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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秦天河连话也没让瑞瑶说完。
“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氏扔了手中的瓷枕,站起身,一拉瑞瑶,微昂着下巴,对着秦天河冷笑,“姓秦的,你耍什么威风!要是没有我,你今天还不知在哪个山旮旯里刨土呢,呵,这是我的屋,要滚,你滚!”
“娘,好不容易把爹爹盼来了,快别说气话!”
瑞璇只好去劝陆氏,一边还给瑞瑶拼命使眼色,让她一起拉住陆氏,阻住她似乎下一步就要往秦天河身上扑过去撕打的架式。
母亲陆氏这种把男人往外赶的本事,还真让瑞璇无可奈何。
他是个男人,你要他滚了,他还会没处可去么?
亏得秦天河身边的姨娘都是陆氏的丫环,她这才过了好些年的舒坦日子,可甘氏一来,便彻彻底底地打破了这种安宁。
甘氏从容大度,陆氏计较刻薄;甘氏温柔娴静,陆氏蛮横吵闹,两相较下,陆氏连那仅有的一点点,在男人心中的牵挂都渐渐失去。
看着母亲欲哭无泪的脸,瑞璇甚至有种错觉,似乎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上天准备好的,给陆氏的惩罚。
从云端跌到谷底的痛苦。
“你不怕丑,就让女儿们听着好了。”秦天河却是笑得怪异,用一种缓慢的,尖锐的声音报出一大串莫名的中药名来,“青礞石,青荚叶,忍冬,神仙子……”
秦天河一口气报了十几味中药名,有些耳熟,有些却是她们闻所未闻的。
“这是什么?“瑞璇用着惊异的目光看着陆氏,问。
陆氏冷笑,“我怎么知道,问你的好爹爹去!”
“你是不知道,不如回去问问你的好娘,候爷夫人!都用什么来熏制白燕,呵,多费工夫的事情,熏得那么自然,你娘还真用心良苦!”
“秦天河!”陆氏红着眼冲他嘶叫,“你在我面前嚣张什么?你有本事,你这就跟我回候府,冲我娘理论去!”
“陆氏,哼,”秦天河挤出一声鼻音,“我自然要去问的,只不过,我得从你嘴里问个准话出来,那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我府里的几个姨娘,用得着你娘费那么大的心思?还有,你说,麒儿究竟是怎么死的!”
瑞璇总算听出了大概,拧紧眉,目光落在秦天河脚边的那星星点点的碎燕窝之上。
看来,爹爹是去过太医院了。
那丫头说得没错,燕窝确实被什么药材熏制过。
尚书府的燕窝大多来自候府,有问题的燕窝,候府自然脱不了干系。
候爷夫人,她的外婆,也脱不了干系。
秦天河并没有从太医院中得出结论,亦或是,根本没有人会给他结论,这些药材熏过的燕窝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所以秦天河大概并没有去候府,而是回尚书府质问陆氏。
若候府只是想通过这些燕窝来谋害几个姨娘,秦天河很可能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与候府生隙,但恰在这时,牵扯到陶姨娘与麒儿的死,便会让人产生更多的联想。
联想,却没有答案。
秦天河才这般气势逼人的想从陆氏这里套问出些什么来。
瑞璇的目光转向陆氏,看着陆氏气得发青、颤抖着的脸。
只可惜,娘怕是也被蒙在鼓里的。
别说爹爹了,就连她自己,也实在想不通外婆的用意。
往尚书府送燕窝,是候府的旧制,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而上等的白燕盏色泽晶莹如玉,想也知道,要用这些药材熏制而色泽不变,还无色无味,可不是一般的药用工艺。
贵为候府夫人的外婆,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着人熏制这些白燕盏送到尚书府?
外婆知道的,娘一向只用血燕,而尚书府的白燕盏一般是给姨娘和庶女们用的。外婆这么大费周章,难道仅仅只为了暗害几个姨娘?
可这么多年,姨娘们活蹦乱跳的,还生下庶女,外婆又害了她们什么?
有些药名她是知道的,带着些微毒,绝不可能是给姨娘们的补品!
秦天河不说话,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冷冷地剜着陆氏的脸。
陆氏微昂着头,在身侧紧握双拳,毫不示弱的瞪着秦天河。
瑞璇撇开脑里的想法,正想劝上几句,就听见外面的丫环瑟瑟缩缩的声音,“大人,大小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瑞璇顿时气结。
她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