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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林城步清了清嗓子,“刚出来。”
“刚出来个屁,刚出来你知道我放了六个蛋?”元午说。
“哎一点儿也不文明,”林城步有些不好意思,又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我就……我吧就是……哎我说母语说母语,我就是看着你给我做吃的我想多看会儿。”
元午看了他一会儿,从冰箱里又拿出六个鸡蛋:“也不怕我把你房子烧了。”
“不至于,”林城步笑了笑,“还有……你做饭很帅。”
元午没说话,没再玩花活,老老实实地把鸡蛋一个个敲进了碗里,然后转过身:“怎么能把鸡蛋挑得老高还不洒出来?”
“原来你知道鸡蛋该怎么打啊……”林城步笑了,“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其实也不用挑太高,随便挑着点儿就行,频率快一些,有点儿……耐心。”
“嗯。”元午扫了他一眼,转回身开始打蛋。
听声音还行,比刚才那种瞎搅和强多了。
林城步靠在沙发里,看着他的背影,元午略微有些瘦,逆光站着的时候很高挑,林城步往沙发那边探了探,这样能看到元午被案台挡住了的腿。
直,而且长。
“打好了然后呢?”元午回过头。
“放点儿水加点儿盐,”林城步看着他的腰,手心里甚至还有昨天晚上在元午腰上狠狠抓那两把的感觉,“然后……那儿有个滤网,滤到另一个碗里。”
“为什么要滤?这么麻烦。”元午皱着眉。
“蛋筋啊还有那些泡沫什么的,”林城步说,“要不口感不够好。”
元午拧着眉按他说的折腾了半天弄好了:“然后呢?蒸了吧?”
“碗橱里有小蒸盅,这差不多能蒸三份了,倒里头吧。”林城步说。
“蒸完是不是还得拿托盘给你上菜啊,”元午还是拧着眉,“这一大□□的,你当带徒弟呢。”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按林城步的要求把步骤都完成了,蛋液倒进蒸盅里,盖上保鲜膜,扎上眼儿,大火蒸小火焖,生抽麻油小葱调味儿。
“你这冰箱里居然还有葱?”元午有些感慨。
“我从后厨拿的,”林城步笑着说,“有煮面觉得没味儿,搁点儿葱立马就香了。”
“这就好了吧?”元午弯腰闻了闻,“挺香的。”
“等我洗漱。”林城步从沙发上跳起来,往浴室跑,还没跑两步就打了个晃。
“干嘛呢。”元午看着他。
“高兴。”林城步简单回答,声音兴高采烈的。
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元午已经把吃的和碗筷都摆到了桌上。
林城步很愉快地过去看了看:“小米粥果然糊了啊。”
“嗯。”元午拿了个勺,把翻上来的糊了的小米团团又都按了下去。
“哎?”林城步愣了愣。
“眼不见心不烦,”元午说,拿了个小碗,挑着没糊的地方舀了一碗放到了他面前,“凑合吃吧,我就这水平了。”
“非常棒,”林城步坐下,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真的,非常棒。”
“太假了,”元午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再把碗里的糊团团挑出来,尝了一口,“你这儿有糖吗?”
“有,”林城步给他拿了糖过来,“不放糖多香啊,一搁糖就都泻了。”
“你管我,”元午舀了糖,搅了搅,“这糊味儿没糖喝得下嘴么。”
“喝得下啊,我都喝好几嘴了。”林城步说。
“什么味儿啊……”元午叹了口气。
“高兴味儿。”林城步说。
元午没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小米粥,实不怎么样,还高兴味儿呢,他喝着只有手残味儿。
不过林城步的确挺高兴的,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看上也去也很疲惫,但是眼神却挺有神采的。
“说真的,我没想到你真能给我做这些,”林城步伸手过来捏了捏他的手指尖,“早知道我就说我想吃烤鸭烧鹅了。”
“说了就好了,”元午看了他一眼,“我打个电话点餐多省事儿,鸡蛋羹和小米粥太便宜了没人给送我才自己做的。”
林城步没说话,边吃边乐,差点儿呛着。
“今天好点儿没?”元午勉强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放下了筷子。
“已经好了。”林城步开始吃第二盅鸡蛋羹。
“好了?”元午看着他,“刚还差点儿摔了呢。”
“那不是有点儿虚嘛,昨天消耗太大。”林城步说。
“哦……”元午应了一声,“消耗太大。”
林城步又吃了几口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到了元午唇边的一抹笑容。
“不是,”林城步指指他,“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你说的,”元午往后靠在椅背上,“消耗太大。”
“我是说我病了,上吐下泻的消耗太大!”林城步把锅里的小米粥都倒进了自己碗里,“当然……那什么也挺消耗的……”
“挺大一个青年,”元午勾着嘴角,“撸一把就消耗成这样了。”
林城步啧了一声,放下了筷子,瞪着他:“再过三天,这话你敢再说一遍么。”
“怎么,”元午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胳膊,“想打架?”
“干你。”林城步说。
元午愣了好半天才转过脸:“这么粗俗。”
“从来没有高雅过,”林城步喝完了碗里的小米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我跟你说元午,我病好了你敢再说一次,我就敢当场干你。”
“哎哟,”元午笑出了声,“吓死我了。”
“知道怕就好!”林城步瞪了他一眼,拿着碗去洗了。
元午跟了过来,一边捞袖子一边把他往旁边推了推:“我来吧,你不是消耗了么,别把碗砸了。”
“你做饭就我洗碗,我做饭的话呢,你再洗碗,”林城步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一般夫妻俩都这么安排。”
元午叹了口气,靠在旁边没说话。
林城步洗了两个碗之后看了他一眼:“我就随便说说,占点儿便宜,你不爱听以后我就不说了。”
“不是不爱听。”元午说。
“那是什么?”林城步问。
“什么也没有啊。”元午有点儿无奈。
“那你不说话。”林城步说。
“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元午抹了抹溅到脸上的水,停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小华啊……”
林城步猛地抬头,指着他。
“小步步。”元午改了口。
“嗯,”林城步点点头,“什么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元午随手拿过旁边的一个玻璃杯,在手上飞快地转着,从手心转到手背,轻轻一抛又回到了手心里,“我想想再说吧……”
林城步沉默地洗完碗,把碗都收拾好,擦了擦手,站到了他面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是么。”元午还是低头玩着杯子。
“别说了,”林城步嗓子突然有些发哑,他顿了顿,回手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再开口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哑,“我真的知道,所以别说了。”
元午手上的动作停下了。
“我分得清,身体上做的事和心里想的,”林城步看着他,“我分得清,不会弄混的。”
元午没说话,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很用力地揉了揉,转身走开了。
“元午,”林城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问你。”
“嗯。”元午应了一声。
“昨天晚上那个……事儿,”林城步回身靠着洗碗池,“是你想了,还是单纯就是想安慰我?”
“这个不用想太多,”元午坐到沙发上,胳膊肘撑着膝盖,看着没有开的电视屏幕,“就是看着你突然就想做,但是你说你是小花花,我估计你……就改成撸了。”
“……啊,”林城步一时间无言以对,“啊。”
“你一会儿去吊水吧,我陪你。”元午说。
“啊,”林城步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回过神,“真的吗?”
“真的啊,陪你吊个水有什么真的假的,我又没事儿。”元午说。
“不是,”林城步走到他面前,拦在了他和电视之间,“我是说想做那事儿。”
“嗯?”元午抬头看了他一眼,“嗯,是。”
“这就对了,这就可以了,”林城步笑了起来,在他脑袋上抓了抓,“你看小说吗,看吧?你好歹也伪作家了这么久……”
“想说什么?”元午打断他。
“做!”林城步一拍手,“也是能日久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