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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芷兰院,书房里,一袭锦衣的少年坐于案前,捧了本书瞧着,书房里极静,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外,唯有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他瞧得极认真,连敲门声亦未听见。
&nb‘叩叩……’
&nb“殿下,晏壮士来了。”
&nb“殿下,您在否?”
&nb‘叩叩……’
&nb“殿下?”
&nb屋内之人似入定了般,任凭外面唤得起劲,却是半点反应也欠奉,门外三人唤够了,也就歇了声。
&nb“小哥,殿下可是不在屋内?”百里墨挠挠头,疑惑道,心里却知他是在的,那呼吸声再清浅,却并非听不见,只他却不能肯定,齐澈这般作为是真没听见,还是在考验他?
&nb“殿下该是在的,方才我俩走之时,殿下尚在翻阅书籍,且殿下说了要在书房见你,定是不会离开的。”左边那人道。
&nb“殿下一旦入了迷,便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了,壮士且等等罢,殿下早晚会出来的。”右边那人亦道。
&nb“既是如此,二位小哥便忙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便是。”他拱手笑道。
&nb“正好我二人还有事,便劳烦壮士等一等,殿下往常时候,最长也不过一个时辰,壮士也等不了许多时候,若壮士有事找我二人,到旁边院里便是。”左边那人笑道。
&nb“好。”
&nb见他爽快应了,二人对视一眼,道了声‘告辞’便一同离去,百里墨负手站于门口,瞧着紧闭的房门发呆,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待齐澈开门出来时,已是日至中天。
&nb彼时,他正无聊的瞧着地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蚂蚁发呆,那两只蚂蚁走着走着,便钻进了门缝里,他收回视线,颇是无聊的瞧上房门,这时候,齐澈恰好开门出来,他的视线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齐澈身上。
&nb“殿下。”百里墨拱手一礼。
&nb“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晏壮士要来!那两人怎么办差的?竟是将晏壮士一个人丢在了这里,实属不该。”齐澈一拍脑门儿,一脸懊恼,忙将百里墨迎进门去。
&nb百里墨神色不变,跟着他进了屋,待他在案前坐下后,方道:“不知殿下寻晏某有何事?”
&nb齐澈笑看着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得了闲,便想与壮士闲聊几句,我看壮士武功不俗,可有为今后做打算?”
&nb一听他这般说,他的脸上便添了愁绪,他叹息一声,道:“不瞒殿下,晏某并未做打算,夫人身子一直不见好,晏某除了替夫人求医问药外,不做他想,只盼着夫人能快些好起来,否则我……”
&nb齐澈摇摇头,极是不赞同,“晏壮士武艺非凡,徒手打死猛虎之能远非常人能比,若肯好好计划一番,定能寻个好前程,便是不为将帅,做个武师亦是可行的,这般蹉跎,却是可惜了,想必尊夫人亦不愿见到这般景象。”
&nb齐国尚武,在齐国,但凡有些本事的,要么从军,征战四方,保家卫国,挣个将军名,要么入贵人府里做个武师,教导贵人子孙武学,不论哪种,皆是受人尊敬的行当,再不然,便是卖身为侍,做个看家护院,或侍卫,只这类侍卫,既非家奴,卖的又不是死契,到了期限便可离去,难免不够忠心,通常不被主人重用,齐澈知晓他不会稀罕这侍卫之名,他也不需要一个不能重用的侍卫,故而提也没提。
&nb“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夫人本是个闺阁娇娘,生而富贵,却为了我吃尽了苦头,还落下一身病疾,我怎能为了谋前程而不顾她?殿下所言,不论哪一个,晏某都无法全心全意照顾她,反倒要撇下她,任她没日没夜的等,便是弃了那前程,我也不能弃了她。”他摇头,眼底里满满的愧疚。
&nb“晏壮士所言倒也没错,甭论为将,便是寻常武师,亦是不能带着家眷进府的,只是,晏壮士这般下去亦不是个办法,若是没个正经活计,他日没了银钱傍身,壮士要如何来给令夫人治病?”
&nb“这……”他一脸为难,似乎未曾想过这问题。
&nb齐澈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我有一提议,壮士且听听吧,若是不喜,大可听过便忘,若是觉着可行,便再好不过了。”
&nb“殿下请讲,晏某洗耳恭听。”他拱了拱手,恭敬道。
&nb“本皇子统管皇城禁卫军,护卫皇城,麾下暂有一职空缺,虽不是个显赫的职位,却占有极重要的位置,本皇子极看好你,以你之能,定能胜任,再者,齐国医术精湛者并不少,以本皇子之名替令夫人求医,定会容易得多,三皇子府丫鬟小厮不少,亦能照料好令夫人,令夫人若治好了病,你自无忧。”
&nb齐澈一边说,一边看着他,一开始提及职位时,他并没有多特别的反应,当提及求医之事时,他立即变了神色,不甚在意的神色亦急切起来,甚至是急不可耐,只差没打断他的话,对于他如此没出息的反应,齐澈并不觉得失望,一个有着弱点的人,一个会将弱点显露出来的人,定亦是个极容易控制的人,他虽看好他,却并非完全相信他,这般有个弱点在,他亦能放心些。
&nb“殿下之意是,要替晏某寻医?若是能治好她的病,便是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晏默在所不辞!”他急急道,那模样,似生怕齐澈反悔似的。
&nb“上刀山下火海便罢了,你只需好好办差便是。”齐澈微微一笑。
&nb“谢殿下提携!晏默定当忠于殿下,死而后已!”他跪了地,深深俯下头去,一副臣服的模样,齐澈弯腰虚扶他一把,百里墨顺势便站了起来,再道:“不知殿下要晏某任何职?”
&nb“皇城……城门校尉。”他道。
&nb“城门校尉?”他瞪大了眼,极度愕然,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他竟让他任城门校尉一职,他就这般放得下心?
&nb许是他这般愕然的反应取悦了他,齐澈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朗朗,如清风明月般,闻之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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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城门校尉?”阎锦皱了眉,略有些不解,“这城门校尉是何官职?竟让你这般反应?”
&nb一个时辰前,她便回了客房,将白兰打发了后,便坐在窗前捧了本杂记瞧着,直到方才百里墨才回来,哪知他一回来,却是一副凝重的表情,说了一句‘齐澈让我任城门校尉一职’后,便一个人坐在一旁皱眉思索。
&nb“城门校尉,掌宫城城门屯兵、护卫之职,乃进入皇城第一道关卡,通常由世族子弟担任,虽不是要职,却也不能小觑,按理来说,是容不得齐澈这般随意决定的,他却这般给了我,看来皇宫内有变,咱们得与师兄联络才行。”百里墨低声道。
&nb“忘了告诉你,我先前去找了萧衍,我已让他去寻贺渊,明日怕是便有消息了。”她道。
&nb“阿锦,你找了萧衍?他可是……”他变了脸色,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
&nb“我知,他是南疆世子,且是个厉害人物,那又如何?我们与他有着相同的目的,虽不是一路人,且为一路人又有何不可?”
&nb“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就那般相信他?若他出卖我们,又该如何?”百里墨皱眉,神情有些古怪。
&nb阎锦一眼便已明了,她摇头,颇是无奈道:“他并未对我如何,我之所以愿意信他一回,不过是自个儿跟自个儿打了个赌罢了,若是赢了,是我的运气,证明我没有看错人,而我相信,我不会输,再则,萧衍早已知晓我们的身份,若他要说,早便说了,现在既没有说,以后自也不会说出来。”