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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嘶哑着吼出声来,最后一字“不”久久的回荡在宗祠的之内。
“恩侯,冷静,冷静!”眼见大堂弟跟发疯了的狼狗似的,见人就要咬上一口,贾敬急急伸手拦着,边拦着眼瞥见贾赦怀里的牌位,下意识的打个寒蝉,声音也带着一丝的颤音:“恩侯,您老可小心点啊,别磕着摔着了……来,有什么事儿,跟大哥说,大哥肯定给你做主,来乖。”
听着自家爹柔八分的音调,贾珍吓得抖了抖鸡皮疙瘩,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看贾赦怀中的牌位,只觉得那原本沉重带着肃穆阴森的气息的如今竟然泛着一圈神秘的柔光,就像免死金牌一般闪耀。
他也好想……好想……试一试!
且不提宁府父子如何,这边被点名怒喝的贾政,也是罪魁祸首的贾政,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急红眼的贾赦。先前他与贾敬收到宁府管家来报贾赦大闹祠堂的时候,他并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们这年代的孩子站在坟头崩过迪,别说西湖边上苏小小墓,就是十三陵,中山陵,某纪念水晶棺也是能愉快比划剪刀手的,就差配图到此一游了。
对宗祠,贾政本不在意,可是当眼扫过“贾氏宗祠”四个大字,脚跨过黑油栅栏的大门,进入院中,走在白石甬路上,步步行到正殿,耳边听着贾赦对贾珍诉说逃命保命的话语,再配着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便有些真切感。
他,贾铮,或者说,他愿意以贾政之名活下去,可终究还未真融入贾家,融入这个家族中。
他今日之举,虽扯过对贾家有利的话语,但扪心自问,当初他接下这个任务,或者接过这个挑战的时候,压根没怎么考虑过贾氏这么一词。
他不是孑然一身的人。
贾政默默的叹口气,对着过于激动的贾赦,也理解了对方的所作所为,想了想,开口道:“大哥,此事有内情,你听我道来。”
“我不听!”贾赦傲然抬起下巴:“今日,老子就要让你明白什么是孝悌,长幼有序,我替爹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边说,贾赦挣扎着又要往外冲。
贾敬与贾珍各一边,小心翼翼的拦着。
贾政侧目看了一下最佳的路线,引着贾赦往祠堂里面而去,道:“大哥既然要替父行家法,那也要在祠堂之内啊。”
听着贾政的话,贾赦从鼻孔冷哼一声,不搭理人,只对左右小厮道:“把老二绑了,等老爷我回来!”
“大哥,你拿着父祖牌位要去哪里?”贾政悄然无息的走进,手悄悄的抬起,对着扭头催促贾珍赶快带着琏儿跑路的贾赦就是凌空一掌。
贾赦感觉脖子一疼,还没来得及扭头查看,便昏了过去。
在一旁的宁府父子:“……”
众小厮:“…………”
贾政眼疾手快的抢救起掉落的牌位,把其交给贾敬过后,才看着被贾珍傻傻拖拉住的贾赦,淡定万分的解释道:“大哥在气头上是说不通的,我们等他消消气,冷静冷静。”
“老二,你觉得他醒来后能冷静下来?”贾敬手捂着牌位,只觉得自己有些心累,还是出家比较适合他。
或者,祖宗啊,他能把荣府给除出贾氏一族吗?
他一年处理的族务里,有大半就是这家的,不是老太太哭着闹着要回金陵就是贾赦时不时的来祠堂串门,要不然就是贾老二花钱大手大脚,不通黄白之物,随意许诺上门打秋风的穷苦亲戚,害得他被人背后骂小气鬼。
越想越想越想把荣府给开除宗籍!
贾政咬咬牙:“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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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缓缓的睁开眼,便见到近在尺咫的小俊脸。
贾琏贴心的捧着贾赦的下巴,道:“父亲,您醒啦。珍大哥哥说的没错,琏儿是福星呢!”
贾赦恍恍惚惚,只觉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手柔柔有些发疼的脖颈,问:“琏儿,你这么爬为父的床上来了,不对?!”
贾赦惊叫一声:“你这么还在这里?!”
“父亲,”听见惊叫,贾琏没害怕,反而身子一扭,手脚并用的爬到床尾,随意的抽出一把扇子道:“二叔说你使劲的撕,消气儿。”
贾赦一扫扇面,彻底冷静下来,手紧紧的攥紧成拳,掀开被子:“老二,你竟敢拿老库里珍藏的王之用过的扇子,扇子啊啊啊!”
贾琏小胖身一颤,挠挠脑袋:“怎么跟伯伯叔叔说的不一样啊?”
“什么?”贾赦刚掀开被子,然而看着被捆绑的双腿,愤怒的同时,又莫名的笑起来。
因为绳索边写着大大的我错了三字。附带在被窝里露出一角的厚厚一叠道歉信。
“父亲,这个……”贾琏为了许诺能带他出去玩,从床尾钻入被窝,扑棱了一圈,最后拿着道歉信,想了想,鹦鹉学舌着:“父亲,大伯伯说了,您看了这个如果还在气的话,他就把二叔屁股打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