,难道就不知道今天将是你死期?”
期字一落,他突然双掌一错,灯光突然灭了,衣柜和床下发出吱吱嘎嘎地声响。秦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把这层楼住客都做成你阵尸了?”
黑暗中岑古杨冷笑连连:“你既然早已看到,为什么不来救他们?”
秦菜站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因为这时候来,天道之中算是替天行道,我功德无量。”
岑古杨一愣,这才又唾道:“虚伪狡诈之辈。”
秦菜谦虚:“彼此彼此。”
阵尸从暗角钻出来,吱吱嘎嘎越来越多,连楼道外也发出了奇异声响。秦菜素手掐诀,语带微笑:“岑古杨,本座让你见识个玩意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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