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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京城有一句话叫做东门贵,南门富,西门乱,北门穷,意思就是东门住的都是勋贵世家,南门多是富商聚集,北门乃普通百姓区,而西门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谓是鱼龙混杂,当然花街柳巷特别多。
齐宗昊来东楚京城这些天自然很清楚,眼看马车渐渐驶进西门,心里越来越不安。
想起临出宫门时,守卫皇宫宫门的侍卫向恭亲王禀告(这期间一直由恭亲王和龙玄墨负责京城安全),说皇妹执意要出宫,侍卫好心想派人护送皇妹回驿馆,皇妹非但不要,更打伤几个侍卫,他不仅赔礼道歉,还答应给予相应赔偿才平息此事。
他真不想管这个没脑子,却只会惹祸的皇妹,可是不行,一来毕竟是他的嫡亲妹妹,二来父皇和母后极宠皇妹,可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皇妹真在东楚出了事,他回去无法向父皇和母后交代。
马车停下,齐宗昊从马车里下来,看到门上红艳艳的‘倌乐遥’牌匾,就知道此处是一家小倌倌,据说还很有名气。
东楚禁止男风,但是架不住有人偏偏有这个嗜好,有人阳奉阴违,因此屡禁不止,久而久之只要不惹出事来,朝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门外围着一大群男子,个个伸长脖子往门内看,脸上无不带着不怀好意之色议论纷纷,言词之中提到什么‘西梁公主真威武,一下子弄得两人口吐白沫,力竭而死’等等。
齐宗昊面色顿时黑沉如墨,眼底迸发出滔天怒火和嗜血杀意,带着两个心腹侍卫疾步走进去。
几个西梁使者听到消息,跟齐宗昊前后脚赶过来,这会儿也硬着头皮进去。
宽敞大厅里,同样聚集很多看热闹的男子,眼睛望着楼上的某个房间,面带鄙夷和兴奋地指指点点。
这是东楚,尤其此处三教九流混杂,齐宗昊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直接去楼上。
齐宗昊是西梁皇子,又参加了四国盛典的比赛,自然很多人都认识他,看到他目光阴沉前来,围在窗开房门外的男子们迅速退散开来,不过看向他的眼神满含嘲讽和不屑。
强忍着内心滔天怒火和杀意,走到门口的齐宗昊往门内一看,瞬时满目震惊和难以置信。
屋中地上,身无寸缕的齐秋馨坐在一个男子身上,美艳脸上布满春意盎然和舒爽,手里拿着惯用的长鞭,鞭身上鲜血淋漓。
而齐秋馨身下的那个男子分明是宫宴上,他派去偷偷找齐秋馨的心腹侍卫,此刻同样身无寸缕,面容灰败,眼神充满惊恐和绝望。
旁边躺着两个年轻男子,口吐白沫,俨然力竭而死的模样。
齐秋馨的两个贴身宫女和一个穿红戴绿的中年妇人,以及几个打手样子的男子,或坐或躺在周围地上,每个人浑身伤痕累累,房间到处一片狼藉。
看到齐宗昊到来,那名侍卫不禁眼睛一亮,嘶声力竭地叫着:“二皇子,公主强迫属下……求您……救救属下,二皇子……”
话未说完,嘴里溢出大量的白色唾沫,头一歪,死了,然而双眼圆睁,颇有死不瞑目的味道。
齐宗昊眼里闪过一丝毒辣戾气,紧抿着双唇,身侧长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
该死的狗东西,死了就死了,现在说出这番话来,他就是想把责任推卸给东楚也不可能了,若非场合不对,他必定会将这个愚蠢至极的狗东西千刀万剐!
“啊……”齐秋馨突然激越地娇吟一声,片刻站起身来,看到门口的齐宗昊,满含媚意的眼睛往上一挑,忽然冲到他面前,一面迫不及待撕扯他的衣袍,一面娇嗔地埋怨:“皇兄怎么才来?馨儿等你好久了,实在忍不住就先享用了那几个人,皇兄不会吃醋吧?”
齐宗昊紧紧盯着齐秋馨的眼睛,里面只有渴望,完全看不出半点被药物控制的迹象,心惊又疑惑。
“原来兄妹两个早就有了首尾呀!”有人啧啧怪叫着。
“西梁皇室真是与众不同!”有人跟着附和。
“西梁公主这么凶猛,看来西梁皇子满足不了她,难怪去找别的男子!”有人意有所指。
“可不是,那些窑子里的姐儿都比不上这位西梁公主这样豪放!”有人猥琐邪笑着。
“真是不要脸!”
……
众人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同时伴随着意味深长的笑声,有些话越说越不堪入耳,场面很是热闹。
几个西梁使者既惊愕又羞恼,若是地上有条缝,恨不得都钻进去,简直太丢脸了。
听到众人的嘲笑声,齐宗昊猛然回过神来,又感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面容顿时乌云密布,眼里染着冰寒杀意。
原来在他愣神的眨眼功夫,齐秋馨已脱去他的外袍,此刻正在扯着他的内衣,已然露出他一小片白皙的胸膛,而周围的男子们贪婪地直盯着他胸口,有人还直流口水。
伸手劈向齐秋馨后颈,无视闭着眼,绵软倒在地上的她,齐宗昊慌忙穿戴好衣裳,然后捡起地上齐秋馨衣裳胡乱给她套上。
吩咐两个侍卫带上两个宫女,齐宗昊目光阴毒地扫了周围人一眼,若非还有两分理智,他必定当场挖掉这些人的狗眼,再大卸八块,最后扔去喂野狗,如今只能隐忍满心戾气,横抱起齐秋馨准备离去。
众人先是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后,无不恼羞成怒,都鄙夷和挑衅地看着齐宗昊。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当面挑衅他,齐宗昊自是勃然大怒,好在有使者及时低声提醒着,齐宗昊才极力压制怒火,大步就要离开。
谁知,那个中年妇人和几个打手幽幽醒来,看到齐宗昊等人要走,当即爬起来挡在齐宗昊的面前:“想走可以,先赔偿奴家的损失,共计十万两!”
齐宗昊眼睛一凛,满含浓郁杀意的眼神,吓得妇人心中一颤,但是看到人群里的几个人后,顿时底气十足地挺了挺胸。
“西梁公主横冲直撞跑进来,扬言说要十个身体最强壮的小倌,奴家还没说什么,西梁公主就给了奴家一鞭子,还说她是西梁公主,就是杀了奴家,也没人敢追究;
奴家只好找来春花秋月伺候西梁公主,西梁公主不满意,奴家又找来八个小倌,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春花凄惨的求救声,奴家慌忙推开门一看,秋月已经口吐白沫死了,春花也奄奄一息;
而西梁公主带来的两个丫鬟也鲜血淋漓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奴家赶紧找人来帮忙,没想到西梁公主根本不听劝,还将奴家和找来的人打得浑身伤痕累累,晕死过去;
西梁公主白白作死了春花秋月,还把奴家等人打成重伤,损毁财物,现在就这样走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呀?奴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妇人语速太快,等齐宗昊想阻止时,妇人已经噼里啪啦地说完了事情经过。
齐宗昊怒火中烧,然而更让他恼怒的是,周围不少男子纷纷表示,妇人说的是事实,他们可以作证。
有人撑腰,妇人有恃无恐,忽然扑到两具男尸上,哭天喊地叫嚷起来:“娘可怜的儿啊,你们年纪轻轻就去了,还死得这样冤枉,娘的心都疼死了,想想娘花费多少心血和银子才把你们养大,结果……娘苦命的儿哦……”
听到妇人抑扬顿挫的哭喊声,西梁人脸色难看,其余众人却很想笑,不过都忍着没有笑出来。
“春花秋月是头牌,能给易妈妈挣不少银子,现在死了,赔偿十万两银子不算多。”有人大声叫着。
众人连连附和。
还有人说这里是东楚,西梁公主害死人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时间,整个楼子里群情激愤。
众人倒不是同情两个小倌,而是西梁公主一个残花败柳居然敢觊觎东楚的战神宸王,比赛时还三番四次找宸王妃的麻烦,众人早就义愤填膺,正好有这个机会,众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西梁公主。
面对愤怒的众人,齐宗昊骑虎难下,脑海里思索着对策。
答应,面子里子都没了。
不答应,东楚不会放过罢手,毕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即便是两个卑贱的小倌倌,也同样是东楚人,何况是西梁理亏,最重要的是,回国后他依旧寝食难安,父皇和西梁臣民肯定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难道西梁的声誉还抵不上银子么?
西梁使者巴不得齐宗昊赶快答应好离开这里,可惜齐宗昊素来专横独断,由不得他们说什么。
“出什么事呢?”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龙玄墨和杨梦尘,以及东楚,庆安,南平和北越的一大群人走进来。
看到一行人到来,围观众人主动退开让出通道。
一眼看见屋中地上有三具光裸的男尸,龙玄墨当即把杨梦尘拥入怀中,不让她看那污秽不堪的场面。
雅霜公主等女眷连忙转过身去,脸色泛红,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形,简直是羞死人了。
瞧见龙玄墨和杨梦尘两人,妇人,即易妈妈暗暗松口气,匍匐爬到两人面前:“求王爷,王妃给贱妇做主啊,西梁公主……如今西梁皇子想一走了之,春花秋月不是白死了么?求王爷,王妃主持公道!”重复完事情经过,不停磕头,模样十分可怜。
旁边有人嘀咕,西梁兄妹不清不楚,声音却刚好让众人听见,气氛异常静谧中透着诡异。
埋首在龙玄墨怀里,杨梦尘微弯唇角划过一缕冷诮。
若非不想惹得父皇心情不快,他们当即会在宫里让齐宗昊兄妹身败名裂,胆敢算计她和文德,当然要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