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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清冷平静的声音插了进来,却并非理会闻野或者庄爻,而重新询问吕品:“荣叔的最新情况?”
闻野和庄爻均静下音。
吕品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为焦点,竟少有地小小地紧张,清了清嗓子汇报:“回姑奶奶,上一回告知过,黄金荣很积极地配合医生的治疗,疗效也很好,病情有所控制。暂且目前的状况而言,可以多撑半年的寿命。”
多撑半年……阮舒感觉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稍稍松了一条缝。这大概是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荣一同样喜形于色,通过空气传到她这儿来了。
阮舒问得仔细:“陆振华都不管他的吗?还有陆少骢。之前不是说过,他去美国治手了?回来没有?”
荣一后来详细地跟她讲过当日在靖沣陈青洲遭遇围剿追杀的整个过程。自然包括陆少骢的手被陈青洲开了几枪。而据吕品打探到的消息,陆少骢将这笔账转嫁到了黄金荣的头上。
因此彼时她非常庆幸陆少骢暂时不在国内,忙着他的手而没心思找黄金荣报仇。否则她如今哪里还能捺得住性子陪闻野在庄家绕圈子?
“还没回来。”吕品摇头。
“知道不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回?”阮舒最希望的自然是陆少骢一辈子都在外面不要回来了。
吕品给她的答案却不遂她的愿:“听说医治得很顺利,如果快的话,再半个月,或许就能结束最后一个疗程。”
快的话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左右……阮舒神思恍惚一瞬,蓦然看向闻野和庄爻,嘴唇轻轻嚅动。
当然,她最终没有出声向他们求助。
毕竟他们已多次明确过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面向陆家直接要人的。
阮舒收回目光:“嗯,好,我知道了。谢谢。”
握紧叉子,她低垂眼帘,继续早餐。
餐桌倒是就此安静下来了。
闻野和庄爻二人也不再有人讲话。
阮舒最先离开餐桌。
没什么东西好收拾,她来的时候也就只有一只小行李包而已。
几人准备下楼,绕过那盆小叶紫檀时,阮舒不禁多瞅了两眼,转回眸,正与闻野的目光交汇。
不明意味,而带着研判。
阮舒泰然自若地接受,心里琢磨着,杂物间存放着什么物品,闻野多半有数。既然他知她误闯,大概也能猜到她在里头的发现,只不过没能从她口中得到确认罢了。
让他虽有怀疑,但虚虚实实,是最好的效果。这便是昨晚他询问她“有何收获”,她不和他交流的原因——不想被他确切地探到底。
她有不少困惑待解答。不过她会另寻办法弄清楚,而不想通过闻野。
下到一楼,正好又碰上梁道森。
此时闻野亦顶着梁道森的伪装——昨天是他带她来的,戏要演足,所以今天依旧由他送她去公司。
庄爻和荣一二人先从另外一个隐秘的通道离开。
阮舒则跟随闻野正大光明地走正门。
今天闻野倒没有废话,开车归开车,和她互不搭理。
阮舒一路耳根子清净,图个自在。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公司后面她的专用通道。
下车前,阮舒记起来问他:“是不是应该先统一说辞?”
“统一什么说辞?”闻野皱眉。
阮舒凤眸凝上深意:“我在你的家里过了一夜,我们究竟有没有实质性的发展,难道不应该统一说辞?”
不等他回复,她很快自行建议道:“总不能叫庄荒年的希望落空。所以不管他问你,还是问我,就说我们昨晚做了,很是愉悦,感觉彼此非常合适。”
闻野眸子眯起,盯住她。
阮舒“嗯?”一声,目露询问,紧接着又问:“你作为‘梁道森’的时候,是怎么和庄荒年沟通的?事无巨细吗?那他会不会问你细节?你懂得如何应付吗?”
语落她马上再自接自话,拍拍他的肩:“如果有需要,你自己编吧。只要记得说你戴套了就好。毕竟第一次,我只是先试一试,用不用得习惯,以免之后X生活不和谐再换未婚夫麻烦。”
她连续不断地甩话,掌握主动权、把控节奏的架势非常强。
而最后几句,大大地有羞辱他的意味。闻野的表情怎可能好看?
阮舒自然装作没看见。
闻野泛出哂意:“你和每个男人都能不尴不尬地谈论这种问题?”
“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么?”阮舒面色无澜,借用前些天和褚翘在训练馆喝酒看片时,褚翘总挂在嘴边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总装纯情有意思么?”
一刹那,她分明见到闻野的脸又臭下来。
“没问题的话我去上班了。”阮舒耸耸肩,丢完最后这一句话,迅捷地拉开车门下了车,快步往大厦里走。
庄爻和荣一已等在那儿。
阮舒和他们汇合后,才转回身看了一眼。
白色的保时捷刚刚启动开走。
她凤眸轻轻一狭。
“大小姐……?”
“嗯。”阮舒应着,继续步子。
抵达董事长办公室,庄爻照惯例去给她泡茶。
暂且只剩她和荣一两个人。
阮舒抓紧时间询问荣一:“庄家码头的情况。”
“嗯?大小姐,你这都问我第三次了,我不是说——”
“荣一,”阮舒打断了他的装傻,目光笔直地注视他,语音有些厉,“你还顾及不顾及荣叔的安危了?”
荣一怔住:“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