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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维多利亚的秘密（上）
按照人口、历史文化重要性和经济总量来计算，美国最繁华的五个大都会分别为纽约、洛杉矶、芝加哥、波士顿和费城（philadelphia）。在这五座享誉世界的钢铁森林中，有四座都与寒冷这个词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坐落在牙买加湾畔，与多伦多之间仅有三百五十英里距离的纽约，从建市开始便以它白雪飘扬的圣诞节而闻名。位于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比纽约的地理位置还要靠北一些，几乎快要到了美国与加拿大边界，全年有三个月的气温都在零度以下。而依傍着密歇根湖，在洛杉矶于八十年代兴起之前一直牢牢占据第二城名号的芝加哥，也因其丰富的降雨和降雪量以及如尖锐刀锋般冷冽刺骨的寒风而被称为“风城”（wind_city）。至于费城，虽然说“费城永远阳光灿烂”（it’s_always_sunny_in_philadaphia）
，但一到冬天，覆盖了整座城市的皑皑白雪和间或前来拜访的冰雹，依旧会让费城的居民们冻得喘不过气来。
与这四座城市不同，从沙漠中拔地而起，三面环山，终年被太平洋暖流所笼罩的洛杉矶似乎一直都与寒冷没有什么联系。事实上，对于住在这里的居民们来说，把“洛杉矶”和“冻雨”、“大雪”以及“冬天”这些词联系起来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觉到可笑而又不可思议的事。在这座充满活力的灯火之城中，即使是感恩节之后的隆冬时节，人们也依旧会穿着衬衫和短裤，室内的空调也依然会被定格在七十度以下，午后的阳光更是一如既往的热力无穷。
“该死！”一迈出车门，约翰尼便不由地在耀目阳光的照射下微微眯起了眼睛，被一件浅蓝色john_va
vatos衬衫和一身
y西服罩住的皮肤也开始疯狂地向外沁着汗珠，“这该死的鬼天气！怎么会这么热？”
“但其实你喜欢这种天气，不是吗？”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艾利西亚关上车门，理了理身上那件抵达lax后才临时换上的米色纤薄女士衬衣，笑着说道。这个与约翰尼朝夕相处一年多的芝加哥女孩非常清楚自己的老板什么时候说的是违心话。
“啊哈……没错，我的确很喜欢它！”约翰尼挑了挑眉毛，脸上所有的苦恼和抱怨都化成了兴奋的笑容，在加州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他早已深深爱上了这种总是让人充满活力的炎热气候。头顶上那轮热力无穷的太阳、脚下因为干涸而开裂的水泥道路，以及不远处嵌在路灯上的，因为液体迅速蒸发而显得有些扭曲模糊的人行道按钮，都在向约翰尼证明着一件事。
他回家了。
一想到这里，约翰尼的笑容便止不住地变得更加灿烂了起来。上一次来洛杉矶，事务繁多的约翰尼只待了两天时间便匆匆离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另外一种痛苦的折磨。这一次，因为日程安排的缘故，约翰尼将能够在洛杉矶呆上一周的时间，欣喜若狂的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三天之后的晚餐地点了。
“这就是柯达剧院（kodak_theat
e）？”艾利西亚把手搭在眼前，遮住直射的刺眼眼光，抬头看了看嵌在大理石墙面里的那两个泛着金色灯光的单词，“这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多了。”
“没错，很多人都以为柯达剧院应该比科巴卡巴纳宫（a_palace）还要豪华，但事实上，它比加州的很多购物中心都要小一些。”约翰尼点点头，回应道。这座可以容纳三千四百名观众、拥有一个宽约一百二十英尺的巨型舞台，甚至连每张座椅都套上昂贵天鹅绒椅套的豪华剧院在于2001年刚刚落成时，的确是洛杉矶毋庸置疑的地标建筑和城市骄傲。这里的每一处石雕都镌刻着好莱坞的荣耀，每一块砖瓦都闪烁着世界电影之都的光芒，奢华、大气与正统，让柯达剧院成为了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指名的奥斯卡颁奖典礼永久举办地，和红遍全美的选秀节目美国偶像的总决赛直播现场。在短短的五年时间里，柯达剧院的名声伴随着直播卫星讯号、le搜索引擎以及无数部脍炙人口的好莱坞大片传遍世界，成为了所有游客心目中好莱坞的象征，成为了洛杉矶这顶皇冠上最璀璨夺目的钻石。
不过，也正是在这短短五年的时间里，世界经济正处于摆脱恐怖主义阴影后的极端繁荣时期，迪拜、阿布扎比和上海等许多新兴金融城市开始修建属于自己的地标，一大批豪华程度远超柯达剧院的演艺与文化中心如雨后春笋般在世界各地矗立起来。与此同时，美国金融市场和房地产市场也迅速发展，无数让老建筑重复荣光的翻修计划以及那些野心勃勃的新建筑蓝图纷纷开始付诸实施。时至今日，柯达剧院这颗钻石所绽放出的光芒已经不再那么耀眼，耗资三千万美元重新翻修的中国剧院（
e）、花费数百万美元对外部设施进行整修和扩容的好莱坞碗（hollywood_
owl），还有刚刚建成不久的l.e，都让柯达剧院那七千五百万美元打造的金色招牌显得黯淡了不少。毕竟，与正在经济增长浪潮中大肆攫取财富的其他集团不同，老旧落后的柯达集团已经开始走上了疯狂亏损的道路，数码相机的崛起和胶卷销售额的连年下滑让他们再也无力承担柯达剧院的翻修与扩容费用。
值得一提的是，<），毗邻斯台普斯中心，由娱乐业巨头，正在与金星音乐进行演唱会合作的aeg集团、全美第二大的储蓄银行富国银行（acfa
lane_pa
tne
s、墨西哥第二大电视台tv_azteca和手机行业巨子诺基亚耗资二十五亿美元共同打造的娱乐园区包含了一栋供丽兹-卡尔顿和万豪酒店同时使用的五十四层高楼、一座耗资一亿美元的富豪剧院（<heat
&heat
e）的高级演出中心。即使配套设施还不完善，甚至连一期工程都尚未完成，但l.e却已经彻底击败了柯达剧院，成为了洛杉矶最繁华的娱乐中心。五大集团的强势联盟让柯达集团宣布拨款三百万美元，在剧院附近吸引商业投资的举动显得异常无力。
“这对柯达来说可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艾利西亚双手抱胸，歪着头，饶有兴致地轻声说道。
“你知道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是让人头疼的事儿吗？”约翰尼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艾利西亚，问道。
“什么？”
“他们。”约翰尼把手指向铺在柯达剧院正门入口的红毯两旁被栅栏隔离开来的记者们，叹了口气。
“噢！”艾利西亚看了一眼那些伸长话筒，声嘶力竭地试图让贾斯汀-汀布莱克或者海蒂-布鲁姆回答他们的问题或至少让他们拍一张新闻配图的记者，理解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迅速穿过红毯。”艾利西亚指了指柯达剧院的正门，说道，“趁他们现在还没注意到我们。”
“但是贾斯汀在那儿，我们不该去打个招呼吗？”约翰尼有些犹豫。
“他会理解你的，我想现在的他完全明白被记者生吞活剥是怎样的感觉。”说到这里，艾利西亚抬头快速瞄了一眼前方，语气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如果你想安全通过的话，现在就快点儿行动，有记者朝这边走过来了……天哪，是tmz！”
“tmz？！”听到这个名字，约翰尼立刻迈开了步子，他可不希望被这家全美国最八卦的媒体和为它工作的那些毫无新闻操守的记者给缠住，“快来吧！”约翰尼一边快步朝正门冲去，一边朝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艾利西亚勾了勾手，示意对方加快节奏。
“约翰尼，我是来自tmz的记者！”看到约翰尼骤然加快脚步，tmz的记者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朝着约翰尼的方向小跑而来。
“你好，约翰尼！”tmz的记者喘着粗气，把话筒递到了约翰尼的嘴边。
“你好。”约翰尼一边回答，一边快步朝红毯走去。
“我来自tmz！”
“噢，那可真棒！”约翰尼的脚步没有一点儿停下来的意思。
“我有一些问题……”
“啊，这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一些问题，我的解决方法是阅读、健身和睡觉。”说话间，约翰尼的脚已经踩到了柔软的红地毯上，“好了，我想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信息……谢谢你的采访。”
“但我还有……”tmz的记者想要紧跟住约翰尼。但刚刚一踏上红毯，他便被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有问题吗，先生？”负责维持秩序的黑人警官用双手扣住皮带，低头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瘦弱矮小，还挂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白人。
“没……没问题。”tmz的记者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警官和他胸前属于lapd西区警署的金色徽章，把那只迈进红地毯的脚收了回来，“该死！”他带着愤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约翰尼，无奈地对跟在自己身后的摄像师摆了摆手。
不过，虽然tmz没有抢到采访约翰尼的机会，但他们的举动无疑让站在红毯两侧的其他媒体注意到了准备用那些正在接受采访的名流作掩护，低头快速从红毯正中间通过的约翰尼-施瓦茨——这是他们近三个月来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看到约翰尼-施瓦茨的身影，自8月31日的mtv颁奖典礼之后，这个负面新闻的制造者、八卦节目收视率的保证、众多媒体的宠儿，便从报张杂志和电视屏幕上消失了。因此，这次他的再度露面无疑让绝大多数在场的娱乐记者都感到十分兴奋。毕竟，在过去的三个月，走出吸毒与酗酒的丑闻阴影，重新焕发出活力的约翰尼完成了一系列惊人的成就，他控股的金星音乐公司旗下的首席男歌手贾斯汀-汀布莱克的新专辑大获成功，进入
ill
d年度专辑榜前五名几乎已成定局、接连推出的两位歌手——面向英国唱片市场的艾米-怀恩豪斯还有主打南方乡村音乐市场的泰勒-斯威夫特，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更令人惊讶的是，原本与时尚界没有任何关系的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在模特经纪领域也混得风生水起，在成功推出数位高级时装模特，获得业内权威vogue杂志肯定，并顺利完成纽约、伦敦、米兰和巴黎时装周走秀大满贯之后，s_m_m已经跃升为了模特圈内不可小觑的新兴力量。
要知道，仅仅一年之前，约翰尼-施瓦茨还是一个失宠的家族企业继承人，一个用毒品和酒精轻易毁掉自己前途的可怜虫，一个被媒体和公众提前宣判死刑的失败者。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迷人外表、重新振作精神并让事业再度走上正轨，这对于任何了解约翰尼-施瓦茨的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媒体，甚至是公众，都急切地想要了解这奇迹背后的故事。但不幸的是，事业重新出发后异常低调的约翰尼并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没有回应任何猜测性的新闻稿内容，甚至没有给记者们太多拍到他照片的机会。
想到此处，红毯两侧的快门声骤然增大，闪光灯似乎也把红毯给照得更加耀眼了一些。
“约翰尼！”
“施瓦茨先生！”
“看这边！”
“我是福克斯新闻的记者，可以迅速地问你几个问题吗？”
“抱歉。”约翰尼对红毯两侧摆摆手，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那些针对他的话语。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旁正在接受直通好莱坞（ess_hollywood）采访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嘿，伙计。”
“抱歉，请等我一下……嗨，约翰尼！”贾斯汀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约翰尼。
“感觉怎么样？”约翰尼指了指贾斯汀身后，笑着问道。
“感觉太棒了！”贾斯汀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十足，他摸摸眉毛，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就是艺人必须付出的代价，有什么办法呢？”
“好吧，不过我可不打算待在这里受罪。”约翰尼摊了摊手，“抱歉，我得丢下你自己逃难了。”
“没关系，我完全能理解你。”贾斯汀拍了拍约翰尼的肩膀，低声说道，“快跑吧，如果你还想多活一会儿的话……啊，让我们继续吧。所以，没错，我和杰西卡是很好的朋友，不过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感觉。”还没等约翰尼反应过来，贾斯汀便换上了一个公式化的热情笑容，继续完成着他的任务。
听着贾斯汀明显与事实不符的谎言，约翰尼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重新迈开了步子。没有理会任何记者问话的他很快便从人群中穿过，走进了柯达剧院的正门。
“下午好。”站在门口接待桌前，穿着一身蓝黑色燕尾服，打着一只酒红色领结的侍者礼貌地向约翰尼颔首致意，“我可以知道你的……噢，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在看清楚约翰尼的脸之后，侍者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他弯下腰，迅速在宾客名单的第一页最上方打了一个勾，“抱歉，施瓦茨先生，还有这位女士……请进，欢迎来到维多利亚的秘密时尚秀。冷餐聚会在二楼的露台上，弗兰克会带你们去的。”说到这里，侍者打了个响指，冲站在正门一侧，同样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的一位年轻侍者勾了勾手。
“不需要了，我可以带他们去。”
就在这个时候，约翰尼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至极的，热情洋溢的稚嫩声音。
“你好，卡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