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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内,郭府之中,客厅里几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主位之上,坐着坐着一男一女。男的一张方字脸,举止间颇有威严之气。女子约三十岁,一身紫色绸装,端庄秀丽,娇俏美艳。正是郭靖黄蓉二人。郭靖之侧,是个二十余岁的青衣之人,型貌举行,不像习武之人,倒似个文弱书生。那青衣之人对面,却是一个淡绿衣衫的少女。
郭靖端起酒杯,道:“你年纪不大,又与过儿兄弟相称,我便托大,叫你一声李贤侄了。”他道:“李贤侄请了。”李长青略施一礼,道:“不敢”,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郭靖道:“李贤侄少年英豪,但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可称得上是侠肝义胆了”。
李长青仍是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说道:“都是在下举手之劳而已。倒是郭大侠身为武林盟主,以身作则,力守襄阳,才是真正让天下英雄敬佩的”。
郭靖摆了摆手道:“这都是郭某分内之事,并不值得说甚么。”
郭靖道:“我因机缘,学得一身武艺,若不做些为国为民之事,心下难安。”
黄蓉与郭靖相处已久,自是知他要说些甚么,她虽知李长青必不答应,却也未多言。
郭靖又道:“如今蒙古势大,我大宋羸弱。两军征伐,实乃国事,我想,虽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对于众人,也多是各凭自愿,不应过分强求。”
李长青道:“不错”。
郭靖道:“我对蒙古之事也算了解。他们于草原,游牧而居,不通诗书,不懂礼法,不明孔孟之道,性喜杀伐,异常暴虐。”
李长青点了点头,道:“蒙古之事,在下也略知一二”。
郭靖眉头微皱,继续道:“他们性情残暴,每攻下一地,或因奖励部下,或因警示,多半会行那屠城之举。”他道:“如此行为,却是有伤天和。我等习武之人,得天机缘,本也应报之于民,怎能让我宋民任他屠戮?”
李长青道:“郭大侠身为武林盟主,号令一起,天下之人自是云集响应,何愁大事不兴?”
郭靖道:“话是不错,但习武之人大多是鱼龙混杂,各自为战,怎能有大作为?但如今兵马紧缺,固守一城已经是不易了。”
李长青道:“守御之事,乃是那吕文焕之责,郭大侠大可他商议。”
郭靖道:“话是不错,但我们一上来,就要他分派兵马,他怎能肯?此事还需我等先自行出力。”他道:“你们走后,我师七公曾经来过。他闻听芙儿之事,本欲去相救,但听说有你前去,便放下心来,没待几日,便继续云游去了。我请他老人家担任武林盟主,他老人家却百般推辞。”
他看着李长青,忽然道:“李贤侄可愿担任这副盟主之位?”黄蓉未觉诧异,她心思转了几转,说道:“李贤侄,我知你本领高强,这儿只有我们四人,你也不必谦让推辞。”
李长青神色不便,缓缓道:“我本应略尽绵薄之力,但却久居山野,只顾一心修行。对于行军打仗之事,不敢妄言,实在是不堪这副盟主之位的”。
黄蓉知他这是推脱之言,心下不由道:“这贼道士这般可恶,不思保国为民,几番推辞,副盟主之位怕是要作罢了。”她目光流转,心下瞬间便有了计较,笑道:“李贤侄说笑了,李贤侄学究天人,何必如此谦虚?”
“嗯,用兵之事,需要一同商量。”郭靖却是未想这么多,他道:“眼下并非太过紧急,李贤侄大可多加学习”。
李长青却是心中不愿,他道:“在下却是一向闲云野鹤惯了”。他略一思量,便又道:“但郭大侠与黄帮主日后若有所需,在下定然拼尽全力也要办到。”
李长青猛地一饮而尽,心中却有些怅然。他目光打量之下,不由有些失落。他强迫自己转过目光,盯着身前酒壶,他一杯接一杯地饮了起来。
郭靖还欲再说,却见黄蓉向她摇了摇头,他登时会意。他虽不明所以,却是一向对她信任颇为信任,便不再多言。
数杯酒罢,晚宴便即结束,已是亥时。黄蓉道:“芙儿,引你李大哥前去休息罢”。郭芙道:“嗯”,她向李长青望去,笑着道:“李大哥,走罢”。李长青也未推辞,便随她离去。
郭靖望着身旁黄蓉道:“蓉儿,我未立即前去寻你,你定会介意罢?”
黄蓉道:“家国大事,我还是分得清的。靖哥哥你刚任武林盟主,正是事情繁忙之时。”
郭靖道:“蓉儿你能如此想,我真是太高兴了。我本想待处理眼下之事后,便亲至蒙古,寻回芙儿。我一听李贤侄与你同去,初时觉得你太过糊涂,但又想以李贤侄的本事与你的聪慧,你们自保是不成问题的,我便也放下了心。”
“我们夫妻多年,我自然是理解你的。”黄蓉向他微微一笑,道:“我们还是将芙儿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