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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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因为要见未来的妯娌,韩璎自然是要刻意妆饰一番的。

冲罢澡出来,韩璎发现母亲已经亲自为她选好了要戴的首饰和要穿的衣裙。

韩璎散开长发晾着,随意拣着看了看。

林氏为她准备的是一套韩璎从来没见过的银镶祖母绿宝石头面,镶的素银瞧着亮晶晶的,显是新打的;一粒粒小指头肚大小的祖母绿宝石颜色碧绿,通透晶莹,显见十分珍贵。

韩璎一边计算着这套头面的价值,一边拿起一枚银镶祖母绿手钏试戴在腕上。

下午的光线本来就不太好,卧室里又糊着浅粉的窗纱,自然有些暗淡,可是即使如此,手钏上的祖母绿宝石依旧散发出既柔和又浓艳的光芒,令人砰然心动。

韩璎把玩着腕上的手钏,随口问林氏:“母亲,这套头面是新打的我以前没见过呢!”

林氏垂下眼帘,略一思索,含笑道:“是前些日子一位多年未曾见面的长辈命人送我的,我转送给你了!”

韩璎闻言大喜,抱着母亲在母亲脸上用力亲了一下,兴高采烈地把手钏放回黑漆镙钿牡丹花头面匣子里,又去看母亲为她准备的衣裙。

林氏为她准备的是石青色月季蝴蝶通袖袄和象牙色马面裙。

韩璎拿着衣裙在妆台前比了比。

她的肌肤白嫩,所以没什么忌讳的颜色,石青色和象牙色这样的颜色照样映得她肤如凝脂眼若春水。

这个事实令韩璎愈发得意起来,叫着母亲过来看:“母亲,你瞧我多美丽啊!”

林氏笑得脸颊都有些酸了:“阿璎,你真是母亲的开心果!”

洗春和润秋服侍韩璎梳妆打扮的时候,徐妈妈陪着韩玲过来寻韩璎说话。

林氏见韩玲头上戴的缠丝赤金镶红宝凤簪是韩璎的,耳上那对珍珠耳坠也是韩璎的,不由含笑微微颔首,心中很是赞许——都是自家姐妹,彼此相差太多了不好。

韩玲见了韩璎那一套祖母绿头面,不由心中纳罕:祖母绿如此珍贵,这些宝石成色又这么好,这一套头面该值多少?说是价值连城也不夸张!怪不得母亲每每说大伯藏奸,把好的自己都截流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换成她父亲韩怀的话,韩家其他人怕是都要饿死了,起码侯爷还顾着家人养着家人,毕竟还算不错。

这样一想,韩玲心里那股酸意总算给压了下去。

屋子里生了地龙,散发着柔和的暖气,暖和却不干燥,中间氤氲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煞是好闻。

韩璎的长发原本还有些潮湿,不过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可以梳发髻了。

润秋摸了摸,觉得可以了,便拿起一把精致的玉梳先去梳通长发。

韩玲见润秋正在帮韩璎梳通长发,便有心表现一番,含笑上前道:“姐姐今日梳什么发髻?让我来吧!”

韩璎对着镜子里的韩玲笑了笑,道:“今日梳朝云近香髻,麻烦妹妹了!”她觉得这是韩玲表达好意的方式,因此坦然接受了。

韩玲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专注地忙活了起来。

韩璎妆扮停当后,见客人还没来,便带着韩玲坐在西暖阁里玩,她弹月琴给韩玲和在隔壁理事的母亲听。

一曲“鹊桥仙”还未弹完,堂屋就传来银珠的通报声:“禀夫人,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过来了!”

韩璎一笑,放下月琴低声道:“走吧!”带着韩玲跟着母亲迎客去了。

林氏刚带着韩璎和韩玲走到堂屋门口,便看到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两位华衣丽服的少妇沿着院中的鹅卵石小路走了过来。

两位少妇中为首的那位二十一二岁年纪,戴着金晃晃的红宝石花冠,身穿玫瑰紫金刻丝交领长袄和蜜色马面裙,清水眼容长脸,面容端庄身材颀长;另一位稍小个一两岁的模样,小脸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什么都小小的,看着颇为精明,就连身材也小巧玲珑。

林氏笑盈盈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扶起了两位正要屈膝行礼的少妇,道:“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何须多礼?”

又回首招呼韩璎:“阿璎,来给你的两位嫂嫂见礼!

韩璎一听就猜到高个子容长脸的是傅榭庶出大哥傅松的夫人蓝氏,小鼻子小眼那位是傅榭庶出的二哥韩栎的夫人连氏,便也微笑着屈膝行礼。

蓝氏和连氏见林氏身后跟着两个少女,其中瞧着大一点儿的那位清清秀秀的,容颜清丽,身材苗条;小一点儿的那位容颜清艳身段风流,首饰妆扮更是不凡,竟然是一位倾城佳人,心中皆是一愣,一时竟难区分出哪个是未来的妯娌。

此时见出列的是那位倾城佳人,两人心绪不由都有些复杂,颇有些高山仰止难以企及之感,忙和韩璎互相见了礼。

一时众人进了堂屋分宾主坐了下来。

韩璎听徐妈妈说过大少夫人蓝氏出身汴京蓝家,也算高门出身,只不过是庶出罢了;二少夫人连氏的父亲是安国公傅远程麾下的将领,甚得傅远程信重,只是连氏也是庶出。

她不知这两位得性格,便微笑着坐在一边倾听,问到自己便答一两句话,倒也得体合适。

蓝氏和连氏见这位未来的三少夫人容颜清艳之极,连那套极为抢眼的祖母绿头面竟也无法掩盖她的慑人容光,原本是有些敬畏的,如今见她话虽不多,可是言语温柔,谈笑间笑容甜美,不由也亲近起来。

连氏说话很快崩豆似的,快言快语道:“妹妹真是美貌,怪不得三弟从来不在身边放人,原来他竟有这么一个美人未婚妻!”

蓝氏闻言,精心修饰的眉皱了皱眉,嫌连氏说话粗鄙。她轻言细语道:“自从三弟到了西疆,颇立了一些功勋,外子自叹弗如只得退位让贤,现如今刚回到辽州城里。”她的丈夫傅松原在镇西将军徐平春麾下做部将。塔克克骑兵一来傅松便跟着徐平春望风而逃,一路催马狂奔到了兰州。见三弟傅榭一路挺进收复了肃州逼近凉州,他实在是有些没脸见人,便悄悄回辽州了。

韩璎嗅到了蓝氏话中那浓浓的醋味,心中不由又是自豪,又是好笑,又有些鄙视,脸上却甜蜜一笑,貌似天真地问蓝氏:“咦?我怎么听说傅榭还在京中之时,大哥哥就退位让贤到兰州了?”

蓝氏:“……”

她心中恚怒,脸上僵得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掩饰地端起茶盏尝了一口。

见蓝氏吃瘪,连氏心中欢喜,脆生生道:“韩家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大哥之所以退位让贤,是因为辽州军中更需要大哥呢!”她的丈夫韩栎和老大韩松并非一个姨娘生的,她和蓝氏素来有些不对付。

韩璎笑着“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这声“哦”颇有些余音袅袅的韵致,令蓝氏更加尴尬起来。

蓝氏和连氏告辞的时候,蓝氏皮笑肉不笑,脸上的笑容僵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冻馒头,又冷又硬。

连氏则眉梢眼角都在笑,亲切地握住韩璎的手,喜滋滋道:“韩妹妹有空多去我那里玩耍,我家常孤单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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