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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都无所谓，纪舒宁心中想着，便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闭眼假寐。
滕宣将她轻轻的搁在了自己怀里，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睡一会吧，睡醒了，大概就到了。”
纪舒宁没有抗拒，于滕宣而言，她的抗拒不过是增加情趣，她越反抗，他越来劲儿。
她，已经懒得去反抗了。
她廋弱的身子在他的怀里，薄的像纸片，滕宣心疼地勾去她颊边的发，他说有一辈子的时间跟纪舒宁慢慢耗下去，可他发现自己已经撑不住了，看见纪舒宁狠狠地折磨自己，他快被磨得发疯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阿宁……”，他轻轻的唤着，“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会纵容，即便你要我死……”
“我们放下恩怨，心无旁骛的好好相处几日，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的，相依相偎，可好？”
纪舒宁低垂在他怀里的眉眼，轻轻的颤了颤，然后抬起，寒光冷冽，满是讽刺，“杀夫大仇，说放下便能放下么？”
滕宣始终是无奈的，“阿宁，我若是真要杀滕贺，三年前就动手了。”
“你不过是为了引我出来才放过他，他在皇陵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吧？而之后，你始终还是忌惮滕贺，所以痛下杀手是么？”
滕宣直言道：“对，我不否认这是我放过滕贺的其中一个原因。”
他微微顿了顿语调，“阿宁，滕贺当年一心求死，我将他从火海中拉出来丢进皇陵，我知道你若是回来了，知道滕贺在皇陵，不管是生是死你一定会去看他，我一直等，滕贺也在一直等，等了三年你才回来，三年来我寻遍天下，始终无法找你的的身影，你回来后我愈加害怕失去，战战兢兢的看护着你，如此，别说让我杀滕贺，我连动他一根汗毛都不敢，因为，我怕你的恨，怕你彻底将我从心底除去……”
纪舒宁笑声清冷，对滕宣直白的话嗤之以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滕宣这个那人，到底有多虚伪，“别说得这么好听，我不会信你。”，她冷笑不已，“除了你，这世上还会有谁对滕贺的命有兴趣？恐怕旁人倒是巴不得他回来跟你抢皇位，怎么会杀他？”
知道滕贺没死的人，总共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除了滕宣，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杀他的理由。
有动机的，就只有滕宣一人。
纪舒宁冷冷看着滕宣，看他还如何的狡辩。
滕宣在她的对视下，不闪不躲的凝望了很久，才淡淡说道：“毒是韦氏下的。”
他终于还是忍受不了她强烈的怨恨，纪舒宁已经从滕贺死亡的阴影里逐渐走出来，他这时候将实情说出来，她就算不能完全的信他，也一定会产生怀疑，至少，不会再那么痛恨地针对他了……
“韦皇后？”，纪舒宁差点放声大笑，“别说韦皇后不知道那是滕贺无缘无故下毒手，就算她知道了，也绝不会杀滕贺，到底夫妻一场，女子再绝情，还是念旧，而且韦皇后想要东山再起，只可能尽其所能的利用滕贺，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