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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黼先前吩咐缇骑所查的,自然是静王妃那亲戚殷家,跟邹家争夺田产之事。
原来,恒王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说是这田产一案,那邹家的人原本不敢告状,是有人暗中挑唆的……且传说这暗中挑唆者,正是恒王府之人。
恒王爷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大发雷霆,又起驾亲临静王府。
王府之中,恒王跟静王说起此事,道:“我并不知这风儿是从何处传来的,不知道静王你可听说了?”
赵穆道:“这……我竟并不曾听说。”
恒王道:“那你可相信,是我府内的人去挑唆生事的?”
赵穆笑道:“二哥是说哪里的话?且哥哥王府里的人,无缘无故又怎会跟我们过不去?只怕是有人不存好心,暗地里挑唆。”
恒王见他说的明白,便点头道:“你能如此想,我也就放心了。哼,你们那件案子,我原本还不知道呢,是闹出来之后才得知,不过是件极微小不足道的罢了。何况于你们来说,却像是因祸得福,可知圣上已经私下里赞了好多回,说王妃贤德之类?”
静王笑道:“当不得,不过是我最小,王妃近来又生了宏睿,故而父皇格外怜惜些儿罢了。”
两人略吃了会儿茶,恒王若有所思,道:“只是这传说言之凿凿,倒仿佛真的有个人暗中挑唆、给邹家撑腰了,可我却是敢向天起誓,这事儿我是半分不知情。倒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狗胆?”
静王道:“凭他什么人,不管暗中如何挑唆,我们毕竟也是手足情深,只要彼此不会互相猜忌,那背后的人自然无法得逞。”
恒王笑道:“还是你有见识。怪不得圣上近来多偏疼你些儿,如今又连连得了小世子,当真是双喜临门,四弟你的运势大好,不可限量。”
静王道:“拖赖二哥吉言,横竖府里都平平安安的就罢了。”
恒王望着他笑,忽地说道:“对了,前些日子沈相爷好像跟黼儿之间有些不快?且听说杜云鹤的死,便跟相爷有关?”
静王摇头道:“哥哥何必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恒王却道:“无稽之谈?照我说,你可要大大地留神才好。太子虽然是个好脾气的,不过黼儿么……你跟他从来最亲,当然也最清楚他那性情,若是翻脸,竟比狼还狠呢。咱们宗室里出了这么一个人儿,倒也不知是福是祸……”
静王立刻皱眉道:“哥哥……这话有些过了。黼儿自然是个好的。”
恒王笑着倾身,竟低低道:“如今我们兄弟两个是一般儿的,我不把你当外人才说这些,原先人人都知道那辽人最狠,凶残成性……又有谁能制得住?偏偏黼儿就能!那辽人常常以‘狼族’自居,这黼儿……岂不是比狼还狠?”
静王愕然,旋即笑道:“如今三哥是太子,黼儿将来也是继承天命之人,那便是真龙天子了,能克制狼族,自然不在话下。”
恒王啧啧了两声,道:“罢了,我便不多嘴了,知道你跟他们好,我这会儿跟你说了,回头你别又告诉了去,却显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赵穆道:“哥哥说哪里话,难道我是那种会搬弄是非的么?”
恒王在静王府内耽搁了一个时辰,才自回王府。
缇骑将所探听的经过同赵黼说知,赵黼道:“我也觉着恒王不至于会多事愚蠢到这种地步。唆使邹家告状……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真的要对付,如今也该是对付东宫才是。”
缇骑道:“所以殿下故意叫我们去散布这消息,就是要看恒王殿下的反应?……可既然不是恒王,又是谁敢假借恒王府的名儿,且能叫邹家深信不疑呢?”
赵黼冷笑道:“幕后之人是谁,只从一件事就可以判断。”
缇骑问道:“不知是什么?”
赵黼道:“在这件事之中,是谁得利,谁就是那行事者。”
缇骑细细想了想,迟疑不定,惊道:“这件事……虽看似威胁到了静王府,但实则有惊无险,且如今外头的人都盛赞静王跟静王妃,连圣上也都赞不绝口……难道……”
缇骑虽然想到,却毕竟不敢说出来,只道:“可是殿下,倘若真的是,那么这一招儿何其凶险,若是拿捏不到,却会是祸事一桩……”
赵黼道:“故而我佩服这行事布局者的胆量跟手段,又叫人不起疑心,又得了利,这就所谓‘富贵险中求’的意思了。”
叫那缇骑退下,赵黼沉吟。
此案中得利的是静王府,唯一吃瘪的却是殷家。
赵黼所派的缇骑自然查探的甚是清楚,原来这殷家,虽名义上是静王妃的母舅家里,但世人不知的是,当初沈舒窈生父早亡,曾有一段时候暂居于母舅家中,这殷家待她们孤儿寡母却并不算甚好,时常刻薄。
后沈舒窈成了静王妃,这殷家却有些自得,常常借着王府眷亲的名头,行些小小地便宜之事。
如此一来,是谁一手主导了此事,答案呼之欲出。
除掉了隐患,又扬了名儿,这一招兵行险招,险中取胜,用的极好。
赵黼正思量,外间报说谢府有人来请。
赵黼虽不知所为何事,但既然云鬟亲派人来,必然要紧,当即起身出外。
而这会儿,在谢府之中,除了云鬟之外,尚有两人。
却是白清辉跟季陶然。
上回,自云鬟亲向着白樘递了辞呈之后,这件事便瞒不住了……很快就在刑部上下传开,到处一片哗然之声。
毕竟人人皆知,“谢凤”才入刑部不久,便官升两级,履历极好,又屡破奇案,京内交情又广——底下的那些后进且罢了,只说刑部尚书,太子,皇帝皆都青眼有加,真可谓“青云直上”,“飞黄腾达”“位极人臣”,指日可待。
谁知竟在这个关键时候辞官?简直如自断前程,叫人无法相信。
一时之间,猜测各种原因的都有。
季陶然虽早猜到有事,亲耳得知如此,仍是一惊不小。
他来到谢府之时,白清辉却先到一步。
清辉实则是有些明白云鬟为何如此选择,并不觉十分诧异。
先前来时,只略问了两句,见云鬟神色平静,便不多言。
可云鬟因一直惦记顾芍的事,如今见清辉亲自登门,正是个时机,便鼓足勇气,就将她改扮女装跟顾芍在将军府见面儿,又发现顾芍那种寒气凛然笑脸的话同清辉说了。
清辉从头听完,竟诧异问道:“你没看错么?”
云鬟语塞。
清辉同她从来认得,当然是最清楚她的能为……如今竟本能地问出这句话,可见他内心对顾芍甚是信任。
而清辉一问出口,也知道失言。
一来云鬟等闲怎会出错?二来,这件事并非好的,顾芍又是他的亲戚,云鬟肯不避嫌疑地开口跟他说,自然是因为有十足把握,不容置疑。
清辉道:“是我失言了,你休要见怪。”
云鬟苦苦一笑,道:“并不会,我明白你的心意,倘若……倘若有人也这般说表哥,我也肯定是不信的。”
清辉见她把季陶然拿出来做比,可见郑重。
沉吟片刻,道:“我虽然相信表妹的为人,可是,我们毕竟是亲戚,倘若我当局者迷,也是有的。”
能说出这一句来,显然他还是清醒如昔的。
云鬟略微放心,又不肯过度让他不安,便道:“也许……只是因为她年纪小,顽皮做了个鬼脸罢了,又或者只是闹着玩儿的。我跟你说,也没别的意思,只叫你心里知道有这么一节……不要毫无所觉就是了。”
清辉道:“我很知道你的意思,往后,我也会加倍留心。”
两人才说过了此事,季陶然便急鸡飞狗跳地冲了进来。
相比较清辉的冷静,季陶然却十分不安,不顾跟清辉寒暄,进门便对云鬟道:“辞官是真的?是不是因为上次太子的那件儿……才迫的你如此?”
云鬟道:“已是过去的事了,何苦只是提?”
安安静静叫他坐了,让晓晴奉茶。
季陶然因一口气赶来,此刻便有些气喘吁吁,又看云鬟跟清辉两个都无事人一般,他便苦笑道:“罢了,满世界只我一个人着急不成?”
清辉道:“不用急,天青月满,水到渠成而已。”
季陶然原本心焦,被他两个感染,噗嗤一声:“好,果然皇帝不急太监急。”
因瞥向云鬟,想到以后果然再不能跟她并肩查案,仍有些失落,那笑便又收敛。
忽地想到昨儿她拉着赵黼的手去了,不由问道:“那么以后,你是不是就要跟六爷……”
云鬟却不想总是提这件事,当即摇了摇头,却问道:“是了,我也有一件想要问你。”
季陶然怔道:“何事?”
云鬟道:“昨儿本是要看你所说的那种子的,只是耽搁了,如今、如今我也不在部里了,只怕也看不得……却不知是个什么样儿的呢。”
她本是故意引开话题,不料季陶然听说,便道:“这个也没什么难的。”
举手入怀中,掏了一个纸包出来。
云鬟奇道:“你竟是随身带着?”
季陶然道:“我见你没去部里,本想送来看看,谁知才包起来,就听人说你辞官了……顾不得,随手揣了,飞奔过来。”
说话间,便将那纸包打开,果然见一粒粟米大小的毛刺小草种静静地缩在里头。
白清辉因不知此情,便问缘故。
季陶然跟他说明,清辉却知道他很得严大淼真传,所谓异样的草木之类也该知道不少,然而此刻他们三人看着此物,却都不知是个什么品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