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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宁将那根发丝和付岚音的魂灯接过,郑重点头,“您放心,待我见到他,一定为您转达来意。”
蒲宴微微地笑,“谢谢。”
“是我应该感谢您。”穆长宁垂眸道。
梦里那女子口中的接引人,便是蒲宴,若没有蒲宴在,别说她能在这世界安然长大,只怕到如今,残魂也未曾归体。
那十年,论起来,蒲宴已经很是尽心了。
“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去做的吗?”穆长宁问道。
蒲宴的神色恍惚了一下,黯然垂眸,“我的遗骨,埋在丽阳城外三百里的杜家村,最西面的那口枯井下面……诚然,我是个不负责的灵使,也愧对族中栽培,可我出来太久了,倦鸟终知还,若你来日有缘遇上我族中子弟,交托出去便可……”
蒲宴的身形越来越虚弱,最后化作一道灵光没入穆长宁手上那根发丝里,耳边还回绕着她淡淡的声音:“一切就拜托你了……”
这声拜托,是为这些交付给她的事,又或是关于天算一族的未来,穆长宁不得而知。
天算之神通,算天命,算人命,算己命……
蒲宴不想信命,可到头来却偏偏不得不信。
若是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想必她是宁可不要这料事如神的能力,只做一个普通修士,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的。
穆长宁将魂灯与发丝皆都收进储物手镯里,却没急着离开。
往前的来龙去脉既已清楚,可摆在她眼前的又是另一种茫然。
她依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若她原本来自白灵界,那又是为何原由来到这里。
在这之前,还有蒲宴为她解惑,她也尚且还能有个盼头,可到了现在,除却面对几乎一片空白的过去,好像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穆长宁随手掏出一壶酒,这个时候,突然很想喝一杯酒。
她席地而坐,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灵酒入腹,化作丝丝缕缕的灵力填充干涸的经脉。
“望穿,要是你在,好歹还能陪我说说话。”穆长宁喃喃说道。
没有任何回应,她也不在乎,依然是一个人慢吞吞地喝着酒。
无命、天命,对她而言其实都一样,哪有那么重要。她也不见得有多大的野心,去当什么救世主,当什么天命人。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世事无常,命运造化把她推到什么地方,她便做什么事,顺其自然,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