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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里灯火明亮,一片忙碌,两个火车头冒出浓浓煤皮编组专列,数以千计的铁路工人和附近住民前来帮忙,与数千名独立师官兵一起,将一根根枕木和一条条铁轨扛出货场仓库。
刘江看着眼前军民一心热火朝天的动人情景,非常感慨,刚才他还在为送给工人纠察队三百多支长短枪心存虑,担心被所利用留下隐患,如今看到这么多工人和本地民众鼎力支持的场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师座,看来你的决定是对的。”
安毅正在与尹继南低声交谈,听到刘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由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摆摆手道:
“老刘,你太客气了,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们得用非常手段才行啊!否则在如今北伐各部竞相后撤的时刻,以我们自身的力量实在难以支撑,要不是有铁路师傅们帮助,我们根本就不能及时做出调整。
我等会儿得跟随列车一起,前去与王天培将军见个面,继南和老杨需要前往两翼阵地准备接应,你和胡子留在师部,率领师属各部指挥全局。
今晚看来你还要辛苦些才行,我们走得匆忙,到这里就忙着修建工事,后勤这一块根本就顾不上,凌晨要是顺利地把王天培将军的第十军主力接回来,届时五六万人的吃饭都会成大问题,得命令后勤部门的弟兄们连夜架锅做饭,官兵们饿着肚子是没有战斗力的,我估计接下去就会是一场硬仗,尽快动群众,购买粮食储备食品吧!”
“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办,有这么多热情的百姓支持,天亮之前应该能做出几万人的饭。”刘江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时,周恩荣和两个壮实的铁路工人大步走向安毅,周恩荣与尹继南和刘江打完招呼,对安毅笑着说道:“安将军,所有地准备工作均已完毕,现在就可以出了。”
安毅扫了一眼周恩荣腰间的军用皮带,看到驳壳枪把柄上精心系上一根红绸,整个人精神抖擞,颇为英武,他身后两位满脸笑容的工人也和他一样的打扮,显然都是工人纠察队的头头,不由点了点头,轻松地开了句玩笑:“周叔,这枪把上的红绸真好看,是嫂子给你系上的吧?”
周恩荣高兴得咧嘴大笑:“没错,让你给说中了,确实是你嫂子亲手做地!系上根红绸除了好看外,还有平安吉祥的意思,她盼着我平安归来,更盼着北伐军打胜仗呢!”
众人哈哈一笑全都乐了。安毅向尹继南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即与周恩荣登上了黑乎乎地火车头。
沈凤道不动声色地跟在安毅身后。林耀东则率领装备精良地卫队跳上了第二节车皮。长达十八节地列车缓缓驶出站台。划破漆黑地夜空。向笼罩在黑暗中地北边“轰隆隆”驶去。
韩庄南面七公里地利国镇车站。人声鼎沸。一片喧嚣。官兵们大呼小叫。如同没头地苍蝇似地乱窜乱跳。到处是寻找自己连队地呼唤声。溃败军队惯有地散乱和惊慌失措随处可见。在北面四公里外不时传来密集地枪声和炮弹爆炸地声音影响下。整个局面出奇地混乱。
身材矮壮地王天培上将在副军长金汉鼎、参谋长高冠吾、党代表周仲良和一群将校地簇拥下。大步走上混乱地站台。近百卫队冲在前面。用枪托和皮鞭对准惊慌失措拥挤成一团地官兵没头没脑地痛打。很快便开出一片宽阔地空间。
提前乘坐一个火车头前来联络地丁志诚看到一群将军走来。连忙跳下车头。快步迎上前去敬礼:
“报告将军。独立师警卫营营长丁志诚奉命前来与将军联系!”
王天培虽然心里也很惊慌,但脸上却显得从容不迫,回了个礼客气地笑道:“辛苦了,丁营长!安将军是否已到柳泉?”
“回禀将军,我们师下午就赶到柳泉了,经过四个小时的艰苦作业,现在已经成功构筑起长达三公里的防御阵地。稍后师座就会亲自带来一列两个车头地加长敞车,命令属下征求将军的意见,是否先将辎重和后勤官兵送回柳泉去?”丁志诚回答。
“实在太周到了!”
金汉鼎心里一松,非常感激地说道:“军座,难得安将军考虑得如此周全,是否先将撤回来地炮团运往柳泉?”
王天培心情也好了许多,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传我命令,站台上和镇子里各军原地站着不许动,让炮团先行开到这里来。”
“是!”
丁志诚指向周边密密麻麻的官兵,大胆建议:“将军,如果可以地话,请命令两个团的弟兄迅速搬来沙包木板,站台太过低矮了,火炮很难拖上火车,提前做好准备会节省下很多时间。”
王天培有些难堪地笑了笑,当下把手挥了挥,身后地几个少将会意地跑了出去,大声下达命令,数千官兵花了十几分钟时间,终于分别集合完毕,接着四处寻找家伙大干起来。
半小时之后,十几个临时装卸引桥相继搭好,第十军炮团的三十四门火炮在马匹的牵引下快速开来,一千余名炮兵神色紧张,叫声不断,看得丁志诚和身后的十几个弟兄频频摇头,对第十军的战斗力低看了几分。
就在这时,安毅乘坐的专列缓缓地开进了站台。
看着长长的火车,王天培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当即率领麾下众将跟随在丁志诚等人身后,大步走向停稳的列车。
安毅跳下车头,迎上前恭敬行礼致意,王天培等人在徐州会议上和安毅见过面也聊过几句,此刻见面自然不陌生,彼此就像老朋友一样相互致意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