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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尘放心,今个来陪你读书,又不是打架,我能惹什么事?”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学舍前,白狐书院只有四座学舍,甲乙丙丁,共处一座楼中。丁等学舍在最底层,以此类推,甲等学舍在第四层,此时已稀稀落落坐上不少学子。来到甲等学舍前,安伯尘放眼看去,第一个看到的自然是广平县主,而广平则佯装不认识般看了他一眼,随即目光落向安伯尘腕上的珠链,若有所思。除了广平、无华和张布施外,安伯尘也只认识那个温文尔雅的厉家公子,其余二十来人安伯尘虽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奇怪,他们怎么都没带伴读书童?
安伯尘一怔,面露古怪,犹豫着并没立即走进。
“你就是那个安伯尘?”
耳边传来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安伯尘侧目看去,心中微惊,就见一鹤发童颜的灰袍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眯起双眼打量向他。
这人定是严老夫子了,安伯尘心中了然,转过身,朝向老者恭敬施礼道:“学生见过夫子。”
“未入学,何称学生?”
严老夫子冷笑一声,卷拢袖筒,饱含讥讽道:“久闻你安士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入学第一天便和同窗起了争执,随后不告而别,再然后竟接连两天未来上学。不尊师,不重道,不守礼法,如此作为,市井愚徒耳,何能称得上学生?”
来此之前,安伯尘便知道今日定少不了一番责难,可却没想到这个年岁过百的甲等学舍座师奚落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指桑骂槐,连讥带讽。
学舍里,无华和张布施皆投来同情的目光,广平县主则幸灾乐祸,满脸得色。
安伯尘也不以为然,深施一礼道:“学生错了。”
“还敢自称学生?”
“伯尘知错。”
.......
安伯尘不卑不亢,不急不恼,严夫子每斥责一句,他都毕恭毕敬的施礼认错,倒让一心想要兴师问罪的严夫子没了脾气。
“哼,就知道倚老卖老。”
冷不防的,从一旁传来李小官的嘟囔声。
安伯尘暗道不妙,就见严夫子转眼看向李小官,皱眉道:“你又是何人?”
李小官今日依旧穿着大红袍子,光彩夺目,反倒把一袭青衫的安伯尘比了下去。眼见严夫子问向自己,李小官昂起脖子,拱了拱手,面不改色道:“本人李小官,乃是安士子的伴读小书童。”
“伴读书童?”
严夫子一脸古怪,看向安伯尘,连连摇头:“我甲等学舍中的王子王孙都没带书童,你一区区士子竟还带着书童来,成何体统......真是朽木不可雕。”
闻言,安伯尘心中苦涩,他早先嘱咐李小官别惹事,孰料他还是忍不住起。转念一想,安伯尘心知今日无法安省,这位严夫子姗姗来迟正是为了找自己的茬,无论哪般无法善了。
朝向李小官使了个眼色,李小官满脸不服的朝着严夫子拱了拱手,随即灰溜溜的下楼走人。
“伯尘知错,任凭夫子处罚。”
待到李小官走后,安伯尘又是一礼,恭恭敬敬道。他只想息事宁人,本就打算低调行事,如今被严夫子晾在这,想来片刻功夫便会传开,到那时又将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却非安伯尘所愿。
眼里闪过一丝奇异,转瞬即逝,严夫子也没想到安伯尘的养气功夫如此之好,任凭自己百般责骂始终淡定自若,恭谦有礼。
此子也算有一长人之处。
严夫子心道,上下打量着了番安伯尘,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的课你就不用上了,留于此处悔过。”
说完,严夫子一甩袍袖,大步走入学舍。
安伯尘长舒口气,朝向严夫子的背影又施一礼,凭栏而立,不多时,耳边传来学子们郎朗诵读声,在这山水环绕之地抑扬顿挫,落入安伯尘耳中,却觉有些刺耳。
正午还没到,大好时光安伯尘又怎忍心白白浪费,目光落向腕上的珠链,安伯尘目光闪烁,千百滋味此起彼伏,心情莫名。不再胡思乱想,安伯尘左右一看眼见无人,从怀中掏出了那本残缺不全的功法。
念书归念书,可对安伯尘而言并非眼下最重要的事,找寻龙女,斩妖破局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既要寻到龙女,又得小心那两头隐伏琉京的蛇妖,安伯尘自然需要一匿形本事。
翻开鬼影功,第一页,第一行,安伯尘目光所及,低声念出:“食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食轻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