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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庙大殿里灯光明亮,气氛热烈,安毅和弟兄们看着摞白花花的总数四万七千五百大洋,再看看庙门外盖在十几张大篷布下的一箱箱枪支弹药,脸上满是无以伦比的幸福感。
安毅望向叨着半根烟、嘴角挂着微笑的顾老二:“虎头,你招回来八百多弟兄功劳不小,那五千大洋就算招兵费用一笔勾销了,考虑到你带来的弟兄们个个都是好手,挑出两百人之后还让夏俭这家伙笑不拢嘴,今天就奖励你一千大洋吧。”
顾老二看都不看桌面上的大洋一眼:“老大留着吧,给我记下就行,攒齐一万你再让老常通知我。”
众弟兄哈哈大笑,都说顾老二胃口不小,安毅知道顾老二的真实意思,所以笑了笑就吩咐老常拿出五个面袋改制而成的袋子,每袋装上一千大洋,分别放到杨斌、叶成、卢明迪、张启功和曲慕辰的面前:
“五位老哥,这是我事先许下的承诺,现在兑现……别说话,听我说完你们再说。五位老哥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你们现在身份不同了,虽说每人都有一百二十元的月饷和五十到一百元不等的公费补贴,但是目前都无法给家里寄去,接下去即将是一场场的硬仗,这种赚钱和分钱的机会不多了,因此请你们务必要收下,在座的每个弟兄按职务高低都有一份,就别介意了。”
杨斌五人只好感激地收下,看到安毅吩咐老常和史乐君等军需后勤的弟兄们抬来几个结实的弹药箱,把剩下的所有大洋全都装进箱子抬走,不解之下相互嘀咕一阵。
安毅解释说因为在座的其他弟兄无家无室,都委托军需股代为保管随要随支,杨斌几个这才放心收下来,真切地感受到安毅的诚信和宽宏。
夏俭听到大门的动静连忙跑出去,看到警卫连、机枪连、迫击炮连的两百多官兵掀起篷布,在军需官史乐君和军械所长沈建平、陶勋等弟兄指挥下,抬走所有的迫击炮和几十挺崭新的轻重机枪,着急之下大喊大叫地跑进大殿:“大哥,这怎么行?怎么把我们四营的装备全分了?”
安毅示意他坐下:“枪炮都要试射调校你又不是不懂,再说你的迫击炮排几乎全都是新兵,没经过培训怎么打?你明天就把自己机炮排拨给团部直属迫击炮连,让他们分出一个排扛上四门炮直接加入你们四营,你再慢慢扩大培养不省事多了吗?机枪手也一样,让机枪连派出一批士官到你四营各连任正副班长,到时拿着调校好的机枪一起去,你只需把人数给人家补齐就行了。
至于一千支德制新步枪和两百支花机关枪,你一个营几百号人想全吞啊?你吃得下吗?得让警卫连和教导队的教官们从中挑出最好的枪支之后,才按照你们的实际需要配发,咱们全团打来打去就剩两百多支花机关枪了,你小子就想装备两百支啊?就算我答应,你也得问问在座的弟兄们答不答应啊!”
众弟兄哈哈大笑,夏俭也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
尹继南接着把如何分配武器装备、如何尽快完成连排军事骨干配备、如何尽快形成战斗力等方法措施逐一向大家解释。尹继南准确地计算和巧妙精明地一系列手段。令在座众校尉佩服不已。
心细如发经验丰富地叶成钦佩地说。如此一来夏俭四营就与模范营几乎一致。除了没有两个工兵连之外简直就是模范营地翻版。全营官兵只需半个月地强训。完全可以拉上战场了!
杨斌等人第一次领略到尹继南高妙地运筹计算。以及面面俱到一丝不芶地严谨风格。终于明白尹继南在原来地模范营、今天地补充团里无可替代地重要原因。
次日上午。紧闭营门地补充团开始了紧张地训练。夏俭四营经过一个上午地精心调整面貌一新。全体拉到将军岭后地河湾宽旷处开始了严格地强训。
顾老二和吴立恒率领已经扩大到三百五十人地警卫连。开赴西北面二十公里外地大山。他们需要在三天时间里进行内部地整训和残酷地淘汰竞争。从中胜出地三十六人将会调到安毅和胡子身边。由安毅和胡子组成地教官队伍亲自传授更为先进地作战理念、特殊技能和各种战术协同等特种作战地知识。
相比其他人。安毅显得无比地清闲。领着枪法大进地老常和数十名后勤人员到将军岭西北面地小靶场练枪。其中地小郎中和史乐君练得最为投入。最为认真。一个心怀杀父之仇未报。一个右手残疾满怀自立自强地坚定决心。在安毅地指导下两人最认真也练得最苦。
下午四点,天地变色,北风呼啸,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就在毫无征兆之际飘飘而下,渺渺茫茫铺天盖地,很快就给苍茫的大地、延绵的群山穿上一层厚厚的素裹银装。
武宁城北十五里溪旁的庄园里,一座古朴雅致的八角亭静立在数棵高大的百年柏树之下,亭中摆着一张小方桌,方桌上的小炭炉冒出黄红色的温暖火苗,造型精美的宽口小铜锅里是香气四溢热气袅袅的水煮鱼,桌面上摆放着几样精细的小菜。方桌两边坐着两位气宇昂轩的将军,两人开心地端起瓷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右边年轻的将军放
,轻咳两声随即满脸潮红,显然是不胜酒力。左边t7阔口的将军哈哈一笑:
“健生,你还是四年前你我兄弟在郁林第一次见面喝酒时一样,一口酒下肚就满脸通红了,哈哈!这可是季宽(黄绍纮,如今的广西省代主席、后七军军长)专门派人送来的桂林三花酒,二十年窖藏的精品,哪怕在广西,寻常人想喝上一口都没这个福分呢。
”
白崇禧喝下小半碗鱼汤缓过劲来,放下小碗微笑感叹:
“小弟没福享受,记得少年时同窗来访,小弟设宴款待,几杯下肚随即人事不省,昏睡半日,醒来时,家母手捧琼浆肃容教诲,小弟诚惶诚恐愧疚难当,自那时起就滴酒不沾了。唉……弹指一挥啊!四年前兄长居于桂南一隅,小弟和季宽兄为谋取栖身之地辗转奔忙,最后两军合二为一,未经两年扫平八桂,直至今年春兵出潇湘连战连捷,所有一切均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啊!若不是蒋总司令和任公(李济深,时任国民革命军总参谋长)器重,一意挽留小弟于北伐军总部,小弟定能与兄长及八桂将士征战沙场,扬威神州啊!”
李宗仁哈哈大笑:“健生如今早已英名远扬了,我北伐各军有谁不知总部各大战役之计划均出于健生之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功夫,岂是冲锋陷阵的莽夫可比?健生可不要自谦了,哈哈!再说,如今不是挺好吗?今日你的到来,令我军将士欣喜若狂军心大振啊!百万发子弹十万块巨资正是我军急需之物,犹如雪中送炭,还有十二门法国迫击炮近千枚炮弹,我军如虎添翼了!”
“兄长,小弟颇多不解,我军入赣之后连战连捷诸多缴获,装备六千兵马绰绰有余,为何独缺火炮和迫击炮?”白崇禧颇为疑惑地问道。
李宗仁喝完一杯放下酒杯:“说来好笑,第一次攻取德安缴获无数,撤离时因缺少挽马,麾下弟兄拖拽火炮无比辛苦,于是令工兵挖掘深坑,将二十余门火炮尽数填埋于王家铺一线,匆忙中歪歪倒倒痕迹明显再用枯草树叶覆盖,没想到此次攻打王家铺,对手竟将这批火炮统统挖起,擦拭干净就向我军开炮,等我军悍不畏死攻克王家铺,发现敌军遗弃之火炮尽数遭到破坏,对手逃跑前将炮栓和发射锁闭等部分全都炸毁,已无法使用,我军将校眼睁睁看着三十余门废铁,一筹莫展,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