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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进来,呈上军功薄,任是非草草浏览一遍,道:“今日一战,折损了多少兄弟?”李广道:“兄弟,只有一百多弟兄受了伤,有三十五个伤势较重,其余均是轻伤。”任是非道:“有没有人阵亡?”李广道:“兄弟,没有人阵亡。”大拇指一竖,赞道:“兄弟,你真行。就是留侯淮阴起于地下,也不能有此战绩。”任是非道:“前辈先贤,兄弟不敢比。”言来口是心非,大有老子就是行的意味。
钱神通进来报告说庆功宴准备好了,任是非道:“我们赴宴去。”携着李陵的手,率领众将向校场而去。
来到校场,三军将士,数百女子,鼓手,吹打手,执事有功者和年长者均已到齐,只等少年钦差任是非任大人大驾光临。任是非一到,他们躬身施礼,道:“恭迎钦差大人。”任是非心道:“他奶奶的,头也不磕一个,只鞠个躬就算了,连东阿百姓都不如。”道:“各位免礼。”
钱神通把任是非引到专为他设的座位前,请他坐下。任是非坐了下来,要钱神通在他身边再设一席,要李陵坐下。李陵万料不到任是非遇之如此之厚,连称不敢。任是非道:“陵兄弟,你言语豪壮,无人能及,胆气何其壮也,区区一个坐位就把你吓着了?”李陵头一昂,胸一挺,道:“区区一个坐位,何足道哉,岂能吓着我李陵。”向任是非和诸将告了罪,道:“有僭了。”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任是非要李广诸将依官职大小坐了下来。
李陵无尺寸之功,竟然坐了次席,坐次在诸将之上,众将大是惊奇,转念一想,钦差大人是个少年,喜和童子玩乐,也是有的。
任是非道:“叫他们入席。”钱神通传下令去,三军将士,数百女子,鼓手,吹打手,执事有功者和年长者,按位次入席。
任是非站了起来,入席人众见钦差大人站了起来,自也是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任是非道:“各位将士,各位父老,各位兄弟姐妹:我军今日大胜,平城之耻,高后之辱得雪,实是可喜可贺。我们就开怀痛饮,来他奶奶个一醉方休。”三军将士齐道:“来他奶奶个一醉方休。”
任是非出言粗俗,年长老成持重者不禁大皱眉头,身当此情此景,不好扫他之兴,只得张开嘴巴,随着三军将士说了几个字,究竟是些什么字,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任是非端起酒杯,道:“这第一杯酒,要敬给皇上。”心道:“要不是大哥要老子北巡,不会有这场大胜仗,老子更不会如此威风,也不会如此好玩,这第一杯酒自是要敬给大哥。”沥酒于地,赴宴者亦沥酒于地。
任是非端起第二杯酒,道:“这第二杯酒,要敬给三军将士,要是没有你们勇猛陷阵,哪能有如此大胜。”心道:“这都是老子运筹帏幄的结果,论功,老子最大。只是老子不能自己赏自己功劳,要不然,哼!”三军将士齐道:“这都是大人的功劳。”任是非道:“干!”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酒。众人也都喝干。
任是非端起第三杯酒,道:“三军将士勇猛杀敌,匈奴闻风丧胆,自当居首功。各位父老乡亲,打造兵器,送战饭,鼓舞士气,壮声威,功劳亦是不小,这第三杯酒就敬给各位父老乡亲。”心道:“小娘们的舞是跳得好的,当然鼓擂得也不错,乐声悠扬悦耳,大是好听,功劳自是有的。”父老道:“这是我们份所当为,不敢言功。”任是非道:“干!”干了杯中酒,众人也干了。
任是非道:“有功不赏,无以劝善,今日能胜,诸位均有功劳。三军将士每人赏两百两银子,将官从一千两到两万两不等,余者每人赏一百两。钱大人,打赏。”钱神通道:“是,大人。”指派人手发赏银。钱神通早已料到任是非要当众发赏,早就准备妥当,不多功夫就分派完毕。早已准备好的三百万两银子赏完还不够,任是非令钱神通打开府库,再搬三百万两银子来,钱神通领命去办。
诸将心道:“功劳有大小,如此赏法,哪能达到劝战目的。毕竟是个娃娃,只知胡闹,不够老成。”钱神通提来银子,任是非要他把未领到赏的先发掉,钱神通奉命办妥。
任是非朗声道:“刚才之赏大家有份,因为大家都为这一仗尽了心力,这赏嘛,自是大家都该有份。现在我们就来赏有功之士,无功不得领赏,杀一敌得银五百两,杀二敌得银一千两,杀三敌得银两千两,四敌得四千两,以此推究。”取出军功薄,要各位将领按功劳赏银子。众将得令,自去办理。
众将赏完,任是非道:“有功之士先领银两,爵位就表奏朝庭,恭聆圣裁。”三军将士道:“谢皇上,谢大人。”
任是非道:“今日功劳谁最大?”众人齐道:“大人功劳最大。”任是非道:“本钦差因势就事,全是你们的功劳,不敢言功。你们说说,谁的功劳最大?”三军齐道:“李将军功劳最大。”李广箭射图鲁不花,匈奴胆寒,功劳自是不小,该当首功。任是非道:“李将军箭射图鲁不花,大长我军威风,功劳甚大,但还当不得首功。”三军纳闷,心道:“李将军建功至伟,怎当不得首功?”
任是非道:“匈奴南下,消息传来,诸将默然,彷徨无计,有一人已知我军必胜,豪言壮语,鼓舞士气,你们说,他的功劳大不大?”众人心道:“你身为主帅,当知我军必胜,这人自然是你。”不好不给他面子,道:“自然是大的。”任是非道:“你们猜猜,这人是谁?”除了诸将已知他说的是李陵外,其余人均道:“是大人。”任是非道:“不是大人,是小孩。”众人心道:“我们说的大人,是指你,怎么又是小孩了?太也胡闹了。”任是非指着李陵道:“就是李陵陵兄弟。”
李陵身材矮小,任是非把他抱了起来,要众人一睹风采。众人见了李陵,无不暗暗称奇,心想少年钦差喜童子,也是情理中事。任是非道:“陵兄弟,你就把那天的话再说一次,让大家听听。”李陵道:“是,大人。”清清喉咙,道:“你们枉吃皇粮,负安国保土之任,事到临头,一计无出。更可恨者,一听到匈奴南犯,吓得屁滚尿流,双股栗栗,弃城而逃。你们枉为男儿身,不能战死沙场,作妇孺子懦弱行,你们不感到羞愧吗?你们是钻到地洞里去,还是钻到女人裤裆里去避匈奴?”他记心甚好,一字不错地复述了出来。李陵未练过内功,声音不能及远,他说完,任是非气振丹田,复述了一遍,众人才听清。
李陵的话,诸将已听过,此时听来,仍是大有愧心,无不低下头颅。校场上人听后,心想一童子竟有如此见识,无不暗暗称奇,时有逃心者,无不惭愧。
一年长者越众而出,向任是非行礼,道:“大人,老汉有话说。”任是非道:“老伯请讲。”老汉道:“国之将兴,必先得人,朝庭已得任大人,再得李兄弟,我朝昌大有望,匈奴破败在即,边境将宁。”任是非道:“任某胡闹,不敢当老伯盛赞。”老汉道:“任大人当之无愧。”向长安方向跪下,遥拜道:“皇上圣明,得此贤人。老汉遥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校场上人众尽皆跪倒,向长安遥拜,口呼万岁。拜毕站起。老汉谢罪,回入座中。
任是非道:“各位,陵兄弟的话,壮是不壮?”众人齐道:“壮。”任是非道:“当不当得首功?”众人齐道:“当得。”任是非道:“首功李陵,赏银十万两。爵位由天子定夺。”李陵道:“谢大人。”
赏过李陵,再赏诸将,论功行赏。李广功劳仅次李陵,得银八万两,余者各得其所。众将无不心悦诚服。
任是非道:“大家开怀畅饮,一醉方休。”钦差大人赏罚公平,无不心服,喝起酒来平添三分喜气,杯来盏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欢宴其间,好不快活。
直闹到四更方才兴尽。临去时,任是非道:“此战大胜,非同小可,不可不好好地热闹一番,从明日起,赐百姓牛酒,军民同乐三日。”齐皆叫好,无不乐从。任是非道:“严守军纪,不得有误。凡有父老馈赠物品,一律不得接受,如有违者,斩立决。”三军将士齐道:“得令。”任是非道:“散去吧。”带领众将离开校场。
回到中军帐,任是非道:“钱大人,有劳你派人向附近郡县报捷。”心道:“不如此,不能宣示老子的手段。”钱神通道:“是,大人。”任是非道:“今日大战,你们也是劳累,回去休息。”众将行礼告退。
众将去后,任是非和朴天正,风天南商量,如何向皇帝大哥报捷。任是非道:“朴大哥,这事我们得尽快让大哥知晓。大哥整日为北边边防忧心,接得捷报,不知开不开心?”朴天正道:“兄弟,这一仗是高祖开国以来,我朝对匈奴的首次大捷,皇上定是高兴得了不得。”任是非道:“小弟想来,也是这样。”吹牛道:“其实,匈奴也没什么了不得。图鲁不花号称匈奴第一猛将,还不是给老子一棍砸得没了力气。有什么大不了?”朴天正道:“兄弟武艺高强,人所难能,要是换了别人,定是对付不了。”任是非道:“武艺高强,没什么了不起,大丈夫之勇,大智大勇,不在匹夫血性之勇,高祖不是说过‘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图鲁不花虽勇,还不是给老子略施小计,收拾得服服帖帖。”朴天正和风天南大拇指一竖,赞道:“兄弟高见。”任是非道:“可不是嘛!”任是非又大吹了一阵子法螺,才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