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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他描述着画面:“都说爱情能够改变一个人。你如果以前就追她,碰了钉子吃了瘪,你肯定得不服气。不服气的话,你肯定会琢磨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么你或许就能因为她,把你的坏毛病全改了,转了性。
“转了性,你家里人肯定就不会再操你的心。你也就不会去干那些混账事以致于被送出国。你没出国,就可以和小阮子一直处对象,到毕业,到结婚。可能你们俩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仅如此,如果当年傅令元真的顺利追到阮舒,阮舒或许就能避免被继父糟蹋……傅令元或许也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多美好啊……褚翘忍不住在心底叹息,可惜终归只是如果……
反应过来自己正在伤春悲秋,褚翘敲了敲脑袋收住思绪,不禁自嘲她一个没谈过正经恋爱的老姑娘怎么老爱去感悟别人的感情。
啧啧~
抬头,她正打算再说点什么。
但见傅令元像是因她的那番美好构想勾起了不愉快,神色晦暗,眼里翻滚的情绪极其复杂。
褚翘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
安静数秒后,却听傅令元开了口:“没有如果。我只知道,现在,就算我让她感到痛苦,我也不会放开她。”
他目光里的深沉令褚翘陡然一个激灵。
撇撇嘴,她抱住自己假意拂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啧啧,怎么突然感觉被你这样的男人爱上是件可怕的事?”
目测他可能不会再进一步吐纳心声,褚翘起身,去拿了一层被子过来,丢给傅令元。
“委屈你了青门四海堂大佬,今晚将就在这儿打地铺过一夜吧。等明早小阮子和她未婚夫互动完感情,我就放你离开。”
措辞无不在刺他。
褚翘双手叉腰,睨着他的阴翳,心里爽翻天。
带着这份爽翻天,她去了洗手间。
阖上盖子往马桶上一坐,她掏出兜里的手机。
界面上正处于录音的状态。
褚翘点击了停止,重新播放一遍。
听完之后,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
用手机里的软件将录音截取。
最后,找出通讯录里的某个号码,摁下了发送键。
…………
这种处于随时被人窥探的陌生环境,终归让人睡得不踏实。
也因为傅令元的那通电话,和在杂物间里的发现,阮舒零零散散地做了几个残破的梦。
醒来的时候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唯独记得的是,梦境的最后,慢键似的,回放了陈青洲被火吞噬的画面。
睁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
窗帘紧闭,房间里依旧漆黑一片。
片刻后,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开了机。
查看时间。
六点半。
正准备锁屏,提示有条消息,来自褚翘。
阮舒从床上坐起。
点开。
是音频。
半晌,她下床,从包里取出耳机。
然后回到床上。
将手机连上耳机。
将耳机塞进耳蜗。
将床头灯关掉。
周身重新陷入黑暗。
她低垂眼帘,盯着凝着音频文件。
时间悄然流逝。
她最终按下播放键。
唯剩的屏幕微弱的光亮,照着她的面容。
面容上寡淡冷漠的表情不曾有过变化。
仿若她仅仅沉默地一动不动地静坐,而并没有去听耳机里在播放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起手机,收起耳机,打开灯。
淡静如初地下床,进浴室,洗漱。
…………
整顿完毕后,阮舒打开房门,走出卧室。
荣一尚精神抖擞地守着,立刻问候:“大小姐~”
阮舒扫过他眼睑处的淡淡青黑:“辛苦了。以后不要这么累了。”
“没关系的大小姐。”荣一摇摇头,“平时我是有休息的,昨晚特殊情况,要我阖眼,我不放心。”
阮舒沉默,并不忍心告诉他,即便他不曾阖眼,也没能阻挡闻野随意进出她的卧室,没能阻挡闻野监视她。
算了,终归只住这一夜……
定定神,阮舒问:“码头的事情,现在是什么情况?”
荣一略微狐疑:“大小姐忘记了吗?您昨晚睡觉前,刚问过我,我也汇报过了。”
“噢……”阮舒似有若无地点点头,“我以为隔了一个晚上,或许有什么新的变化。”
荣一微微一愣。
阮舒已举步朝客厅去。
荣一追上去,跟在她身后,想起来告知:“强子少爷来了。”
阮舒脚步应声微顿:“什么时候?”
“凌晨一两点。来了之后先和我打招呼,问你的安好,就进了闻野的房间。”说着,荣一压低音量,“我怀疑强子少爷可能事先不知道大小姐你被带来这里,所以找闻野吵架去了。反正强子少爷重新从闻野屋里出来时,我瞧着他的表情是非常生气的。”
阮舒微抿唇,不语。
荣一多少是欣慰的:“虽然强子少爷依旧归属闻野的阵营,很多事情他也无法做主,但他还是竭尽所能地为大小姐你着想。”
旋即他又喟叹:“只希望强子少爷能早日解除对荣叔的心结……”
阮舒垂了垂眼帘,复又抬起。
正巧已迈入客厅的区域,闻野和庄爻都已经在了。
“姐,早~”
庄爻即刻与她打招呼,“昨晚睡得还好吗?”
不等她回应,坐在沙发里的闻野率先冷嗤:“吃的喝的一样没少给她供着,她能有什么不好?”
阮舒云淡风轻地看了眼闻野,转回眸,简单地答复庄爻:“挺好的。”
庄爻并未遮掩他眼神里愧色:“抱歉姐,昨晚委屈你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他的措辞隐晦。
阮舒觉得自己还是听出来了,他不仅在为闻野带她来这里过夜而道歉,更在为她卧室里的监控摄像头道歉。
“不用。”她没接受他的歉疚,轻嘲,“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也不去看闻野的表情,语落阮舒便换了个话题,询问庄爻:“昨晚上去哪里了?”
庄爻笑笑:“没什么,就是办点事情。”
闻野却在这时打了个响指,唤了吕品:“你刚刚跟我说,隋润东那儿出什么状况了来着?”
吕品会意,重新汇报一遍:“昨晚上大奶奶在庄家宗祠关禁闭的暗室里与看守宗祠的几个男人苟且的画面,直播给隋家小姨子和刚清醒过来隋家二爷看了。”
“隋家小姨子受到刺激,晕过去了。”
“隋家二爷情绪激动,下面的手术伤口又坏了。”
阮舒极轻地颦一下眉。
吕品的话则尚未全部说完:“还听说隋家二爷的仇家寻到医院里,把他的十根手指全部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